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七座凯雷德并没有驶进赢宇昌的车库,而是驶入紧邻拉比市的小镇:土豆镇。
就像土豆是星条国中必不可少的主粮之一一样,土豆镇曾是星条国很重要的工业小镇。
他们曾经因为汽车组装厂而风光、富庶过,但十几年前金融危机过后,即便当时的总统竭力推动对汽车制造商的救助协议,仍改变不了人们背井离乡的现实。
如今,整个小镇只剩下没有能力搬走的不到5000人。
夏继开把车停到一家尚未挂牌的医院门口,里面出来几名员工,大家一起将李非亦和尉瑾渊抬进医院去。
“这是你的工作室?”嬴政跟在后面四下打量:“这么大?”
夏继开指指里面的牙科设备:“花光我所有的钱。”
“就凭这几台洗牙机?”嬴政指向目光所及的五台牙科综合治疗机说道:“也不过我小半年的生活费而已吧?”
夏继开露出苦恼人的微笑:“小昌昌,你爸给你钱,我爸可不给我,这些东西全是用我卖掉专利得来的钱购置的,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事实上,这里前身曾是土豆镇的医院,如今被夏继开买下了,只有前边几个房间用来放置齿科设备,真正耗钱的在后头。
待嬴政来到后院曾是原先住院部的地方一看,才倒吸一口冷气——里面全是他看不懂的仪器,什么超低温保存箱、霉菌培养箱、生化培养箱、超净工作台、高压灭菌器、磁力搅拌器等等等等。
种类繁多,真真是不明觉厉!
嬴政咋舌了:“开哥,你的专利项目很值钱哪!我夏叔不知道吗?”
夏继开无所谓地挑挑眉:“谁知道呢,反正我不从他手里购置仪器,我都是托朋友买,比他那儿便宜。”
说话间李非亦和尉瑾渊已经被安置进重症监护病房中,医院里也开始进行整体消杀工作。
嬴政被夏继开带去消毒并穿上防护装备,嬴政嫌麻烦,说道:“咱们现在搞这个,晚了吧?没准儿早感染上了,再说,你这些牙医用的玩意儿能管用吗?”
夏继开帮嬴政穿好防护服,用十分亲热与信任的语气说道:“看在今后你和你爸将是我的财神爷的份上,我跟你说实话……
我这里表面是牙科工作室,但后面这些你也看到了,我真正要干的是病毒、哦不,是微生物研究;
土豆镇如今可说是幽灵镇,除了发放救济金,街上几乎很难有热闹的时候,把这里当工作室对我正好比较方便;
我的钱已经花光了,小昌昌,今后要靠你罩着了,嗯……这事你知道就行,别告诉你爸,我跟我爸也没说。”
李非亦和尉瑾渊已经被分别罩上氧气罩,也有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在进行检查。
那忙碌、紧张、但井井有序的场景,以及那些看起来亮晶晶、冰冷冷的设备,让嬴政不禁联想到把人插电极、注射黑药水、安装机械臂等恐怖电影。
嬴政摸了摸后颈,总也摸不到那缕碎发,都快不会思考了:“开哥,你这是……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哥们儿可不像好人呐!
“小昌昌,哥可是好人,哥这是……”
不等夏继开把话说完,他们看到李非亦平躺的身体突然震颤、腰部高高拱起如桥,整个身体十分僵硬。
他面如酱色,眼睛瞪得很大,黑眼球却上翻到看不见,口大张着,面罩已经被挣开,棕色烟气自口中成团成团地呼出。
邻床的尉瑾渊情况也非常不好,他的腰部也呈现微微拱起的势头,眼睛也开始翻白。
“怎么回事?是要不行了吗?”这是嬴政和夏继开共同的疑问。
医护人员显然很慌张,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症状。
他们一边试图控制病人的身体,一边试图将病人身体上脱落的监测设备重新固定好。
夏继开冲过去,想近距离查看病人情况,手机却响了,是徐氏兄弟打来的:“小开,我们……好像感染了,你们赶紧回来。”
“可是……”夏继开看着病床上的李非亦和尉瑾渊,十分为难,就听电话里徐氏兄弟说道:“至少你们俩回来一个,我们不放心那个英国佬。”
被限制自由的卫衣情侣目前不足为惧,徐氏兄弟更担心edgar做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举动。
“啊~!”未等夏继开回话,就听到有位护士尖叫。
那是位男护士,很年轻,看起来可能都不到二十岁,他双眼惊恐地看着李非亦。
他们不但不能帮助李非亦放松躯体,而且李非亦的腰弓得愈发严重,整个人已经后弓成90度角,四肢僵硬的反向支撑在病床上,摇摇欲坠。
或许后弯腰90度对舞者来说很轻松,可是对眼前全身僵硬似木头的病人来说,那就十分危险。
“他的腰椎好像……好像要断了!”年轻男护士终于哆嗦着说出完整的话。
夏继开已经听到李非亦腰部传来的骨骼摩擦声,“咯、咯、咯……”象生锈的轴承,令人听起来头皮发麻。
“李非亦!李非亦!”夏继开大声呼唤李非亦的名字,试图唤醒他的意识,同时蹿上病床并弯下腰去,钻到李非亦腰下形成的拱形空间,用自己的腰背去支撑李非亦。
这个姿势让185cm身高的夏继开十分局促,但他实在无计可施,大家现在都无计可施。
以李非亦身体僵硬的状态,和腰部拱起的速度,谁也不敢用力去掰扯他的身体,生怕让他活活崩断。
夏继开想用自己的身体承托李非亦腰部的力量,可是没有用,李非亦还在继续使劲往上挺。
嬴政也手足无措,他吆喝医务人员寻找东西代替夏继开,正吆喝着,尉瑾渊也突然身体往上一挺,随即腰部也拱了起来!
嬴政一个前扑,将胳膊插到尉瑾渊腰下,希望也给他以支撑,就在此时,“咔咔”声响起。
即便病房乱成一团,嬴政和夏继开也听到了,很清晰,李非亦的腰,断了!
与此同时,尉瑾渊的腰几乎是弹射般瞬间就拱起,嬴政向上使劲儿承托的手臂登时感到一空!
尉瑾渊像是被钢丝突然吊起一样,四肢都脱离了病床,整个人仿佛被拦腰拎起的绳子般,几乎反向对折!
“咔咔咔!”尉瑾渊的腰,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