里屋门旁边的韩春明,看到如此好东西,不自觉走到关大爷身旁,想仔细看看青铜莲花盏油灯。
李子航坐在炕上,瞟了一眼这个多年前,曾骑车差点撞到的小伙子。
这小子一看就是那种油嘴滑舌,偷摸耍滑的样。
韩春明还想,上手摸一下油灯,关大爷看着眼前的一只手,直接没好气的给拍了过去。
“小子,瞎摸啥,玩你的自行车去~”
韩春明咧着嘴赔个笑脸。
关大爷,把油灯放到方桌上,拿起花布中的卷轴。
他把花布缓缓打开,当看到圣旨五色绸缎时,赶紧把花布盖上。
他的眼神中居然出现惊慌之色。
关大爷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扭头看了一眼韩春明。
他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跟几张票据。
“小子,大中午爷还没吃饭,正好来客人了,你拿着钱跟票,给我按这些钱买伙食。”
李子航看到他那模样,就知道圣旨绝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幕。
韩春明原本还想看花布里,到底包裹着什么好玩意,现在只能略微尴尬的一步三回头。
李子航冲着院子里的张旭硕喊道。
“小张,你骑车,跟那小伙子一起去。”
“买两瓶好酒~”
院子里还在捣鼓盆栽的张旭硕,直起身板,大声应了他一声。
等两个人都出去后,关大爷才打开圣旨慢慢鉴定。
李子航从书架子上,随便抽出一本书,靠在炕墙边看起书来。
五分钟后,关大爷收起圣旨,小心用花布包裹起来。
他试探性的语气问。
“小爷,您这两件东西,是哪来的?”
李子航换个姿势看他一眼。
“给老杆收尸安葬,别人给的回报。”
关大爷听闻,半信半疑没再问下去。
“小爷,您出事的时候也是67年。”
“你出事后,末代皇帝也出事了。”
“这事您知道吗?”
李子航听到末代皇帝的事,感兴趣的坐直身子,看着关大爷。
“那会,你出事后由于死了太多人了。”
“那些小将到处抄家,打倒封建毒瘤,发疯似的报复。”
“作为最后一个皇帝,那位是小将们头号目标。”
关大爷想到不为人知的内幕,也是一阵唏嘘。
“唉~”
“那位临终前,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经历了极度的痛苦和挣扎,久久不愿咽气?。”
“等他咽气后,官方给个死于尿毒症的说法。”
关大爷想到这里,一拍桌子,气愤的骂了句。
“全他娘的扯淡~”
李子航看着对方的样,知道那位死因肯定有蹊跷。
他放下书本,看着愤愤不平的关大爷,调侃起来。
“您知道我出事后,也是这样气愤吗?”
关大爷看着他调侃的表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听说你小子出事后,老子把自己喝的大醉,还没等爷们清醒,我家也遭到抄家。”
关大爷说到这里,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哀伤。
“唉~”
“我家老婆子,因为阻止那些人,打砸自己家,被人一棍子打在脑袋上直接没了。”
“等老子醒酒后,看到我媳妇躺在遍地狼籍的家里,我那会差点没疯了。”
李子航拍了拍对方的手,以表安慰。
“都过去了~”
“小爷比你还惨,不一样挺了过来。”
李子航看到对方陷入了悲伤中,赶紧岔开话题。
“您还没说,关于圣旨的事呢~”
关大爷收回情绪,叹息一声。
“被你小子一打岔,都忘了聊到哪了。”
李子航给他提个醒。
“那位死于尿毒症。”
关大爷一拍额头。
“老了,前面说的话,转头就忘。”
“官方给的说法,是死于尿毒症。”
“可知道内幕的人,没有一个不气愤。”
“那位家里,冲进入一群人,押着他去开大会。”
“那位怎么说也是最后一位皇帝。”
“就算被小鬼子要挟,最起码的体面还是给的。”
“可那群小王八蛋,他们一点脸面都不给那位。”
“硬押着他去开大会,他哪能受那个屈辱,直接反抗起来。”
“那位被打的遍体鳞伤,躺在地上痛苦挣扎了半宿才闭眼。”
关大爷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悲哀起来。
他再次拍起桌子。
“你说说,他有什么错~政府都释放了他,那群狗东西怎么就死抓着不放。”
“十几个人对一个老头下狠手。”
李子航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人呐,都是盲目性的群居生物,有自我判断,自我意识清醒的人能有几个。”
“还不是一个个随波逐流。”
“还是聊聊圣旨的事吧~”
关大爷唠会嗑的功夫,自己的情绪差点崩了三回。
“后来等政府的人赶到时,那位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
“于是他强撑着身子,把自己家中的一些贵重物品被抢夺走的事,说给政府人员听。”
“顺治帝登基时昭告文书,也是其中的一件。”
“政府人员,把此事上报后,一群文物专家,立马去追被抄家的物品。”
“经过一番波折,死了几个专家,最后还是没能把那些物件追回来。”
李子航自己就是经历过那个风暴的人,他对此也不愿意多说。
关大爷抚摸着圣旨,抬头看向李子航。
“小爷,东西藏好,别在被那群不知好歹的人,把东西给抢走。”
“这些都是中华文明传承的见证物,可不能再被破坏了。”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真的毁不起了~”
李子航这边还在感慨万分,殊不知他让韦强找的玉佩,事情却像过山车一样,经历了一波三折。
津门河东区,一处偏僻之地,宛如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胡同巷子里,两伙人手持砍刀、匕首,如饿狼般展开血腥的厮杀。
双方人马,共计二十七八个,在狭窄的巷子里,你砍我一刀,我回你一匕首,刀光剑影厮杀起来。
此时的画面,太过残忍恐怖,血腥之气到处弥漫。
地上还散落着被砍掉的手臂,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恶斗的惨烈。
韦强眼疾手快,如闪电般夺过向他袭来的砍刀,反手一挥砍在对方肩上。
杀红了眼的他,左手紧握砍刀,右手紧攥匕首,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对方的领头人。
而此时,这场拼杀的始作俑者,黎哥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巷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韦强如战神附体,连续砍翻两人,突然,一阵尖锐的公安吹哨声划破长空。
伴随着哨声,还有大量人员如潮水般涌来的脚步声。
他心知不妙,再不走,恐怕就要身陷囹圄。
无奈之下,他抬头望了一眼角落里的黎哥,正准备过去带他一起逃走。
然而,公安如神兵天降,已然赶到厮杀现场。
公安举枪对天鸣枪警告,犹如惊雷炸响震慑全场,随即开始逮捕械斗之人。
韦强深知,此刻不走就真走不掉了,后退一步,然后纵身一跃翻墙而逃。
经过几轮惊心动魄的追捕,他终于逃出了公安的天罗地网。
事情闹大之后,韦强犹如惊弓之鸟,只能借助公用电话,联系远在四九城的陈鹏。
陈鹏给了他一个号码和地址后,他如脱兔般迅速换好衣服,马不停蹄地赶到那个地址。
前法租界,一处小栋别墅里,断了一臂的西参,独臂手里转着文玩核桃。
韦强坐在堂屋待客沙发上,向他述说玉佩的事。
“参爷,我刚打听到那个小偷的下落,没想到他们贼的很,直接收到消息跑路了。”
“鹏哥用家里官方渠道,才查到那个小贼坐火车的下站点是津门。”
“收到消息后,我马不停蹄赶到津门,刚逮到那孙子,没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两方人马经过一次血拼,兄弟带着人刚占上风,又杀出一路公安。”
“要不是兄弟跑的快,这会也进局子了。”
西参听完事件起因跟过程,他沉思片刻。
“剩下没你的事了,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韦强一听,心里有点不乐意,这可是李子航交代给他办的事,现事情被西参接手,处理不好他要担责任,处理好了他也没功。
西参看出他在担忧什么,直截了当点明他的小心思。
“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不管是功还是过,前提是把玉佩找回来。”
“玉佩找不回来,你是知道主子的手段。”
“到时候别说邀功,能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他知道西参并不是在吓唬他。
韦强自从帮李子航处理完一个大少的事,又亲身经历过抚仙湖的事件后,他对李子航的畏惧和害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一想到人命在他主子面前就如同草芥一般,还有李子航那诡异如鬼魅般的杀人手段,他便不寒而栗,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起来。
缓过神的韦强,心有余悸说出自己的想法。
“参爷,您要不把小弟带在身边,有事我也可以搭把手。”
西参转着核桃,冷着眼看他。
“行,既然你想跟着,那就留下来让你瞧瞧爷是怎么做事地。”
韦强尴尬的陪着笑脸,他小心试探一句,
“这是要不要告诉主子?”
西参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
直勾勾的看着伟强。
“一点小事还要麻烦主子,那要我们还有什么用?”
“小子,这次跟在我后面好好学学。”
“一点小事都能被你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