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穴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口子不太大,石头上吊下不少藤蔓,把洞口遮盖得很是严实。
胡桜命令士兵砍断藤蔓,有士兵找来三根干竹子,破开点成火把。胡桜罗亨保护着黎雄进洞一看,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厅堂,可以容纳一百多人。这个洞厅里,没有钟乳石,没有躲藏人的地方,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士兵用火把照着搜索,看到了洞穴后面有一个小洞,小到人不能够直立行走,只能够爬进去。把火把探进小洞口中,火苗呼呼地往里面斜斜飘动。 黎雄说:“看来这个洞穴里面很深,逃了一部分鞠家兵到里面去了。看来里面只是靠着这个小洞口送进去空气,如果没有别的出口,那么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胡桜罗亨都领会了黎雄的意思,就命令士兵们搬来大石头,塞进小洞里面去,再在石头外面堵上厚厚的黄泥巴,把这些黄泥巴夯严实。派三十个士兵守着这个洞口。 万一鞠家人鼓捣出来了,只要他的头一出来,就一刀两断,不准许他们出来一个人。这样守着,就算里面有一万人,也不能够出来一个的。 这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了。 黎雄和胡桜罗亨商议了一会儿,觉得那个洞内就算躲藏有梅山兵也不多。那个小小的洞穴,爬一百人进去,也要很长的时间。一定是那个什么向导去报信,让大批的鞠家兵士早就逃走了。 那么他们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就算是只有三千人,在这山间走一趟,也会留下很大的印迹的。 果真有士兵来报,通向主峰猪头岭的路上,有明显的大批人走过的形迹。 黎雄和胡桜罗亨登上东大猪的顶峰,仰望猪头岭,只见云雾缭绕中,主峰中有大批的鸟雀乱飞出来。对了,一定是逃到那高高的主峰里去了。 他们三人仔细地观看了主峰的地势。在时开时聚的云雾之中,他们看了好久,但是还是看清楚了。 这猪头岭比下面的山峰不同,山腰间就多半是石头悬崖,上面只有零零星星的低矮的树木,都是从石头峰中间硬挤出来的。看来很难上去。 望望北面,那里的山势平缓多了,对士兵来报,大批人就是从北面山坡上去的。那里是生满了不高的茅草和一些刺条藤蔓如笔架、黄连、草乌等。 这一回,不能够再用刚才的方法了。黎雄首先派罗亨带领一千人从北面的山坡爬上去,如果发现了大批的敌方士兵,就挥舞红旗,连挥三下,停顿一下,再挥舞三下,一共三次。 我们在东大猪的山头上看到了信号,就同样挥舞黄色的旗帜,并且马上冲上来支援。 可是,罗亨去了许久,黎雄在东大猪的山头上,看到了他们飘飘荡荡的红旗,可是就是不挥舞。过了许久,又看到红旗慢慢地下来了。 黎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罗亨回答道:“那上面只有三个鞠家士兵,他们站在大石头上,连连嘲笑我们,说我们无法走出这九猪山,他们的部队根本就没有进九猪山。 我一箭射去,他们好身手,一手就捞住了羽箭。他们跳下石头,我们就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这几个小蟊贼,我们就不去计较,就下了主峰。” 虽然下了主峰,但是还在九猪山中。 现在怎么办? 黎雄和胡桜罗亨商议了一会儿,觉得是进了鞠南关的圈套,只有赶快退回去,和看守粮草马匹的那一千士兵合为一处,退出九猪山,才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时已经是暮鸦归高林,百鸟啼黄昏的时候了。 太阳早就落在猪头岭的那一边。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条陡峭的砂砾路。 上来时低头四脚爬,下去时只好反手撑在屁股后,把刀枪斜斜地挂在两肩膀间,努力让屁股离开砂石远一点儿,否则,擦烂裤子不算,一下就会擦烂屁股皮。 就这样慢慢地滑下去,大家的手掌很快就擦破了皮,露出了殷红的肌肉。幸好下去不远,砂砾路就平缓了一些,大家高兴地站立起来,慢慢行走了。 走着走着,大家又觉得和来的时候不一样了,这砂砾路好长呀,一钩弯月已经挂在天正中了,可是砂砾路还是在斜斜向下,两边都是低矮的野桃树,桃子也开始熟了。开头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路两边有桃树林呀。 不管它是怎么一回事情了,肚子都饿得叽里咕噜地叫得凶哟。于是,士兵们纷纷走进桃树林中。 桃树不高,踮起脚尖,伸直手臂,就可以摘到这树上的桃子。只是都是一些铁桃子,核大肉少,非常苦涩。但是饿极了的人,不管这些了,大部分人把这桃核都吞到了肚子里去了。 每棵野桃树上一般只结有十多个桃子,许多人就手牵着手,吊到悬崖缝里长出的桃树上去,有十几个人一脚把桃树踩断了,掉进了无底深谷中,深谷中是一些狼牙似的怪石头,只听得声声惨叫,一会儿就没有了半点声音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天官军都变成了鸟儿了。 走着走着,砂石路没有了,来的时候是一条很窄的柴草中的羊肠小道,可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平坦的道路,在山林间蜿蜒蛇行。这道路明显不对了,可是,那条砂砾路是对的呀。 哟,一定是遇上了梅山倒路神了,梅山法术,深如海底,就是在自己家很熟悉的地方,只要遇上倒路神,也走来走去寻不着家了。何况这是在陌生的大山中呀。 没有办法,只能顺着这条路走罢。谁也不愿意回到那条砂砾路上,再爬上去,也不是个头呀。 走呀走,地势越来越不对,走到一大片杉树林中了。这片林子比较密,杉树笔直,高耸云天,月光也被密密的杉树挡住了。四处黑糊糊的。队伍无法前进了。 地上是有一层厚厚的杉树枝条,只要一打火石,就会哔哔啵啵地燃烧起来,可是这么多人在杉树林中,秋高物燥,山火无情,岂不是自寻死路。 只好摸索着前进。道路再长,也有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