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灯火萦绕于厅堂内。
之前做好的饭菜,经过行动,已然变冷,风味有些流失,不过末日当中,无人讲究这些。
简单热好饭菜,众人吃了顿便饭,纷纷回到车内稍作休憩,养精蓄锐。
虽然说过,尽量不要在夜晚行动,但正所谓夜长梦多,假若那三团交融摩擦的烟雾消散,丧尸俱都离开,也可趁势先过桥。
许青渔倒没觉得太累。
他的肉体非同凡响,今日也未曾分解任何物品,甚至还处于生龙活虎的状态。
轻微的鞋底啪嗒声响起。
许青渔抬头看去,是换了一身衣服的颜瑞敏。她内里是浅色的衬衫,一颗扣子被山峰挤压呼之欲出,外面披着一件白色大褂,并无猩红血液点缀。
“如何,那些新变种的丧尸,对你有收获吗?”他随口问道。
“丧尸而已,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发现呢......”
颜瑞敏摇了摇头,视线聚焦在许青渔身前的大铁盒。
淡淡的浮沫从缝隙中溢出,悄然萦绕其上。
“耗费那么大精力取来,束之高阁不觉得太浪费么?”颜瑞敏伸手拨弄两下浮沫,吸入鼻翼,登时有一股微弱的晕眩之感。
许青渔摇摇头:“你不是说了吗,骷髅头会吸引丧尸们靠拢,不封装起来,麻烦就得找上门来。”
骷髅头的价值毋庸置疑。
即使别的都撇开不谈,只看那对丧尸无与伦比的吸引力,都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财宝。
若是能弄清其中致幻的原理,是否就能开发出一种针对于丧尸的生化武器,令这些占据了整个世界的怪物全部去自杀呢。
但不得不说,对于处于转移过程中的他们而言,骷髅头亦是一个可能引来无数麻烦的危险源。
就方才这一小会儿,就有好几波丧尸被逸散的浮沫吸引而来,强行对房车进行冲击。
幸而在那些烟雾的作用下,桥面上的丧尸大都处于懵逼状态,否则在许青渔拿着骷髅头在外面察看的片刻,就足以引起一波小型的尸潮。
“可惜了。”
颜瑞敏半仰着头,竟然显露出一种微醺的神态。
许青渔将铁箱子放在地砖上:“放心吧,等到了目的地,你想偷懒都不会给你机会的。”
颜瑞敏往衣服里的口袋一摸,拿出一罐易拉罐装的啤酒。
“上午说得那话,还算数吗?”
她扯下啤酒罐上的拉环,仰脖灌下一口,等到嘴角有清液溢出,才懒懒地问道。
“只要我能办到。”许青渔点点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东西给他弄到手了,承诺自然也作数。
“条件就是......”
颜瑞敏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轻轻晃荡,眸光闪烁。
“你给我当助手,无条件配合我的研究。”
许青渔眉头一挑。
“我还不够配合?”
颜瑞敏端着啤酒小口抿着:“不一样,我需要的是,像助手一样配合。”
“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就想要我无条件配合你,这真的不是卡BUG吗?”许青渔有些无语。
“那各退一步,你当我助手,配合的程度依旧如常。”颜瑞敏将啤酒罐从右手转移到左手,轻轻伸出来。
“小助手,合作愉快。”她唇角微微勾起。
许青渔听到这话,心里一跳,想说你肯定在给我挖坑。
但目前身边都是他的人,颜瑞敏总不可能造他的反吧,也就是嘴上占点便宜。
当个研究上的助手,换取一个神秘的骷髅头,不仅不亏本,还可以说是血赚。
“研究上可以,但其他情况,我还是你老板。”他思忖片刻,补充条件道。
“好啊。”
颜瑞敏面不改色,上前主动握住了许青渔的手。
许青渔一愣,赶紧将手抽出来。
“干啥,男女授受不亲啊。”他回头看了一眼房车的方向,表情有些不自然。
“看你坐享齐人之福,怎么还这么纯情?”颜瑞敏摊开手,“握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是你吃亏了?”
大魔王一有时间就去找女孩子贴贴,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
“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哩。”许青渔理直气壮道,“你跟我什么关系,那能和她们比吗?”
不久前才被颜瑞敏坑了一次,他总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吧。
“刚才你问我从那些尸体上有什么收获,是吗?”
颜瑞敏见许青渔窘迫的样子,目的达到,也不多做纠缠,自然转移话题。
“你真有了?”许青渔吃惊道。
颜瑞敏轻轻颔首:“喷烟丧尸,它具备着人类的意识......当然,很微弱,但一定有。”
见许青渔凝重的表情,她又继续补充。
“它们的大脑皮层,比起其他丧尸,有着相当显著的不同,从物质层面上,证明了我的假设没错。”
“会不会是巧合?”
许青渔潜意识不愿接受这个答案。
“不无可能,但检验的方法很简单——再去抓几头这类丧尸,活捉更好。只要对它们进行解剖,答案就能够确定,现在就去给我抓吧。”
颜瑞敏喝了酒,胆子变得越来越大,扬起脸,做出威胁模样:
“小助手,你也不想刚才被我占便宜的事情,被两个小妹妹知道吧。”
“大姐,你发烧了吗?”许青渔推后一步,躲开颜瑞敏搭过来的手臂。
颜瑞敏揉了揉脸颊:“抱歉啊,喝了酒,我就有些放肆了。”
“你还知道呢。”
“以后不喝酒了。”颜瑞敏醉醺醺道,“那天喝了酒,把辛伟丰弄丢了,否则他能起到比我预想中更大的作用。”
“?”
许青渔睁大眼睛。
“别这样看我,要是知道会出乱子,我就不喝了。”
颜瑞敏甩了甩脑袋。
“记得扶我回去,我现在的状态,证明了酒精会使得丧尸喷吐出的烟雾作用放大......哎,早知道找你这个助手做实验了。”
话音刚落,颜瑞敏便耷拉着脑袋,浑噩地坐在铁箱子上一动不动,手里的啤酒罐“哐”的一声落地。
许青渔试探了下女人的鼻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那天她的昏迷,与酒精脱不开干系呐。
“不过......”
许青渔望着空荡荡的易拉罐,似乎想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