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院落墙外，杨正标探头往里面看去，观察里面一个正在捣鼓虫子的女孩。
女孩长得很可爱，带着苗族姑娘的灵动，但是却在捣鼓一些长得很丑的虫子。
微微把头低下，杨正标皱起眉头思索，然后看向旁边的抽烟的大叔，“老廖，你说，为什么苗疆这里，这么多异人？”
老廖是负责看院子外面有没有人经过，所以没有跟着杨正标一同观察院子里面的事情。
“异人？”老廖抬起眼，微微站起身来朝里面看去，“不是异人，普通人，捣鼓药物。”
杨正标一头雾水：“那不是虫吗？苗疆控虫的......”
老廖摇头：“你的思维很狭义了，属于普通人世界里的封建思想，要不得。”
“虫（gu）这种东西，你得看定义，虽然有练炁的苗疆人在捣鼓一些厉害的东西，但实际上也没那么恐怖，苗疆这边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而且虫这种东西，理论上来说是不能谈的。”
杨正标挑眉，这都异人世界了，还不能谈？
看的出杨正标的迷惑，老廖继续说道：“对的，其实普通人世界，也就在苗疆这里，有些普通人为了一些利益宣传一些有的没的，导致一些不好的习俗，这影响正常的社会秩序，所以普通人世界不能谈虫。”
“首先我们要知道，虫是什么，在普通人世界为什么不能谈了？”
老廖开始慢慢道来，给杨正标解惑。
苗疆的虫，其实是虚构出来的产物，是上层人用来达到某种目的虚构出来的。
由于自古以来苗族交通不便，形成了较为封闭的地域社会，在这个区域内因为生产力不强的缘故，苗人只能依靠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生活。
在这种自然经济下，最容易催生出‘平均主义’的思想，一旦有一家走向富足殷实，会遭到其他人家的嫉妒。
另外，就像古语中说的‘无妇不妒’，如若村子中出现了一个容貌出色的女性，会引起其他女性的嫉妒。
于是，她们就会造谣称她身上有虫，目的是让外人疏远她，孤立她。
还有一点是在清朝年间，上层人为了控制苗疆，鼓励苗汉通婚。
此时的苗疆男子出于自卫的心理，会附和已有的‘苗女放虫’流言，让汉族男子不敢娶苗族女子。
这两点都是后因，想要在苗疆普通人社会里扩散还需要诱因。
诱因就是血吸虫病，《黄帝内经》中所提到的一种怪病。
这个是确实存在的，不仅是苗疆，南方过去有段时间这个病也泛滥成灾过。
书中记载，得此病者，会腹冤热而痛，也就是说人体的气血因积聚在腹部，无法释放，痛苦难耐。
于是，对于医学认知水平还不够高的古人来说，他们在看到有人得了这样的怪病后，就推测这是中了苗疆之虫。
毕竟他们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苗疆之虫是什么东西。
但很显然，以现在的目光去看，这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事情，但是放在古代，不懂的人就把两者联系起来。
因为这种疾病的主要感染方式是通过水接触，这一点也对应上了苗族之虫的由来，于是虫就在民间谈论起来了。
但实际上，血吸虫是一种寄生虫，它们会把自己的幼虫寄附在水中的钉螺身上。
由于钉螺是可食用的螺类，当古人用手在水里摸钉螺的时候，幼虫就会侵入人的皮肤，在人体内发育为成虫。
一般来说，这些幼虫会呆在肠壁的血管中。
等待成熟后，它们就会主动进入肠腔，随着粪便排出人体。
看似这个过程对人似乎没有什么伤害，但其实血吸幼虫会引发慢性腹泻、肝脾肿大等病症。
严重者，会导致消化道出血而休克，此时病患就需要接受手术治疗了。
可是，古代的医学还没有达到可以切开人腹，取虫的水平。
在无法正确认识这种疾病的情况下，古人就将其与苗疆之虫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古时医书中才会写到，虫是会使人腹胀、腹痛、腹部出现淤血的毒症。
可见，‘虫皿’其实是从古至今都存在的疾病，直到1958年才解决这个问题。
听完后，杨正标算是了解了大概，只是他还有一点疑惑，随即问出来：“那里面的那个女孩在做什么？看起来是在培养虫啊？还在信关于虫的流言？”
“制作药物吧。”老廖听研究所的人说过一些事，“在这片地方，有些女性成员从小被培养与这些毒物生活在一起，了解它们的习性，并从中提炼有毒的物质，配方成各种药物。这些药物既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用来害人。”
“当然了，由于草药的采集、处理和使用方法需要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因此很多草药的疗效和用途对于外界来说仍然是一个谜。”
“我那研究所的人也不能完全搞清楚这些药物的具体用途，不能用现代科学去解释其原理，但是肯定跟炁没关，感觉可以归结为中药一类。”
杨正标点头，表示懂了，这就跟西方不理解拔罐一样，这些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东西，其实是有用的。
老廖感觉整个村子还有好多户人家要观察，大手拍向杨正标的后背，“发现什么没有，下一户？”
杨正标才想起正事，连忙说道：“下一户，这家没问题。”
主要是看看这里有没有不太一样地方，顺藤摸瓜找上药仙会。
老廖说了，药仙会的下线都很果断，要是强逼问的话会直接吞毒自尽，所以只能偷偷调查。
吞毒自尽不过是小手段了，药仙会真要发疯起来，一大片地区都要跟着毁灭，这就是药仙会控虫的危害。
药仙会手段极其残忍，可不会有丝毫顾忌，从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在各类媒介上进行种虫，试图制作出完美的虫物上，他们是疯狂的。
老廖说，对待这种组织就要一网打尽，能秘密流传了上百年的道门肯定有藏起来的方法，不做到一网打尽往后又会出现动乱。
不过要想做到一网打尽必须下苦功夫，最简单的笨方法，也是最好用的方法就是像现在这样潜入药仙会，把药仙会所有据点人员摸清楚，定点爆破，直接斩草除根。
杨正标也没意见，反正这般来也是华老惩罚过来的，让他磨磨性子，免得以后再惹出麻烦。
现在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必须斗智斗勇发现药仙会，而且藏得严实，一步一个脚印顺藤摸瓜记下所有药仙会的据点。
在这一点上，确实阻碍了杨正标超强战斗力的发挥，像这种环境，必须动脑子。
药仙会的人有三类特点，
第一个就是斯文败类的疯狂，就是那种表面很正经做实验，但是做的实验极其反人类，这直接表现为冷血。
第二个，也是最好辩认的地方，能用毒，那种扩散开来花草都凋谢的毒，或者是像老孟那样控生物，但是只限于虫。
被炁改造过的虫可不是好处理的，悄无声息就能夺人性命。
但这一点暂时不用担心，因为能有这种手段的，一般都是在药仙会据点才有，现在这样的小村落，顶多就是药仙会几个编外人员。
第三个，一些有收集虫蛹，那种长时间风化的物品，象征着虫神的物品，这样物品很多的村落，一般出现药仙会的人概率很大。
这就跟古代那些养动物的群落，比如三国孟获，这样的部落会用动物的头骨，牙齿当作装饰，彰显英勇。
走到下一户，两人还是老样子，老廖负责看外面，杨正标负责看里面。
本就是为了顺路每一家每一户观察，并没有特意找上村长的家里看。
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只能趁着早上看看一家人具体在做什么，要是过了早上，里面的人都出去干活了，就不好判断了。
杨正标和老廖商量的判断方法是，首先是看家里有没有孩子，没有重点观察，要是有的话，看看这家人会不会交流说话。
如果说话了，那也归属于正常一家，然后下一户。
重点观察的对象是，一家人过的很冰冷，没有生气，这一点练着无情剑道的杨正标表示自己很容易判断出来。
接着观察这家人的行为动作，记下面孔。
这是初步筛选，把有问题的村民都记下来，然后看看这些村民到底做什么。
再然后，要是发现这些村民有交叉的地方，也即是有两个及以上的问题村民相互鬼鬼祟祟聊天，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来了。
然后一直盯着，他们总会露出马脚。
毕竟药仙会也要有村民帮忙干活，不然天天研究哪来的钱买大米养活这么多实验品。
至于更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老廖趁着杨正标观察院子里面，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看看能不能找出药仙会活动的大概范围，然后缩小检擦的地方。
这苗疆的村落有很多，虽然最迟几天就能检查完一个村落，但是这样下去速度也是挺慢的。
老廖内心想着，要是老孟在的话就好了，能控生物呢，之前都说好了请总部派一个这样的异人过来帮忙，这样速度快些，怎么就没同意呢？
虽然杨正标办事也认真，也有用，但是确实在效率方面比不上老孟直接跟生物沟通。
这样拖下去，药仙会指不定炼制虫身圣体大成，到时候都不知道好不好处理。
杨正标是听不到老廖的心声，他靠着对情绪的敏感程度，检查这户人家，因为还不够熟练，以及对无情之外的情绪敏感度，需要静下心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判断出来。
药仙会冷血，也就是情绪波动小，这一点作为判断基础，杨正标感觉还是挺合理的。
相当于锻炼无情剑意了，这样去隔空感知别人的情绪，确实是属于像开发新技能一样。
好在杨正标学的很快，效率在不断提升。
“走，下一户。”
听到杨正标的话，老廖懵了一下，刚抽出烟呢，这就要走了？
杨正标给出自信的眼神：“判断完毕，信我，我现在很强。”
老廖懵逼的起身，虽然想不通，但是现在早上还是赶点时间好，现在正好是每家每户起来的时候，也就没多问。
凭借着不断训练，杨正标已经能精准判断出10米半径内的人情绪波动了，甚至喜怒哀乐都能简单分别出来。
他在想，这个技能在战斗的时候，对付老天师这样的人有没有用，感知情绪，要是老天师内心毫无波动那怎么办？
虽然看起来是防御神技，毕竟相当于杀意感知一样，周围出现人立马能反应过来，但是实际上有点鸡肋。
杨正标这是把目标对象定为老天师这样的高度。
和这样的对手过招，对方很难有情绪变化。
老廖发现杨正标真的快很多了，一根烟没抽完，直接走了五户人家，真的是赶集一样，“确定判断完毕？”
“确定！”杨正标再次给出自信的眼神，“我刚练出来的一门技能，信我！”
好吧......老廖内心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讲，杨正标这么自信的样子，但是嘴上说技能刚练......
刚练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杨正标刚刚才练出来这个判断方法。
隔空诶？
而且头都不用探进院子，直接在院外得出结论，是不是有点无敌了？
确实无敌，只不过是这件事上，面对冷血的药仙会，刚好能通过情绪拨动这一点。
无情剑道让杨正标感知情绪的敏感度直接上了一个台阶，甚至隔空了。
普通人观察别人的情绪是通过说话者的语气或者面部表情。
杨正标现在不一样了，直接用炁，刚好是无形无色的炁，他相信如果不附带剑的凌厉，用着柔剑的那种轻柔，是不会被药仙会的人察觉到的。
这些都是二五仔，他不信有人能在炁的层面上做到比他更熟悉。
通过看不见摸不着的大网覆盖自身周围，然后感知空间内的人情绪，这就是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