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肥鸟收拾一顿后,天色逐渐转明,半空中依旧回荡着丧尸们的嘶哑吼叫,昨日烟雾弥漫的桥头变得澄澈。
尽管这头猫头鹰此时看上去人畜无害,任由平安在它身边低吠而不做回应,可不管怎么说,它在能量感应器中显示的能量都能够比拟许青渔,哪儿能如平安那样放敞。
许青渔找了段结实细绳,捆在猫头鹰的脖颈,将其亲自带到身边,确保不会给其他人带来危险。
一切妥当之后,也还没到早上七点,正是往日起床吃早餐的时候。
许青渔“不经意”地透露了下方才孟其彬的事情,众人便纷纷提议要给孟其彬补过一次生日。
老实说,车队里的所有人,都还没有过这种经历。
毕竟就算是在新流基地,能够稍微比在丧尸遍地的城市里流浪稍微安稳一些,却也没人有闲心来过这种没有意义的生日。
谁都不知道,身边的同伴,抑或是自己,会不会在明天,会不会在下一刻,就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不过现如今,他们的心态,其实又有了些转变。
车队的规模与新流基地全然无法媲美,但要论起生活的质量,一百个新流基地也比不上这里。
不仅吃住不愁,甚至隔三差五都能吃上一顿大餐,蔬菜与肉类从来没有少过他们的。
如果不用去与那些该死的丧尸战斗,那么这一切相比于末日来临前,似乎也没有什么两样吧。
孟其彬这个大老爷们,顶着个大光头,此时此刻却是展现出些许不符合硬汉气质的感性。
见着由小面包、辣条与各种零食搭建起来的“生日蛋糕”摆在他面前,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颤抖。
“我,我......”
他将手伸向蛋糕,又收了回来,鼻头猛地发酸。
“条件简陋,没有生日歌也没有吹蜡烛,将就着吃吧。”许青渔拍了拍孟其彬的肩膀。
“一点儿也不简陋......”孟其彬摇着头,眼底泛红,“说不定,我他妈的,还是第一个过生日的人啊。”
“孟哥,别磨叽了,跟个娘们似的!”柴溯在旁边起哄。
他与孟其彬认识最久,从来没见过孟其彬表现成这样,嘴角都忍不住直抽抽。
孟其彬挺起身瞪了柴溯一眼,才拱手朝众人致意一圈:
“从来没想过,我竟然还有能庆祝生日的一天,这都是兄弟姐妹们看得起我。我就一句话,希望接下来,咱们能够过上一个又一个的生日,每个人都不会错过!”
孟其彬讲得很简单,情感却拉得很满,特别容易引起共鸣,在场的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动容。
是的,在如今的末日里,每个人最大的愿望,大概都是活下去吧。
许青渔也不例外。
他的实力很强,又能够弄出许多强有力的道具与物资,可即便如此,这些天下来,却也见识过相当多的离别。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一直幸运地走下去,会不会像董叔、像老李那样死于非命。
“我们会的。”
许青渔郑重点头。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想再经历任何离别。
虽然这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如果连这种志向都不存在,又怎会有走到最后的机会呢。
......
在天空彻底亮堂之前,车队已然从学校离开。
由于昨夜守夜的缘故,许青渔白日自是要进行补觉,而新加入的成员“肥鸟”,也被他带到房间里培养感情。
脖颈被细绳束缚之后,猫头鹰像是彻底臣服下来,一点儿也没出现此前狠抓颜瑞敏的情况,就连众人吃蛋糕的时候,都只是安静蹲在许青渔肩头,不时歪歪头,发出“咕”的一声,像是对眼前的一切都好奇无比。
“你也想睡这里?”
许青渔刚掀起被子躺下去,便察觉到肥鸟从他特地给它准备的杆子上飞下来。
“咕。”
肥鸟小鸡啄米般点了点脑袋。
许青渔上下打量猫头鹰几下,觉得以它的聪明,应该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本来是想要用熬鹰的法子熬一熬这肥鸟,可这家伙绝对不一般,智商兴许与人类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要是熬狠了说不定得出问题。
眼下它既然识相,那不正是一个收服的契机么。
想到这里,许青渔的困意顿时消解,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示意肥鸟过来。
肥鸟见状,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扑~
猫头鹰一个用力,径直正面对着软绵绵的床铺,倒了下去。
“咕咕咕!”
它趴在床上,舒服地叫了两声,随即转头望了望许青渔,脑袋轻轻后仰,估计是想要和许青渔一样,盖上被子。
许青渔试探着给它盖上被子,肥鸟顿时闭上双眼,跟婴儿似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猫头鹰睡觉不都是倒挂在树枝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嘛?”
许青渔眼底都是好奇,这与他以往了解到的猫头鹰,压根儿都不是一回事儿啊。
难道说末日里的动物,都是这种奇特的存在么,无论是平安还是这肥鸟,都显露出许多不同寻常的特质。
肥鸟享受地哼唧一声,也不回应,迅速入睡。
许青渔思忖片刻,觉得这肥鸟还是不太听话,但目前的情况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便不纠结,也躺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伴随着愈发热烈的日光映在窗帘上,几声略微嘈杂的声响在门外响起。
“不行,渔哥才睡了一会儿,你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
“云慧妹妹,我不像你,时刻都想着见他,没有重要事情,才懒得过来。”
“那......那要不你先和我说说是什么事情。”
许青渔睁开双眼,听门外动静应是颜瑞敏来找他,却被迟云慧拦在了外面。
耳边还传来猫头鹰有规律的呼吸声,想必此时还在酣眠入睡,一点也没被外面的声音打扰。
许青渔迅速拉开被子起身,而肥鸟即便失去了被子,却还是一动不动,睡得死沉死沉的。
“什么事?”
他拉开门,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