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
许青渔示意温素素将颜瑞敏手上的绳索解开。
“到这个地步了，不准备交代些什么吗？”
他舒适地往喉咙里灌入一口冰可乐。
昨日的细雨过后，太阳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残酷面貌，滚烫的日光洒落大地，直让人感到闷热难耐。
冰凉的气泡在嘴中释放的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
“对于韩志存的那些秘密，我想，你应该一个不剩的都知道吧。”他平静地说道。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是打算将颜瑞敏交还给基地的，毕竟对方从前的确是基地的人。
然而，在朱武明失去理智冲上前来的时候，他的计划改变了。
新流基地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确实预示着人类的希望延续；可基地并不是那种想象中的乌托邦，在生存压力的逼迫下，基地内部的各种不良风气蔓延极快。
不说老生常谈的各种贪污腐败，就凭借朱武明那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蹬鼻子上脸的举动，许青渔就不可能对基地给予太多的信任。
至少，得把他需要的情报都问出来后，再考虑要不要将颜瑞敏交给基地。
并且，想要将颜瑞敏接回去，基地必然要付出令他满意的代价。
“......你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吗？”
“杀了个仇人而已......或者换句话说，替天行道。”
“韩志存不一样，他是我实验的关键。没有他，所有人都只能沉沦在这末日里。”
“那你说说，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许青渔问道。
颜瑞敏立刻闭嘴。
“所以韩志存的死，与你离不开干系啊。当时你要是干脆点，把理由说出来，兴许我真能放韩志存一马呢。”
许青渔攻心道。
他当然是不可能放过韩志存的，无论对方有什么样的秘密，都是他彻头彻尾的敌人。
但那件事都过去了，颜瑞敏也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事后再说之前的事，不都凭他一张嘴乱说么。
“我来问她。”
温素素抽出绑在大腿上的特种匕首，出声道。
“你准备怎么审问？把她的肉全部片下来吗？”许青渔故意吓唬道，“听说凌迟可以割三千六百刀呢。”
“我没做过，但可以试试。”温素素却认真地点点头。
许青渔望着温素素的眼神，不由得挠挠头。
这妮子好像当真了啊。
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许青渔与温素素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颜瑞敏终于张开嘴：“让朱武明过来，这些秘密，我可以给他说。”
“我以为研究员的智商都很高呢，没想到你是个例外。”许青渔眯着眼睛，“明知道我与朱武明有矛盾，怎么可能让你与他见面呢。”
“如果有别人，我不会让他来。”颜瑞敏说。
“因为他是进化者吗？”
“进化者？”
“就是身体素质提升的人类嘛，我把其称作进化者。”
颜瑞敏想了想：“我觉得变异者更为合适......他的细胞甚至基因，都已经与普通人类出现了差别。”
“不管叫做什么吧，他都不是唯一的。”
“确实不是唯一的。”颜瑞敏抬起脸，“但另一个人，你已经把他杀了。”
许青渔错愕地眨眨眼。
“你是说韩志存？”
“没错，他比朱武明更厉害，没有服用我研制的药剂。”
“韩志存很强吗？我没觉得他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各项身体素质都很是一般啊。”
“他的变异，体现在另一方面。”颜瑞敏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眼睛放光，“从他体内提取出的血液，能够对丧尸有极强的吸引力。凭借这个特性，我就能将所有丧尸都聚拢在一块。”
“然后呢？”
“然后，就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事情了。”颜瑞敏冷淡地盯了许青渔一眼，“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事。”
“你这话说的，明明都是我的词儿啊。”许青渔无语道。
记得不久前，他才对常石峰说过类似的话。
“给你解释那么多了，尽快让朱武明过来。”
大概是说到了她的专业领域，颜瑞敏的语气竟然有些居高临下。
什么倒反天罡！
许青渔摆了摆手。
“也就是说，你不让我杀韩志存的原因，是因为他与朱武明类似，都是进化者吧？”
“纠正你一个错误，哪怕使用你这个命名的方法，也应该称作变异者......进化是一个物种在长期自然选择下逐渐适应环境的过程，而变异则是这一过程中基因和遗传物质发生改变的结果。”
“不用给我上生物课。”
许青渔强势说道。
“在我看来，谁有话语权，谁就有命名权。而以现在的情况而言，你才是寄人篱下的俘虏，没资格给我争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颜瑞敏说得都是真的，那么之前困扰他的许多问题，其实就有了答案。
与“丧尸诱饵弹”类似的神秘液体；将人变成变异丧尸，继而将其改造成人造的“多臂丧尸”；街道内莫名其妙形成的小型尸潮。
这些事情背后的原理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可只要韩志存是进化者，那么就能够做出初步的解释了。
一个浑身铜臭的生意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变成对丧尸颇有研究的疯狂科学家，着实有些离奇。
因而颜瑞敏的说法，在许青渔看来可信度很高。
只是他没想到，进化者还有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类型；不是从身体素质上去进化，而是其他方面去进化。
“你找朱武明来，只是因为他是进化者么？”
许青渔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颜瑞敏点点头，“韩志存死了，希望只能寄托在朱武明的身上。其他的人，我信不过......不止是你，基地的其他委员我也同样信不过。”
“如果这么说，比起朱武明，你似乎更应该信任我们啊。”
许青渔笑了笑。
“你们？”
“我和她。”
许青渔伸手指了指自己与温素素。
“不仅是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也是这样。”
颜瑞敏眉头紧蹙：“你的意思是......”
“对，你没想错，我俩都是进化者，并且比朱武明厉害得多。”
“我不相信。”
“大姐，我严重怀疑你的眼睛有问题......我俩都好几次出手了，那身手是普通人比得上的吗，你就一点儿也没往那边去想？”
许青渔朝着温素素点点头。
下一瞬，风驰电掣的残影从颜瑞敏的眼前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