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如实和他说了,我进村是为了找小舅。
他思索了一会儿,告诉我:“前几天是有几个外地人进村,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村里了。”
“那在哪?”我焦急的追问。
他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带着些愧疚:“他们违反村子的规定,被丢到后山的峡谷里去了。”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好意思,如果我知道他们是你朋友,我不会下这么重手的。”
他连忙找补道:“前天才丢下去,如果他们运气好的话,现在说不定还能捞出来。”
“啊……这……”
我有些担忧:“请问捞出来是活的还是死的?”
“八成是死的。”他回答的飞快。
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还是有两成活下来的机会的。”
杨文暄爸爸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阿傩,是这个大胡子的名字吗?
我有些好奇。
这名字和人反差挺大的啊。
“她救过我妹妹。”阿傩说。
我笑着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我跟着阿傩走山路进村,杨文暄想跟过来,结果挨了他爸两个大比兜,老实了。
进山后他主动和我说起了话,他叫杨阿傩,也是一个蛊师。
上次意外被我收进摄魂铃的,是他妹妹,叫杨阿芬。
因为一些事情,他妹妹意外离开了他。
他上次过去,就是为了把他妹妹的魂魄带回来。
说到这里,我没忍住和他提了一嘴那个养古曼童,和会飞头降的男人。
他有些意外:“你见过杨生了?”
“杨生?”
我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飞头降:“换乘后他坐我旁边的位置。”
想了想我补充一句:“交过手了。”
大致和他说了一遍当时交手的过程,当他听到古曼童被送走的时候,眼眶瞬间红了。
那个古曼童,是用他妹妹的孩子练出来的。
他得知妹妹出事后,赶过去只找到妹妹的魂魄,孩子却不知所踪。
他猜测孩子肯定是杨生带走了。
但当时她妹妹的魂魄非常不稳,所以他才决定先带妹妹回去。
等先稳住她的魂后,再去找杨生抢孩子。
没想到杨生会先找到我。
杨生当时应该也是看到,我把杨阿芬魂魄收进摄魂铃的那一幕了,所以才会一路跟过来。
只是他没想到,我在车上就已经把杨阿芬的魂魄还给了杨阿傩。
他过来没找到杨阿芬的魂魄,还丢了一个古曼童。
最后被安钰桥泼了一碗童子尿,破功吐血。
杨阿傩对安钰桥和小舅是有些印象的:“我记得他们俩。”
我无奈的苦笑出声:“他们俩现在应该正在峡谷里奋斗。”
杨阿傩忽然停下脚步,一脸正色道:“我在村里没见过他们俩。”
他解释说:“你对我有恩,我既然知道他们是你朋友,就万不可能把他们丢进峡谷。”
我疑惑,那小舅去哪里了?
他既然不在秋山村,为什么要给我发秋山村的位置?
我让杨阿傩仔细描述一下那几个人的特征。
他说被丢进峡谷的一共有三个人。
两个女生,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另外还有一个光头。
那光头头上有戒疤,是个和尚。
开始听到长头发短头发的时候,我还不敢确定是不是唐悦惜他们。
他说到和尚的时候,我肯定他说的就是成缘。
短头发的应该就是唐悦惜,长头发可能是安盈。
我问成缘,他们是违反了村里什么规定,导致被丢进峡谷的?
“他们想动村里的金蚕蛊。”
杨阿傩眼中露出一丝杀气,但很快就消失了。
可能是反应过来我还在旁边。
他瞥了一眼我插在书包上的桃枝,试探着问我:“树枝上的那个东西,需要我帮你解决掉吗?”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阿岐,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暂时不用,他爱跟着就先让他跟着呗。”
我走的有些累了,下意识伸手想扶住旁边的树干借力支撑一下。
手距离树干还有一寸距离时,杨阿傩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握着我的手远离那棵松树。
他看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解释说:“那棵树上被人下了蛊。”
我后怕的抽回手,和他说了“谢谢”
同时我也有些好奇:“外面说的往树上下蛊管三月,往人身上下蛊能管三年,是真的吗?”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他说:“被下蛊的树会慢慢被蛊虫啃食,三个月后彻底枯死后,蛊虫会再回到下蛊人家里。”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那给人下蛊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他看我脸色不太好看,笑着安慰我说:“放心,我们村里有规定,不能随便给人下蛊。”
“这我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记得我们从下河村出来的时候才十一点过几分。
这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快三个小时了。
我忍住不问:“还有多久到哇?”
“快了。”他指着前面那个小山头,“翻过那座山就到了。”
我跟在他后面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走的腿肚子都发软。
害怕摸到被下蛊的树,一路上愣是没敢捡一根做拐杖的棍子。
早知道就把我那柄两米长的桃木剑带过来了。
刚进山的时候,杨文暄问我要不要带大宝剑,我嫌重了没拿。
这会儿回想起之前做的决定,真是悔之不及。
前面的杨阿傩倒是看不出累,走路都还带风。
从一个斜坡下来后,我们终于到了村子。
我弯腰扶着膝盖大喘气:“你们这村子可真够隐秘的,我们走了得有四个小时了吧。”
“还好吧。”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般出村走两个多小时就可以了。”
我震惊,感情是我拖后腿了。
我打开微信步数看了一眼,四万步,我已经是榜一了。
想到我之前去爬衡山,走路上,走路下,一天也不过才五万步。
等见到小舅,一定要狠狠批斗他一番。
以后这种好事,大可不必叫我。
我们刚进村,就有五六个人上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我下意识的往杨阿傩身后躲,这些人可都是会放蛊的,随便来一个都能把我恶心死。
我最怕虫子了。
“老汉儿,你这是做什么?”杨阿傩皱眉问为首那个穿苗服的老汉。
那老汉上来就往他头上敲了一棍子:“你怎么还带外人进村,咱村都快被外人搞死了?”
杨阿傩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
“金蚕蛊不见了。”
老汉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