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二舅走到山洞尽头,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旁边的地上蜷缩着四只皮毛雪白的羊,还有用石块架起来的大锅。
我走到锅边往里看了眼,里面竟然飘着四张人皮。
看大小,应该是四个不足六岁的孩子。
那老头,真是丧心病狂。
??二舅走到那四只羊旁边,叹了口气道:“都没气了,报警吧。”
在等警察来的间隙里,我们出去看了先前被二舅定在洞口的那只羊。
它目光惊恐的看着我们,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我记起来以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了。
是在大嘎公家。
当初大嘎公被黑羊换魂,被宰前看我的眼神就是这样。
惊恐,害怕,还有无助。
二舅上前去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羊皮已经和他的皮肉紧紧长在了一起。
若不是那条从胸前延伸到腹部的直线,我真会以为他就是一只羊。
采生折割,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手段。
被拐卖的小孩会被那些黑心的人贩子,弄残后丢在街上乞讨替他们赚钱。
另外还有手段残忍的,他们会用特殊的药水把人活着剥皮,然后套进刚剥的动物皮里。
等身上的血肉和动物皮长合在一起后,再拉着他们去街上表演赚钱。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商人带着一头会写字的熊在街头表演。
那头熊很聪明,能写出很多诗词,为此给那个商人赚了不少钱。
结果有一次,商人离开了一会儿。
熊在纸上写下了求救的话,众人报官后商人被捕。
大家才知道,那熊皮里面套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这种事情在以前有很多,街头上那些打着类人动物表演的,很多都是采生折割。
只不过没想到,在如今这种和平社会,还有人用这种阴毒的法子迫害儿童。
警察来带走了洞里的那些尸体和人皮,二舅也跟着他们去了县里。
他说这个孩子套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用药水或许还能把羊皮取下来。
他这一去,弄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昨天他离开前,交代我们三去把田里的羊尸,以及那些泥鳅全部捞出来烧了。
烧泥鳅的时候,并没有闻到平常那种烤肉的香味。
而是腐烂腥臭的味道,熏的人想吐。
??二舅回来的时候,小舅刚做好午饭。
吃饭时,我问二舅,昨天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说:“羊皮取下来了,人疯了。”
当时他把羊皮取下来,就把孩子交给了护士照顾。
结果护士一个没注意,就让那孩子跑出去照到了镜子。
他接受不了自己恐怖的模样,吓疯了。
“真可怜。”我惋惜道。
同时对那个老头和人贩子的恨意更重了。
我不解的问二舅:“昨天为什么要放那个老头离开。”
二舅抿了一口酒,说:“你没看出来吗?走的不是那个老头,是鼓里的那个魂。”
我还真没看出来。
二舅说,当时他把魂从鼓里引出来,那道魂飞扑进老头的身体里,就是为了杀掉了他的魂魄,抢占肉身。
“那他不会再害人吗?”我担忧道。
??二舅却是摇头:“她回去和父母告别,然后就会去投胎。”
我疑惑,这你也知道?
二舅说他和鼓里那个魂魄,很久以前就见过。
这就要说起他十多年前,去xz时候的事情了。
他说,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掌域者叫扎西,以前是一个喇嘛。
后来因为私制人皮鼓被寺庙赶出来了。
当年他去xz的时候,恰巧碰到扎西在害人。
交手中,他毁了扎西的两个人皮鼓。
最后费了一番功夫抓到他,把他送到了寺庙受刑。
二舅说,他本以为扎西会死在寺庙里,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他。
那个被制成人皮鼓的姑娘,就是当年他借宿的那户牧民家的女儿。
??当年他从xz回来后,就没再去过xz,也就不知道他们家女儿被扎西迫害的事情。
那会儿通讯不方便,也没有留联系方式什么的。
??不过命运流转,最终还是撞上了。
现在扎西身死,那姑娘也能回去再见父母。
吃过饭后,我提着桶跟小舅去对面井里打水。
井水凉,泡西瓜正好,不会像放冰箱那样冻牙。
刚提着水上马路,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修女装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和我们问路:
“请问一下,吴应松家怎么走。”
我和小舅一齐指向背后山坡上的第二栋房子。
修女笑着我们道谢后,就上车离开了。
我和小舅面面相觑,吴应松信上帝了?
“不过,刚才那位上帝怎么听起来一口小日子口音?”我疑惑。
“谁知道呢。”
小舅提着水走前面,催促我道,“别看了,赶紧回去泡西瓜。”
回家后,我和小舅蹲在旁边的竹林里,用五块钱买的望远镜偷看吴应松家的情况。
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家院子里,从上面下来四个修女和一个司机。
司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块头挺大,至少有一米九高。
??“让我看一下。”小舅在旁边催我,说着就要来抢我手上的望远镜。
我没好气,把望远镜掰成了两半:“诺,一人一只。”
谁也别抢谁的。
那些人从车上下来后,就被吴应松迎进屋里去了。
我和小舅一脸沮丧,完了,看不到了。
我们俩商量了一下,他提议摸过去他家屋后面偷偷看。
我有些担心:“这不好吧,要是被发现了多尴尬。”
他拍着胸脯保证:“我知道一个秘密基地,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那好。”
我们俩一拍即合。
二舅从屋里出来,看见我和小舅偷偷摸摸出门,一副要干坏事的模样。
两步走到护栏边喊住我俩:“站住,你俩鬼鬼祟祟的要去干什么坏事。”
“不是去干坏事。”小舅辩解。
我点头附和:“吴应松家来上帝了,我们去偷偷看看。”
“上帝?”
二舅皱眉,喝道:“回来,不许去。”
我和小舅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回走。
他没好气的在我背上打了一巴掌:“这么实诚做什么,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理由吗。”
我反手揉了揉被他拍疼的背,反驳道:“小舅,是你说的做人要实诚一点的。”
“那也要看对谁,对我实诚一点,对二哥可以适当说点不一样的。”他咬牙切齿。
我无语,你怎么这么双标呢?
不能去吴应松家偷看,待在家里也无聊。
我们俩当即决定跟二舅上山去。
至于安钰桥,他上次被配阴婚的女鬼缠上都还没有缓过来。
昨天又被人强行勾魂,这会儿虚的很,留在家里休息。
上山路上的杂草都被二舅修理的差不多了,一路走的非常顺畅。
小舅还拿了背篓,说是一会儿要去捡蘑菇。
再爬上前面那个坡就到镇压飞僵的洞口了。
我三步并一步跑上去,刚想和他们炫耀一下我的体力,结果就看到了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被木门拦住的洞口周围爬满了蛇。
银环、菜花、五步,还有些我不认识的。
看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木门上有二舅贴的符箓,蛇在碰到符箓的瞬间,身上竟然冒起来滋滋黑烟。
我的第一反应是,蛇蛊又来了。
二舅却说这不是蛇蛊,是有人用邪术控制这蛇来闯洞。
他脸色凝重:“看来是有人盯上里面的飞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