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一个念头就会影响战局,将己方瞬间置于不利地位。
徐景行想得到“活丧尸”以收集傀能的贪心、和蒙晓云一时下不去死手的犹豫,让本拥有足够战力的几人几乎陷于死局。
而u病毒泄露至今,显然已经有所进化,小镇这一批“新晋丧尸”比前几天看到的更为强大,它们变得更有力、更不知疼痛,嗅觉更灵敏。
汽车大灯的强光之下,它们面色惨白,越聚越小的黑眼仁闪烁着对“营养”的渴望。
王岗身上的血腥味道令它们迫不及待,蒙晓云和嬴政等人身上的气味也是诱惑它们撕咬、啃噬的动力。
或者可以说,华夏人身上的气息就是诱因,华夏人就是它们渴望的“营养”。
它们甚至嘴角开始滴出涎水,它们口鼻中喷出的绿色烟气散发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它们控制不住地吞咽声伴随低沉嘶哑的“喝喝”声,都在冬夜中传递令人汗毛倒竖的惊悚。
“曲尼玛第!”嬴政一声大吼,长剑竖直劈向小西奥多的天灵盖。
一片金棕色毛发的后脑勺被嬴政劈下来。
持枪,他只是毛头小青年赢宇昌;持剑,他是一代帝王秦始皇。
当嬴政手握长剑时,连敌人的脑壳都可以片成片下酒!
嬴政剑尖挑起之前砍掉的丧尸头颅,那头颅还扎着马尾——小镇上长发男人很多,一根橡皮筋扎头发可以为他们节省下不少理发费用。
得益于那束马尾,嬴政手腕一转,就将头颅别在腰间。
此时嬴政正好处于几辆车大灯照耀的焦点,嬴政一声大喊:“前方十万人头!”
就这一句,瞬间将几人拉回两千年前,顿时个个热血沸腾!
他们是将敌人脑袋别在自己裤腰带上攒军功的秦国人,他们是一统六国、威震八方的秦军将领!
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他们!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蒙晓云顿觉豪情万丈,腰间一发力,小身躯爆发大能量,生生将半片脑袋的小西奥多从王岗背上薅了下来!
一百六七十斤的小西奥多被蒙晓云一拽之下再借惯性一抛,直接将他爹西奥多砸回窗户里。
王岗捂住被小西奥多抠出的血淋淋的脖子,无奈看了蒙晓云一眼:“你可别激动,差点连我的脖子都薅断了。”
斯文瘦弱的夏继开,功夫路数却是大开大合、却又无所不用其极的阴险,麻杆长腿上下翻飞,踢裆踹蛋专攻丧尸下三路。
丧尸怎么了?丧尸也有公的!是公的就怕袭击下三路!
果然,即便成为丧尸,男性丧尸的下三路依然是他们的致命痛处,每中夏继开一脚,便有一个丧尸弯腰佝偻下去。
它们不是没有痛觉,而是没有那么灵敏,重击之下它们依然不能承受。
“啊打~~~~”徐景明将李小龙的经典叫声喊得是辗转绵长,手中扳子或砸或敲,击打丧尸如擂鼓。
徐景行猫在车里,手指头快被平板电脑磨秃指纹,指挥二十头机械狗在丧尸群里疯转,用它们的钢铁身躯打断丧尸腿骨。
受到伤害的丧尸发出粗粝刺耳的惨嚎,如地狱恶鬼。
“啊——”嘶哑又痛苦的喊声从地上传来,一个被徐景明打倒的丧尸又受到机械狗的撞击,腿骨断裂,骨茬刺破裤子,白森森支棱着,衣服也在地上蹭得脏乱不堪。
它痛得一声声接连不断地嚎叫,嘴角都被撑裂,血盆大口不过如是,森森白牙间洇着暗红血丝。
可它嚎叫之后却站了起来,腿骨断茬被压迫得又伸出一截,让他个头都矮了不少,但这份痛苦并不能阻止他想吃掉眼前“营养”的欲望。
它刚站起来就扑向徐景明。
徐景明正“啊打~~~”的喊着号子抡击手中扳子,冷不防左肩膀被丧尸抱住,那丧尸血盆大嘴就要咬上他的耳朵!
“唰!”寒芒闪过。
“咔嗒!”那丧尸的牙齿咬空,磕打一声。
徐景明就感到左脸被“亲吻”了一下,一阵温热粘稠的“雨水”兜头灌进衣领,一回头:“妈呀!卧槽!”
那只丧尸的后脖子被嬴政斩断,前脖子只连着一些皮肉,那皮肉挂在徐景明肩头,被拉的长长的,丧尸的脑袋耷拉在徐景明左肩头。
劈头盖脸的暗红血液覆盖徐景明半张面孔,与丧尸龇牙紧咬的脸上下相对。
如同过电,徐景明别说头发根根直立,连胡茬都被吓得穿出脸皮立了起来!
双生子心意相通,徐景明吓得差点魂都飞走,徐景行也突然心跳如擂鼓,莫名惊悚充斥心头,不由得向外看一眼,便看到弟弟与丧尸四目相对这一幕。
徐景行手一哆嗦,平板电脑都抓不住了。
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平板电脑掉到车座下,机械狗们突然以背触地、如陀螺般旋转,坚硬冰冷的钢铁狗腿如绞肉机,在丧尸群里无序而疯狂地搅拌。
“徐景行,你大爷的!”蒙晓云清亮尖锐的嗓音穿透夜色,在几辆车之间不停撞击回荡:“让狗玩扫堂腿,不分敌我,你还行不行了!”
王岗一把抱起蒙晓云急急转了一大圈:“喊归喊,看点儿身后!”
老先生保护年幼弟子的和蔼与无奈在他眼神中体现个淋漓尽致。
蒙晓云回头一瞧,地上一只女丧尸,手里正攥着一把切肉刀狠狠扎在了地面,扎空了。
要不是王岗及时带离蒙晓云,蒙晓云的小腿怕是要被丧尸削掉一块肉!
形势不妙。
丧尸们太禁打,没几个死的。
而他们几人又不敢在混战中开枪,还要躲着被徐景行操作失误下变成绞肉机的机械狗。
“ka mate! ka mate! ka ora! ka ora!”
“i die! i die! i live! i live!”
突然,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声音很大,夹杂粗重的喘息和哮鸣音,还有击打铁桶的伴奏声。
紧接着,一阵整齐的踏步声接踵而至,浑厚的附和声随即响起:
“ka mate! ka mate! ka ora! ka ora!”
“i die! i die! i live! i live!”
踏步震地如骑兵铁蹄,吼声如雷吓退冬夜寒风。
瞬间,连丧尸群都齐齐愣怔了一下。
嬴政回头,马纳基老人站在嬴政的黑色七座凯雷德旁,手持铁桶和木棒,敲击着再次发出喊声:
“ka mate! ka mate! ka ora! ka ora!”*
“i die! i die! i live! i live!”
老人身后,是他的儿子霍尼、以及高大的威尔夫,他们手持棍棒,脚步重重踏在地上吼道:
“ka mate! ka mate! ka ora! ka ora!”
“i die! i die! i live! i live!”
他们身后是毕勒贡、阿尔坦还有更高大的程皓。
这三人虽然不会说毛利语,但会跟着重复。
马纳基老人每喊一句,他们就重复喊着、踏着步往前冲一阵,手中棍棒在丧尸群中挥舞。
他们棍棒起落间,雄浑的呐喊声不停——
“tee tangata puhuru huru
nana nei i tiki mai
who fetched the sun
whakawhiti te ra
and caused it to shine again
a upa ... ne! ka upa ... ne!
one upward step! another upward step!
ka ora!
ka ora!”
毛利战舞的步伐登时将场面硬控了十秒之久。
“程皓,你喊的啥?!”徐景明转向程皓,连同他肩膀上的丧尸脑袋。
“啊哦!”程皓节奏被打乱,直面徐景明血葫芦般的大头,差点摔一跟头,随即一棍子搂出去,削在一只丧尸太阳穴上,然后大吼:“大河向东流啊……”
*注:毛利战舞歌词大意:
盯住你的眼睛
直到你死亡
我可能会死去
我要活下去
我可能会死去
我要活下去
一个身披羽毛的男人将太阳带来,
照耀我们的生活,
向上爬
再向上爬
就会被阳光普照
ka ora!
ka 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