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错了?
陈白不明白,他无比确定,自己的推测一定是正确的,那就是整个画廊除了自己之外其实是一个镜像的空间。
他看到的左边其实应该是右边才对。
所以原本出现异常的第二幅画其实真正对应的应该是第六幅画才对。
只是由于这个画廊的镜像,他看到的才是第二幅画里的女人出现的异常。
那么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推断,他拿走了真正出现异常的第六幅画这一层,应该顺利通关了才对。
可是自己耳朵处不断地传来的剧烈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错了。
一定有某种东西被他所忽略了。
想到这里,陈白不由得眉头紧皱,可是被他忽略的东西究竟在哪里呢?
思考间,随着电梯“叮~”地一声停下,陈白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到下一层了。
第五层。
这一层依旧是熟悉的画廊,看着这个熟悉的画廊,不知为何,陈白却突然自心底深处升腾起了一抹难言的恐惧。
此时,他的脸上彼时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眼眶和耳朵处血淋淋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渗着血。
但是万幸,他的身体素质经过强化,还撑得住。
所以,他还有时间。
但同时,时间不多了。
深吸了一口气,陈白再一次走了出去,走进了那条幽深的画廊之中。
说起来,之前上一层遇到的那个无脸怪,似乎每一次都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而且他似乎绝对不会跟随自己进入电梯之中。
这倒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
陈白默默记下,然后抬眼打量起这个他无比熟悉的画廊来。
依旧是两侧摆放的七幅画,左边挂着四幅,右边挂着三幅。
第一幅|第五幅
第二幅|第六幅
第三幅|第七幅
第四幅
头顶天花板上挂着的“安全出口”的标识,淡黄色的箭头…
所有的一切都和陈白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而当陈白走进这条画廊之后,整个画廊极为寂静,静的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然后…下一秒,在陈白惊讶的目光中。
他突然看到…第二幅画中,那个站在血泊里的女人,她的脸竟然开始缓缓地转动,转动...
看着这一幕的场景,陈白整个人瞬间感觉一阵气血上涌,脸有些涨红。
竟然是和第四层一模一样的异常?!
这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陈白想也没想立刻拿出手机再咔嚓拍了几张。
想要确认这一层是不是也和上一层一样,是镜像的。
他可不相信主办方会这么好心,将第四层和第五层设置成同一个异常。
可惜让他失望了,他的手机根本拍不出画廊里任何的场景。
似乎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无脸怪才是关键,似乎能被自己手机摄像头除了那个无脸怪之外。
这条画廊中的所有事物都无法被记录。
他的手机相册里只有一片漆黑的照片,他根本无从验证,这一层到底和上一层是不是相同的异常。
而且另一方面,就算是相同的异常,他又该怎么办呢?
毕竟,上一层,他又猜错了,再一次被主办方戏耍了。
那么他又怎么保证,这一次他不会再次重蹈上一层的覆辙呢?
想到这里,陈白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仿佛有一团杂乱的线,缠了又绕,绕了又缠,让他越想越烦。
心烦意乱地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陈白事无巨细地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自己在上一层的每一件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神秘的游戏设计者,将第四层和第五层设计成一模一样的异常完全就是故意的,他这是在赤裸裸的嘲讽来参加他游戏的玩家。
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算将两道一样的谜题摆在你面前,你也解不开。
可是陈白却不信邪,他拼命地思考着。
一直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那画作之上的女人,那张脸几乎已经和陈白是脸贴脸了,但是陈白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面无表情地皱着眉,安静地思考着。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陈白硬生生地在原地站了快半个小时,他脸上的表情却在此时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怎么回事?
自己已经在这一层待了快半个小时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那个神秘的无脸怪却并没有出现,而且可以说丝毫没有要出现的征兆。
这就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了,明明在上一层的时候还对自己穷追不舍。
毕竟,按照正常的情况,那怪物既然能够跟着电梯移动,毫无疑问,他一定可以跟着自己来到这第五层。
可是自己都等了这么久了,为什么那怪物还是没上来追自己?
它去哪里了?
陈白一边思考,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地伸出手插进了自己风衣的口袋里。
他来参加这场特殊的游戏,由于在游戏开始之前,赵力那家伙给了自己一块特殊的玉牌,所以为了放这块玉牌,陈白专门穿了一件有口袋的风衣。
正是因为陈白的这一举动,他十分自然地摸到了口袋里安静地躺着的莲花玉牌之上,其实陈白已经确定过了,那就是这块玉牌也可以作为他的“收藏品”被收进展柜里。
而之所以他没有收进去的原因是——他穷。
没有雾晶了。
将某件污染物或者特殊物品收进展柜自己是需要支付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就是——雾晶。
之前在江城收集的雾晶早就被他用完了,来了这个新的城市,他可以说的一穷二白,穷的叮当响。
自然是没有途径也没有那个资本去搞一块雾晶的。
但其实不老城里是有卖雾晶,而且价格还不算特别贵,只需要十五年的寿命就能够从钟楼手里买到了。
但是十五年的寿命,对于陈白来说,已经很多了。
于是,陈白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来存放这块玉牌。
只不过,当陈白的手在摸到这块玉牌的一瞬间,他的眼神“蹭”地一下亮了起来。
刚刚还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变得亢奋,他呼吸骤然一急,终于想明白了那个一直以来被他所忽略的东西。
那就是——每次那个怪物出现的时候,这个玉牌都没有报警!!!
那个怪物,根本没办法伤害自己?
想到这里,陈白猛然间抬起头,却正好那第二幅画中的那个女人脸贴脸来了个亲密接触,视线交错,那个女人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然后...
咕嘟一声——
头掉在了陈白脚边,还灵活地滚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