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陈白彻底睁开眼的时候,那个男人连同他的声音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陈白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来的什么男人和发光的车票啊。
想到这里...陈白蓦地送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却是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口袋里的那张车票。
伸出手缓缓将车票拿了出来,陈白惊讶地发现...车票确实在发光。
也就是说,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
那是真实存在并且发生的场景?
深吸了一口气,陈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陈白的目光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环视了一周,那来自房间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并没有消失,甚至似乎愈发的肆无忌惮了,甚至那种诡异的窸窣声中还混杂着某种动物的撕咬声和咀嚼声。
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要出去吗?”陈白这么问自己。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今天白天赵力所说的话,还有那张神秘的只在夜里会发光的车票,包括自己刚刚听到的奇怪男人的声音。
似乎眼前的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地暗示着陈白:出去吧,出去吧,出去看看...
可是不老城的满墙的,甚至是每一个角落的“夜晚不要出门”的警告又是怎么一回事?
眼下愈发杂乱的思绪让陈白整个人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他满眼纠结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半晌,他睁开了自己满是血丝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疯狂。
一咬牙,陈白的眼神最终定格到烂尾楼房间的破门上:“拼了!”
由于烂尾楼的破门就只是一扇字面意义上的“破门”,根本没有锁孔,所以陈白原本打算直接使用任意门去找赵力的打算也落空了。
于是,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门的位置迈了过去。
陈白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
外面的环境安静地有些瘆人,陈白此时所住的位置是这栋烂尾楼的三层。
一踏出房门,陈白惊觉自己仿佛是走进了一团漆黑的墨点之中一般,四周漆黑一片,他甚至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身处于黑暗中,陈白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抹黑向下。
在楼梯上,走着走着...
不知为何,明明是夜晚,陈白却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却仿佛被白天还要热。
而且这股热中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仿佛是某种动物的口气一般,让人反胃。
唦唦唦唦——
唦唦唦唦——
也不知是不是陈白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
但是陈白一转头,身后却一片漆黑,那股声音又立刻消失了,什么都没有。
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还是自己想多了?
一想到这些,陈白的心里就毛毛的,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胳膊上,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
可是随着他走路速度的变快,空气中那股奇怪的臭味更明显了。
身后的窸窣声又再一次消失,出现,又消失...
那股诡异的未知的恐惧不停地笼罩在陈白的心头,让他不自觉地喉咙滑动,咽了口唾沫。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背后,到底有没有东西在跟着自己。
如果...能开灯就好了。
陈白的脑海中鬼使神差地出现了这个想法。
这个想法一出,再一次和之前与赵力的对决时一样,这个想法开始迅速地在他脑海中里如野草般疯长,并且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全部脑海。
我需要...光。
我需要光,我需要光,我需要光...
此刻的陈白就如同沙漠中饥渴了数日的背包客看到了水源一般,他疯狂地想要扑进那摊湖水中,急不可耐。
陈白很明显也感觉到了自己此时状态的不对劲,他再一次强迫自己压下脑海中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咬着牙逼自己朝着楼下走去。
五分钟后,终于...陈白离开了烂尾楼。
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感觉前所未有的好,抬头看着天空之上那一轮猩红色的圆月,那双血月之上的硕大眼球,正缓缓注视着他。
太好了,终于能看清了。
这个想法甚至是刚一冒头,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不对,不老城的晚上应该是漆黑一片才对,没有月亮,更不会有钟楼的眼睛!”
可就在陈白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下一秒——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后劲一热,一股腥臭中夹杂着温度的热气霎时间朝着陈白扑了过来。
陈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艰难地转过头去看,却看到了一张已经有些腐烂的脸。
无数的空洞甚至能够清楚地看清其内的骨骼组织,流脓的烂肉如同蜂窝煤一般耷拉在眼前这“人”的脸上,他的四肢都是干瘪的,仿佛被晒干的豆角一般。
卧槽!
陈白瞬间反应了过来,不,或者说他瞬间从刚刚迷惘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肉!!!”
面前这个甚至连人都不能称得上的“怪物”嘶吼一声,长大了嘴巴朝着陈白扑了过来。
看着面前这个朝自己扑来的“怪物”,没有丝毫犹豫,陈白一个眨眼,就已经瞬移到了百米开外,与面前的怪物拉开了距离。
那怪物见陈白突然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竟然没有继续追过来。
他仿佛丧失了陈白的位置一般,疯狂向四周挥舞着利爪,又嘶吼了几声,才晃晃悠悠地走回了楼梯间内。
看着怪物离开,陈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此时他停的位置,正好是一扇门的位置,斜靠在门边,陈白大口地喘了一口气。
他这才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自己的“任意门”。
就在这时...
“谁让你出来的?!”
一道无比低沉的声音自陈白的后脑勺传来,与这个声音同时传来的,陈白还听到了某种齿轮转动的声音。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陈白第一时间将自己手里的“任意门”插入了锁孔之中。
可是下一秒,一道锋利的“长剑”哗啦一下子贯穿了陈白的整个肩膀。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陈白手腕一扭,狠狠地拉开了门,猛地冲进了门内,然后——迅速合上了门。
在合上门的瞬间,陈白看清楚了身后“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长着钟表头的...人?
而刚刚他贯穿自己肩膀的也不是什么长剑,而是...秒针?
从他脑袋上拆出来的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