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原地呆住，目光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子烁，利川双手紧握。
“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利川并没有预料到子烁的到来，有些一脸茫然。
“缘分到了，自然就会再见，有什么可惊讶的？”
“可，可是”语气微顿，利川踌躇起来。
“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看着子烁挡在面前，眼睛斜视向他身后的城主府，利川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看。
脸庞上的笑意不减，反而掠起一丝冷冽的气息。
子烁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于半空凭空幻化出酒壶与酒杯，向利川甩了甩。
“怎么样，赏个面子，跟我喝两杯吧”
利川没有动弹，反而眉头紧皱，目光死死的盯着子烁。
对此，子烁倒没有太大在意，撩起酒杯轻轻倒满，一口下肚，满脸的畅快。
见子烁无视自己，利川抱着侥幸的心理，缓缓踏出一步。
面对他的行动，前者的无动于衷，让利川慢慢放下了戒心。
然而，当他就要迈出那只即将越过子烁的脚掌时，子烁双眼微睁，警告的话语轻飘飘的划过利川的耳膛。
“我劝你不要再往前走了，不要逼我亲手毁了你”
一句话，吓的利川脚掌瞬间原地凝滞，他缓缓转头看去，子烁又跟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吃着酒。
利川还以为是听错了，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
“您，您刚才说什么了吗？”
手中的酒杯轻轻晃荡，些许酒液崩出杯口，子烁静静的盯着酒杯，嘴唇蠕动。
“你是我所期待的人之一，至少现在我是不想杀你的”
“不过，这前提是你不跟我作对的情况下”
“很遗憾，我不能让你去往城主府，风轻云的命，在他死之前，由我保护”
利川的瞳孔逐渐放大，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子烁。
“什！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子烁的一只眼睛微微闪烁，手中酒杯内的酒液刹那间变为一滩鲜血。
提起酒杯将鲜血吞入口中，子烁耷拉下脑袋。
“我看重你，所以才这样细条慢理的跟你说话，若是别人，在抬脚那一刻，早已是万千飞尘中的一员了”
子烁冰冷的话语不禁令利川打个寒颤。
“利川，你并非是不可替代的，能劝离你当然是最好的，如若你执迷不悟，这个世界还很宽广，这个故事也非常的长”
“能代替你的人，大把的存在，你死了，只会变成一个没意义的路人，你能明白吗？”
愣愣的听完子烁的一席话，利川半天没有回过神。
当他反应过来，双拳攥紧，脸上凶色透露。
与此同时，子烁的目光，也定格在了原地。
双方对峙许久，子烁一直在等待利川动手的那一刻。
但，片刻后，利川紧握的双手缓缓舒展，双眼却依然怒目圆睁。
“你要站在罪恶的那一边吗？为什么要包庇他！为什么要保护他！”
“若是不给我一个答复，就算是会死！我也绝对不能饶恕这种败类！”
闻言，眼睛微眯，子烁随意的将酒杯丢掉，慢慢的提起脚边的酒壶，将其中的鲜血，大口大口的灌进嘴中。
一口气焖完，子烁豪爽的抹了抹嘴巴。
“是啊，说说也无妨，至少，比起直接杀了你，这样还能让故事更加有趣一点，不至于那么无聊”
重新给酒壶灌注鲜血，子烁一边喝一边看着远方。
“你又了解他的什么呢？”
“什么！”
利川不明所以的看着子烁，后者抬头仰望着天空。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在此拦截你呢？”
“你此去前去找风轻云了解情况，本意为好，但我早已预知到后事的结果，你跟他必有一战，所以我必须在那之前就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子烁淡淡的瞄向利川。
“话回刚才，你又了解他的什么呢？”
“被你击倒的那些居民，不顾死活的都要保护风轻云，甚至，被你这个正义之士唾弃的家伙，还是被奉为救世主的掌上宾”
“这个破落的城市，四十几家人口，粮食年产值不足千斤，孩童骨瘦如柴，老人病灾成荒，仅剩下能够进行粮食耕种的成年人，却因贫瘠的土地而无能为力”
“他们都是由不愿放弃故乡的居民组成，依然想要将这座濒临死亡的城市挽救回来，只可惜残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们戏耍的团团转”
“帝王的不管不顾，地区的无能治理，绝望之际，作为城主的风轻云站了出来，用你们唾弃的肮脏手段，为这些陷入绝境的人重拾回了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奉为救世主的原因，这些，我想经过这么些天的调查，你应该了解的差不多”
利川那脸上不断变幻的神色，子烁显得不疾不徐。
“可是！这不是他加害居民们的理由！他！”
“你是指返颜水吧”一口口鲜血下肚，子烁长吁一声，伸手在身上掏了掏，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满乳白色液体的小瓶子”
“还有一点我替你补充一下，他还夺走了一个女孩的纯洁，并关押她了数百年”
“什么！”
利川再次震惊，子烁却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小瓶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望着利川那狐疑的神色，子烁将手中的瓶子一把攥紧。
“这是制作返颜水的原液，至于它的成分具体是什么，我要说了，这故事就得完结了，且先做秘密，你知我知，天知人不知”
悄悄的比了个嘘的手势，利川快要忍不住的表情，落入子烁的眼中，后者淡淡一笑。
“看起来此番话语，对你触动很大啊”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他就是个罪大恶极的家伙！理应被灭除！”
“没错，我也同意你的想法”子烁难得点点头，旋即脸色凝固。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想过没有，一切都是因果循环”
“是人都会有欲望，这无可置否，谁会没有私欲呢？”
“但因此而犯下的过错，不论因为什么，都该受到审判”
“不过，在那之前，你想过没有，杀掉了风轻云，这个城市中那些风残烛年的居民们，你为他们想好了退路吗？他们以后的生活该依靠谁呢？”
“你解决了开头与结果，却忽略了过程，杀掉风轻云后的代价，是你的能力远远无法承担的，就像当初的不夜城一样”
“风轻云以此物为货，向外界换取大量粮食以接济汜水百姓”
“而他之所以囚禁女人百年有余，私欲是一方面，而更多的，是为了汜水百姓”
闻言，利川身体震颤，额头暴起几根明显的青筋。
“那你什么意思！那个女人就该受到如此对待吗？被关押了上百年！只是沦为了工具？”
眼见利川震怒，子烁平静的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城主府，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似乎能看透府内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要论此事，就得说说这个返颜水了”
“由此原液提取制成的返颜水，你们应该也清楚，虽然有微弱的保颜效果，但更具有慢性中毒效果，长期服用很快便会毒发身亡”
将手中的瓶子缓缓放在地上。
“但是你注意到没有，汜水百姓，包括刚才袭击你的居民脸上”
“虽有中毒所造成的容貌崩坏，但脸色都红润，生气蓬勃”
此话一出，利川瞬间呆住，子烁默默闭上眼睛。
“你们遗漏了一点，那个返颜水还具有另外一个功效，那就是疗愈”
“你，你说什么？”
再次被震惊的利川，双腿不听使唤的后退一步。
“返颜水具有疗愈作用，一边侵蚀，一边治愈，而相对于毒性侵蚀，水的治愈效果更为甚微，但总好过没有”
“其实一开始返颜水只有毒性，并不具有疗愈的效果，而促成这一点的关键，就是那个女人”
“要让返颜水具有这种能力，就必须在原液上下功夫”
“只有在没有反抗意识下所产生的原液，才会产生这种奇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步步的后退，利川双眼抽搐，嘴巴微张。
“难！难道说？”
“没错，那个女人，是自愿被囚禁，被利用的”
一句话，将利川的意识瞬间冲击成了一片空白，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双腿跪在了地上。
子烁却丝毫不顾利川的感受，继续自顾自说着。
“这些，大部分居民其实都不知道，只有少数居民知道，那也就是先前被你打倒的居民”
“汜水百姓大多都是病魔缠身，且全是重病厉疾，一般的治疗方法根本不起作用”
“但返颜水却具有中和一切病原的力量，他们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给自己和家人服用的”
子烁慢慢站起身，提着酒壶看向跪在地上的利川。
“那么问题来了，常年被囚禁，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返颜水的事情呢？”
伸出手，掌心朝上，子烁淡淡的眯起眼睛。
“随后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利川”
“让我保护风轻云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你挂念的那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