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区,霓虹如织,夜幕下电子雨淅沥作响,一家名为“七星”的小酒馆隐匿在崇明街道尽头,其入口被一道闪烁着摩尔斯电码的LED帘幕半遮半掩,吸引着那些寻找逃离现实片刻的流浪者和边缘人。
推开门扉,仿佛踏入了另一个维度。
光线不再温柔,而是由冷硬的蓝紫激光和闪烁的霓虹构成,它们在布满涂鸦和电子海报的墙壁上跳跃,映照出一张张亦真亦假的脸庞。
空气中弥漫着合成酒精与人造香水的混合气味。
吧台上,一位身穿一条墨绿色,面料犹如丝绸般光滑长裙吊带的调酒师,正以精准无误的动作调配着饮品。
她一头银紫色长发,自然披散及腰。两耳上,闪亮、夸大的水仙花形状耳环在发间若隐若现。
面部眼妆描绘得让人感叹不已,细致的把一个小星碎片点在一边眼角处,作为整体的重点,不仅没有喧宾夺主反而把自己的五官凸显到极致。
手中摇晃的液体在试管和玻璃容器间流畅转换。
顾客们围坐在由回收电路板拼接而成的桌旁,他们的对话混杂着加密货币的最新动向、地下市场的秘闻,以及对最近一次黑客攻击的讨论。
而这一切的对话讨论,都离不开鹤立与炽焰两大集团。
角落里,一个半机械臂歌手正通过植入的声码器演绎着复古的电子蓝调,她的声音被处理得舒适动听。
墙壁上,虚拟显示屏循环播放着失踪黑客的寻人启事、木马病毒中毒信息,以及偶尔闪过的政府警告,提醒人们注意网络安全。
调酒师:“先生您的‘解忧碎片’。”
明鹤点一下头,但目光依旧还在帘幕上。
00:45
林雨:你还在吗?
明鹤沉默了一下,“你真爱喝这玩意?”
林雨在酒馆帘幕后笑了一下。
“老板娘。”
这里的老板娘,也是调酒师,名叫柳婳是她曾经的雇主,这家酒馆在一年前,被黑客入侵过,是林雨帮她解决的。
后来两个人在性格上,还挺投缘的,就一直有保持联络。柳婳偶尔还会给她推荐有需求的雇主。
“雨林。”
虽然这个世界无处不是网络与虚拟,但林雨还是在生活上有点“人味”,所以除名字以外,非特殊情况,她都不会以假体面对人。
柳婳在她打招呼后,就开始调配她要喝的饮品了。
“给你。”柳婳双手撑在吧台桌上,往她脸庞靠近,“给我带来新顾客呢?”
林雨似懂非懂的,“嗯?”
柳婳示意她看向左后侧。
一双深邃犹如夜空中璀璨星辰的眼眸,在她进来之前就一直默默地望着她。就在林雨转头时,这双眼睛与她期待的小眼神对上了。
林雨:“给我一杯正常的饮品吧。”
她拿着是自己的饮品与刚才新点的坐到了明鹤对面。
明鹤见她,已经把那一杯“解忧碎片”喝剩一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喜欢喝这种又苦又酸涩的东西?”
“我给老板提供的配方。喜欢倒是算不上……刺激味觉神经。”林雨再喝了一口。
她把新点的饮品递给他,“尝一下这里的招牌,嘴巴不挑,都会喜欢的。”
明鹤浅浅尝了一下。
林雨有些讶异,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明鹤笑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感觉你对我防备心不是很重。”
“你又知道?”
这句话是以疑问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对方并没有摆着架子,而是以一种有距离感的亲切表示。
林雨:“你叫什么名字啊?”
“也简单一点,阿鹤。”明鹤,“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不到三年。你呢?”
明鹤手握着林雨给他新点的饮品,想了一会儿。
“快十年了。”
林雨一惊:“真的假的?!”
“鹤立集团搬迁到这里来也才十年左右……不对……”
明鹤朝她投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看来你是错过了集团技术工招聘的巅峰时期啊,难怪。”
林雨嗤笑一声:“我错过的还少嘛。”
明鹤盯着她瞳色如棕糖浆巧克力的眼睛。深邃中带甜,笑时弯成月牙状,仿佛能融化最坚硬的冰山,让人深陷进她的温柔乡。
睫毛浓密而长,轻轻一眨,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故事。
她单手托着左边腮,轮廓柔和的脸蛋,大波浪长发分成两股麻花辫,垂在肩上。几缕发丝轻落在额前,随意而诱惑,与她手中小巧被握着的酒杯中的冰块相映。
“你在帮我点一杯呗。”
明鹤点开桌上的单品,再给她点了一杯。
“你酒量还不错。”
“那当然。”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到这里啊?”
“给你们公司有关……你不会买了我吧?”
明鹤笑道:“那得看你值多少钱?”
“你赚多少钱?”
明鹤想了一个谦虚的答案,“有房子,有稳定收入的工作。”
“那我可一点都不值钱。”林雨,“我父亲在末世前是鹤立集团的工程师,那个时候鹤立的总裁还是明鹤的父亲。”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父亲莫名其妙被曝出所谓与炽焰集团内部勾结,倒卖鹤立集团研究成果的丑闻。我父亲因此被软禁在集团内,说是……调查。”
“他们承诺会放我父亲出来的,他们确实也是做到了。只不过晚了一点。”
说完,林雨喝了一口刚送来的“解忧碎片”。
“他女儿,”明鹤盯着她,“不是死了吗?”
林雨耸了耸肩,“你猜~”
“或许是,或许不是,谁知道呢?”
“反正我现在是站在这里,我父母也失踪了,不会有人纠结这些模棱两可的事件。遗忘就是新的开始。”
明鹤:“与事件有关的所以人员信息都被模糊化,人确实不重要,但是发生这些事情是人导致的。”
“你觉得你父亲真是那个背叛者吗?”
林雨坦然道:“我是当时的‘死人’,我只知道我很爱我的父亲。”
她嗤笑一声,补充道,“你可以这么想,我也许是一个道德观念不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