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上前去用手抬了一下白骨的腿，发现还有重量。
“是新死不久的遗骸。”他说。
只是这具骸骨被吃的太干净了，皮囊一点都没有留下。
我给安钰桥打了一个电话，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他接通电话，说：“灵灵，我已经上来了，你们先出吧。”
“好。”
我挂断电话，和小舅一起把那具白骨抬出去。
小舅和警察说了他的猜测。
他怀疑这具遗骸，就是上面那家人被换掉的儿子的遗体。
警察立即带着骸骨去做鉴定。
鉴定结果出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目前已经确定偷盗尸体的，就是殡仪馆下面的大老鼠。
最先下去的两个警察，其中一个被灰仙咬伤，伤口周围都已经发黑了。
安钰桥告诉他一味药。
让他上山去找新鲜的草药，揉碎敷三天就能好。
警察也相信我们真的是来抓老鼠的了。
我们从停尸间出去。
“灰仙去哪里了？”我问，“安青林找到了吗？”
安钰桥摇头，说那灰仙窜出通道后就从大门跑了。
“我一个上地面的功夫，它就不见了。”
我疑惑：“它在地下打了这么多洞，怎么不直接从外面打洞到里面来？
还要走大门进来？”
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秦叔解答了我的疑惑。
他说这殡仪馆刚建起来的时候，就有东西打洞进来偷尸体。
当时的负责人又雇人，在殡仪馆外围挖了一条四米多深的坑。
往坑里灌满了水泥。
相当于在地下打了一个四米多高的围墙。
而且听说当初铸那水泥墙的时候，还往里面埋了东西。
让会打洞的东西，都没法从地下进来。
之后十几年都没再听过有尸体被盗的事情。
只是谁也没想到，偷尸体的老鼠竟然练出了开门的本事。
而且就它吃尸体的那技术，和殡仪馆内部下地那四通八达的地道。
它来殡仪馆偷吃尸体，应该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只是这次恰巧被我们发现了。
从殡仪馆出来后。
安钰桥让我给二舅打电话，让他喊狐狸来帮忙。
结果打过去，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他尴尬的挠头：“不好意思，忘记狐仙洞里没有信号了。”
如今已经肯定安青林的失踪，和那吃尸体的灰仙有关系。
自然不可能轻松放过它。
但我们三个身手不及它灵活，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它往哪里跑了。
得找救兵。
我用摄魂铃把柳烛喊过来。
他在得知我们要他抓一只老鼠的时候，他满脸不屑。
“一个小小灰仙也要我动手？”
他手指了一下我，又指了一下小舅：“你们俩法术越练越回去了吗？”
“自己抓。”他没好气，“抓不到不许吃晚饭。”
这语气，和当年训我跟小舅。
说我们俩不把乱七八糟的屋子打扫干净。
就不给我们吃晚饭是一模一样。
他转身要走。
想了想又转过身来，让我们去找一个人帮忙。
“柳如心，她对老鼠挺感兴趣的，你们去找她帮忙吧。”
他说：“在西山凹。”
他说完，一闪身就不见了。
我和小舅齐齐扭头看向最右边的安钰桥。
异口同声问：“西山凹在哪里？”
“有点远。”安钰桥皱眉道。
怕我们半路饿，他在上山前特地买了两袋子馕。
我们从下午四点一直走到晚上七点。
安钰桥还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撕了一块馕塞进嘴里，嚼了嚼又喝了一口水。
站在原地大叹一口气。
有点走不动了。
“还有多久啊？”我忍不住问。
安钰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吧。”
我：？？？
“还要一个小时？”
我的天啊，要老命了。
天黑了之后气温就变得格外的低。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温度，负七度。
走路脚都在打颤了。
小舅说我这是身体热量跟不上，又往我嘴里塞了一块馕。
他怕我掉队，还特意走在了我后面。
又走了半个小时，我感觉看东西都出现重影了。
“不行了，不行了，快扶我一下。”
我伸手拽住前面安钰桥的衣服：“头晕。”
小舅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皱眉对安钰桥说：“发烧了。”
他抓着我的胳膊扶着我，手捏了捏我的脸，让我坚持住。
“千万不要睡着了。”他提醒我道。
我迷迷糊糊点头，实际已经困的不行了。
而且感觉全身痛。
安钰桥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西山凹，又看了眼因为发烧满脸通红的我。
他对小舅说：“你在这里守着灵灵，我去西山凹找柳如心。”
“行。”
小舅扶着我到一块石头边坐下，对安钰桥说：“你快去快回。”
安钰桥走后，小舅从周围拾来干柴，在石头上生起了火。
他把我往火堆后面挪了一点：“别扑到火里去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身上暖和一点后，发烧产生的痛感也减少了一点。
“躺一会儿吧。”他温柔的对我说，“我在旁边守着。”
我顺势躺在火堆旁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周围传来了女人的唱歌声。
而且身边也感受不到温暖，火好像灭了。
我忍着头疼从地上坐起来，发现周围起了大雾。
小舅不在旁边。
面前的火堆里还有没烧完的柴火。
不过此刻架起来的柴上正在往下滴水。
我手扶着树干从地上站起来。
侧耳仔细听着歌声，然后转身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慢慢摸向包里的摄魂铃。
看到距离我七八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两米多高的人影。
看身形不像是熊。
熊没有这么苗条。
不过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大半夜的树林里唱歌的，非精即怪。
我用力摇晃了几下摄魂铃，试图以此驱赶她。
没想到她竟然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也是她走动之后，我才发现她不是两米多高。
她的身体只有不足一米高，脚下踩着两根一米多高的高跷。
她距离我越近，歌声就越清晰。
我皱眉往后退了两步，拿出三张五雷符朝她甩了过去。
她放弃高跷，一跃跳到我身后的树上。
然后往下直直朝我扑过来。
我抬头往上看。
那是一只长的像猴子，但又生者一副人的五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