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宏业正担心地守着齐念，她的额头上全是汗，他想给齐念擦一擦，但又怕打扰了齐念，只能一直守着，不敢动弹。
电话突然响起来，齐宏业回头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也没有心思接电话。
但电话却一直响个不停。
他怕电话铃声吵到了齐念，只得抓过手机来挂断。
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推销的，还是银行让他贷款，反正一天总有些这种电话打进来。
但很快便有消息进来：齐宏业，我是季烨晨，麻烦你接电话。
本来准备关了手机的齐宏业看到这条信息，犹豫了片刻。
季烨晨？
不是对门的大哥嘛。
前些天季烨晨还频频上热搜，哪里的新闻都能看到他。
在他怀疑是不是骗子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他倒是接了电话。
“齐宏业，我是季烨晨，你邻居的大哥。我想问一下，如何能联系到齐念？”
找他宝贝师父？
找师父做什么？
这帮人是觉得把师父害得不够惨吗？
他都快要失去师父了。
虽然齐宏业不太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父的命怎么就跟对门的死人脸扯到一起了，但之前那火焰说的话，他可是一字不落的都听清楚了。
宝贝师父会这样，就是对门的死人脸害的。他要死就自己死，干嘛要害他的宝贝师父。
“我没找你们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季议员是吧，你弟弟要死就死，干嘛连累我师父。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议员还是特首，我师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季家。”
齐宏业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师父，我能为你做什么，你说个话，你这样好半天了，我不放心啊。那个死人脸......”他想说那个死人让他死去，但又想到若是死人脸死了，师父是不是会也会。
“师父，你可不能丢下我呀......”
眼看着齐宏业这个大哭包又要抹眼泪，齐念突然吼了一声，“别吵！”
刚刚被挂断电话，愁眉不展的季烨晨正准备再拨一回齐宏业的电话，突然的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床上的季烨霖。
屋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声音，而且还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他想再仔细听听的时候，也就没了声。
齐念此刻附在小纸人，既动弹不得，又想不到办法。除了在心里咒骂莫名把她附到纸人上的那个葫芦，大概也干不了别的。
她本来是想借葫芦的力量自救的，现在等死还差不多。
季烨霖眼看着就快没心跳了，但在这间屋里的人还浑然不知，只顾着一味地打电话。
无计可施之时，齐念回首了一下自己这三年，三年的时光都在牛头山了，说是多活了三年，但好像也没啥活头，因为一直被死妖婆使唤。
难怪死妖婆没阻止她下山，这是知道她没什么活头了。
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答应女鬼，她既应下了别人的请求，还从未食言过。
“四方诸神，各路大仙，齐宏业在此祈求，若能帮我师父度过此劫难，齐宏业愿发下宏愿，有生之年，见佛即拜，见神皆俯首，见庙宇皆捐资修缮......”
齐念隐约听到齐宏业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以头磕地的声音。
此刻，齐念无法睁眼，但随着齐宏业一遍又一遍祈求，一次又一次磕头，齐念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满是力量。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纸人手脚，已经能够动弹，而季烨霖的生命似乎也快消逝殆尽了。
“季烨霖！”
一直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的季烨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回过头去，黑暗中有一个闪光点朝他走来。
他不知道那闪光点是什么，但他觉得，有些熟悉。
“季烨霖，跟我回去！”
那闪光点飞到了他的身边，这才看清楚是个闪着光的小纸人。
他伸出手去，那像闪闪发光的小纸人便落在他手上。
“季烨霖，跟我回去。”
“去哪里？”他问。
“去你该去的地方。”
季烨霖似乎有些茫然，他已经走了好一阵，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灯光，也没有风，更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该去的地方是哪里，但有一个声音叫他，他很开心。
“好！”他说。
跟着飞在前面的小纸人，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飞奔起来，因为速度慢了，他怕追不上那个闪光点。
此刻，一声沉闷的叹息声响起来，季烨晨立马凑到跟前，“烨霖，你醒了吗？”
季烨晨刚刚结束了与a市一位道长的通话，那是季烨霖曾经找过的道长。
其中的情况，也就知道了个大概。
换命，真是闻所未闻，想都不敢想。
季烨晨紧紧攥住弟弟的手，发现他的手有些冰凉，再一探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季烨晨大吼了一声，“许志行！”
守在门外的许志行立马进来，季烨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屋里便有一个声音响起来，“想救他，都别动，安静待着。”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这一回，季烨晨倒是听清楚了。
许志行也听到了。
“议员，是齐念，齐念的声音。”
许志行立马嚷道。
季烨晨赶紧示意许志行别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弟弟。
季烨霖的脸色虽然还是惨白难看，但嘴唇似乎比刚才红润了一点，至少有了血色。
许志行也紧张地看着，不敢说话，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怕吵着了谁。
大概过了五分钟，季烨霖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一直抓着他手的季烨晨也感觉他手上有了温度，揪着的心渐渐在松开，但又不敢太放心。
而就在此时，季烨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电话，是他父亲打的。
“你奶奶走了！”
就这么五个字。
季烨晨还未来得及回应，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狠狠捏紧，“烨霖!”
“烨霖怎么了？”电话那头是季兴邦紧张的声音。
“父亲，烨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