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法吗？”
许青渔蹲在尸体旁边，将歪倒的头颅扶起来。
先前将丧尸杀死以后，找了个最完整的尸体抬进车内，想的就是能否从其上找出线索。
尸体血糊糊的，底下垫了一层塑料布。
许青渔手掌在塑料布上揩了两下，留下几行血痕。
“嗯，这绝对是我见过最丑的丧尸，皮肤拖在地上，指甲还那么长。”
迟云慧纤细的手指抵住下巴，像模像样地分析起来。
许青渔瞥了她一眼：“说点有用的。”
而今倒是没有方才那种冰冷仿佛要凝固起来的氛围了，却也还没到可以肆意放松的时候。
迟云慧傻笑一声，清了清嗓子：“哼哼，本姑娘虽然傻，却还是有所收获的喔......我知道那些奇怪的烟雾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啦。”
她掏出导航用的手机，举起在众人的眼前晃了一圈。
“喏，看见这个小红点了吗，那家伙就是释放出烟雾的罪魁祸首了。”
林福盛将头凑近手机屏幕，疑惑道。
“云慧姐，小红点我没看见，只看见了素素姐。”
“诶？什么呀？”
迟云慧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的红晕，飞快将手机收回去。
“不是这张啦，是这个。”
她指尖在屏幕上划动一下，重新举起来。
是一段现拍的监控视频。
不消细看，就能注意到迟云慧所言的小红点在画面的左上角，共有两个。
“刚才我找了找监控的回放，很幸运耶，没翻多久，就发现了奇怪的东西......你们看，红点附近的轮廓，是不是像一个胖胖的人影？”
“只有这两秒钟有它的踪影，接着它就躲到了旁边的拐角，紧接着，那些烟雾就冒出来啦。”
“这是一个人吗？”
齐繁忍不住问道。
“肯定是啊。”孟其彬比任何人都有自信，“能他妈躲监控的，不是人还能是鬼啊？随你怎么说，这肯定是哪个狗娘养的盯上咱们了。”
说罢，他还不解气，又道：“如果不是人，我他妈倒立吃屎。”
许青渔：“请你不要在这里骗吃骗喝。”
孟其彬脸色顿变，却还强撑着：“哥，那肯定是个人啊，烟雾应该是从某种容器里发射出来的，红点就是机器上的灯光。”
自己的逻辑自洽，应该，也许，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云慧，你再从头放一遍。”
许青渔指着手机屏幕，认真道。
“好嘞。”
迟云慧脑袋前伸，微微踮起脚，仔细地看了看，确定没有将这个视频划走，才轻轻地在屏幕中央点了一下，视频开始重播。
“这里暂停。”
许青渔捕捉到关键信息。
迟云慧稍稍往前拉了拉进度条。
“这个轮廓，就是刚才的。”
许青渔指着左上角的黑色，斩钉截铁道。
孟其彬紧张地看了两眼，稍微松下一口气：“哥，这个轮廓，明显是个瘦子嘛，跟刚才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是，他是深谙拍马屁之道。
可刚才他赌上了自己的尊严。
屎，他吃不了一点！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呐。”
许青渔站起身，舒展舒展筋骨。
“哥，不，义父，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孟其彬一脸紧张。
这啥情况，难不成义父说不过他，打算要用武力封口了？
“义父，商量下，打人不打脸！”
见到许青渔往前走了两步，孟其彬改变策略，准备弃重取轻，先保住脸再说别的。
“看这脸，看这肩膀，与刚才的是不是一模一样？”许青渔无视掉孟其彬，将手机接过来，“换句话说，除了肚子，其他地方是一点儿也没变。”
“那些烟是他肚子里的？”
迟云慧啪地拍了拍腿，反应过来。
“不错，那种烟的确是从这个怪物的肚皮里释放出来的，所以当他释放完成后，肚子便顺其自然地瘪了下来。”许青渔点点头。
迟云慧恍然大悟：“所以，渔哥你才说它不是人类，因为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切。”
“中译中不错。”许青渔对迟云慧挑了挑眉，“好好干，以后前途大大的有。”
“好好干，怎么干？”迟云慧呆呆道。
许青渔心脏咯噔一下，心道你是不是在装傻？
孟其彬不死心地将光头凑过来，盯着屏幕上看了半分钟，脸色从质疑，变成不甘心，最终变得心如死灰。
“别看了，看一千遍一万遍，也看不出花来的。”
许青渔将手机抢过来。
“那应该也是一种变异丧尸，危险程度，大概与基地命名的B系列丧尸类似，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B003，地上这种就叫做B004好了。”
“如果是丧尸的话，该怎么解释，它可以躲开监控呢？”
陆景成眉头紧蹙。
他实在想不通，居然会有丧尸，能够聪明地躲过车上面的监控，那智商至少也得有十岁了吧。
丧尸有智慧的话，以它们的族群数量，用不了多久，人类文明就得彻底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了。
“也许只是巧合，但我想，大概率与人类脱不了干系。”
许青渔打了个响指。
“别忘了，赵宏丽对我们的情况，了解得可是清清楚楚。”
“但是，人类与丧尸混迹在一起，真的是可能的吗？”齐繁一边安慰着孟其彬，一边思索着目前的情报。
“如果是以前，我也觉得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许青渔耸耸肩。
“不过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我们面前，而且不止一个。”
孟其彬不再去想刚刚自己挖的大坑，给齐繁解释道：“颜博士就能在丧尸堆里来去自由。”
颜瑞敏的特殊性，普通的成员是没资格知晓的。
温素素搓着平安的狗头，心中暗暗补充——
除此以外，韩志存也能与丧尸共存，乃至于，用他身上的血液，去控制丧尸的行动。
“另外，根据刚才老陆的回忆，辛伟丰的存在也值得注意......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这些丧尸的出现，与辛伟丰关系很大。”
许青渔仰起头，凝望窗外浓郁夜色。
毕竟那辛伟丰，说是丧尸，其实也说的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