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上前去摁住他的手。
二舅拿出一枚铜钱垫在他舌头下面,然后喊我:“灵灵,扎替身。”
“好。”
我去旁边揪了一把干草,拿红绳把干草捆成小人的模样。
在车上拿了一把切肉的刀,过去割了一点姨夫的头发卷进黄符里。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和小姨问了姨夫的生辰八字。
程海、九七年九月初十辰时生。
我先将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又在背面画上符文。
然后把小人拿到西南位置烧了。
我这边烧替身。
二舅那边拿起我刚割头发的菜刀,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两道符文。
然后拿着菜刀在姨夫身体上方十五寸的地方,用力虚砍了几刀。
片刻过后,姨夫的脸上慢慢恢复正常。
但人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小姨紧张的问二舅:“二哥,老海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二舅摇头,说:“他的魂魄被人困住了。
我刚到那几刀在困住他的那个东西上开了一个口,让他暂且能呼吸。”
“要想他醒过来,得找到困住他的那个东西并毁掉才行。”
他说完,似想到了什么。
让程嘉煜给家里老太太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奶奶那边好吵。
像是围了好多人。
而且能听出奶奶似乎也在哭,说话都不成句。
程嘉煜心里着急,说话都声音难免大了一些:
“你先进屋,进屋和我说,你那边太吵了。”
我正紧张的看着程嘉煜,二舅突然喊我:
“灵灵,你和安钰桥,你们俩先开车回去,看看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点头,跟安钰桥从旁边爬上去。
我刚关上车门,青姨也从下面跑了上来。
“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安钰桥开车很猛,山路上油门踩到了一百迈以上。
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也不敢喊慢一点。
手紧紧抓着安全带,眼睛紧盯着前方,不敢做声。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让他半个多小时就开到了门口。
把车停在路边,院门口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而且还有警察在。
我们从大门口根本挤不进去。
无奈只能从旁边翻墙。
“干什么的?”一个警察过来呵斥我。
奶奶赶忙过来把我护在怀里:“这是我孙女。”
警察闻言才退回去。
我跟着奶奶往院中间走,看到那里放着一口大河棺材。
不过是纸扎的。
棺材盖上还有三道刀口。
我问奶奶:“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我们也不知道啊。”奶奶哽咽的说。
早上七点多他们起来时,就看到这东西摆在院子里。
查了监控发现是八个穿孝服的人抬过来的。
但他们都蒙着脸,看不清样貌。
警察来后也调了其他地方的监控。
看到这些人四点多的时候抬着棺材从后山出来。
在把纸棺材放到院里后又原路折返回去,进了山里。
进山后就追踪不到了。
山里那么大,又没监控。
那些人把衣服一脱,等到人多的时候再出山。
根本不知道是谁。
我走到纸棺材旁边。
棺材还没有打开。
奶奶说没人敢碰着棺材,因为邪乎。
警察刚来的时候也是准备把纸棺材带走的。
结果就一个说话的功夫,上面凭空出现了三道刀痕。
然后就没人敢动了。
棺盖上的三道刀痕,应该就是二舅之前砍的那几刀。
我上前去把棺材盖掀开。
紧接着手机就响了,是二舅打电话过来了。
他问我是不是找到盒子了。
我和他说没有盒子,是一口纸糊的棺材。
我凑近了一些往里看,棺材里摆着一个纸人。
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和鞋。
安钰桥也跟了过来。
他皱眉:“这不是你姨父昨天回来时穿的那一套吗?”
我点头,是姨夫昨天买菜回来穿的那一套。
奶奶说,昨天我们出门后她就把我们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
晚上去收的时候确实没看到姨父的衣服。
她开始以为是自己洗漏了,又去屋里找。
没找到后,就以为是姨父又把衣服带走了。
没想到是被人偷走了,还套在纸人身上送回来。
奶奶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一是气的,而是吓的。
昨天刚从家门口挖出死人的指骨,儿子差点被石头砸死。
这会儿又平白无故被人在家里摆了一口纸棺材。
这人摆明了就是冲着小姨父来的。
二舅让我抓一只大公鸡,把鸡血淋到纸人身上。
然后把纸人拉去十字路口烧掉。
我看了一眼院里的几个警察。
他们对视了一眼,说这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他们会尽力调查。
有消息再通知我们。
然后就收队开车离开了。
离开时叮嘱我们,注意山火!
安钰桥跟奶奶去抓鸡,我跟青姨在前面守着。
给小姨父下咒的人,没准就在旁边这些看戏人当中。
警车刚开走,人群中就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家不会是造了什么大孽吧,让人给家里送这种东西。”
她说完还“啧啧”两声,恶毒道:“看来你们家人离死绝不远咯。”
我寻声看过去,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
她比较胖,肚子上的肉感觉都快溢出来了。
看不到脖子,脸几乎和肩膀长在了一起。
她发现我在看她,还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放你娘的狗屁。”爷爷怒骂了一声。
“向春花,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赶紧给老子滚。”
爷爷气愤道,“别逼老子拿棍子扇你。”
向春花冷笑一声,满脸不屑:
“我有说错什么吗?整个村就你们家遭了这种晦气东西。
今天是你儿子的纸棺材,明天说不定就是你们全家的了,哈哈哈。”
爷爷已经走到旁边抽了一根棍子过来。
我赶忙抓住他手里的棍子,不让他打过去。
免得让她抓着这个把柄不放,反过来找我们麻烦。
而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肯定也没有无缘无故来挑事的。
她这一番言论,让我更加怀疑这纸棺材和她有关系。
爷爷说这向春花家里也是办民宿的,但办的不及咱们家好。
装修一般,价格又收的贵。
特别是她这个老板的脾气不行。
不管是邻居,还是来住宿的客人,她都要阴阳两句。
现在互联网时代,很多人都是在网上订房。
看过她店下面的评论后,都不愿意去她那里了。
小姨家的民宿,是这一块办的最好的。
淡季的时候都不缺客人。
这自然也就引起向春花的嫉妒。
我小声问爷爷:“他们家有没有干丧葬的?”
爷爷想了想说:“有,她男人的堂弟向应凡就在县里的火葬场工作。”
我点点头,手伸进纸棺材把纸人拎了起来。
纸人后背的衣服上还贴着一张黄纸。
上面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只不过不是小姨父的。
这也是一个替身。
有人要拿小姨父当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