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提到‘永久标记’，不管是真是假，都代表着陈泽溟护定了他沈赢。
沈赢心中复杂万分，强装的冷静也再次支离破碎。
“明白了。”黑市之人也没有废话，直接离开了。
车子再次驶动。
陈泽溟紧紧的搂着沈赢，片刻不愿意松手。
沈赢不想他这么紧张，故作轻松的开口打趣:“永久标记？陈总真敢说。”
“……”
“即便不是真的永久标记，但你也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有人就是铁了心要我的腺体，你……”
陈泽溟突然喃喃似的开口:“如果我真的永久标记了你，你会…怎么做？”
沈赢笑了:“做掉你。”
“咳，不至于…吧？”陈泽溟嘴角抽动。
开车的司机也因那货真价实的杀气，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差点撞到旁边的车。
沈赢却是依旧笑得温柔:“永久标记，意味着Omega会被所有人孤立，是一辈子的承诺和约束，即便洗去，也会付出巨大且不可逆的代价，但这对Alpha却没有实质性的限制，一辈子太长了，就算你真的想好了，也未必真的给得了我一辈子，所以我只能让你的一辈子短一点，你说呢？毕竟我也算是个商人，不想做亏本的买卖，给你再标记其他Omega的机会。”
“还得是你啊宝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乐意配合，只希望你别让我太孤单，能陪着我就好，这么看来，风险我还是承担得起的。”
“你舍得死，我也懒得动手，所以…你最好别动永久标记我的念头。”
“我这人向来豁得出去，也没有别人那么多顾忌，无非就是随心而为，只要查清楚了我想查的事，我倒真不介意强行对你永久标记，到时候就任君处置，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我都能欣然接受。”
“……”沈赢能感觉到，陈泽溟没有开玩笑。
随后。
陈泽溟亲吻着沈赢被标记了的腺体，眼神复杂。
沈赢看不到后颈处，陈泽溟的眼神。
只是在想陈泽溟刚才说的话，或许的确没有什么水分。
是啊。
陈泽溟不是陈家的人，本该是一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人鱼。
他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家族和财富，本就不是陈泽溟会真的在意的。
而且据说人鱼的寿命很长，大概也是活够了。
沈赢隐隐也能感觉到，陈泽溟似乎有点害怕恢复丢失的记忆。
毕竟陈泽溟失去记忆，是因为受了重伤，记忆丢失的原因想必也并不愉快。
如果院长当时说的，孤儿院和某种腺体研究有关的话是真的，那么陈泽溟在孤儿院附近被发现，就意味着他作为人鱼这种特别的物种，身体被做过惨无人道的研究。
想到这。
沈赢也突然发觉了一个问题。
陈泽溟身为陈家的掌权人，知道其样貌的人自然很多，那么真有腺体实验这回事的话，对方会找不到陈泽溟吗？
沈赢总觉得目前他们得知的一些事都是浅显的，内幕实则十分庞大！
他有些本能的害怕深入其中，那无疑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或许陈泽溟真的还是不恢复记忆也好。
那样的话。
让陈泽溟分化成Alpha的人，或许就不会出现！
这是沈赢卑微且恶劣的愿望，只因他也舍不得陈泽溟的那份宠爱。
很快。
车子就停在了庄园前。
这庄园沈赢也很熟悉，是罗淇元的住处！
在管家的引导下，沈赢很快就跟着陈泽溟见到了罗淇元。
陈泽溟开门见山:“点灯者是你吗？”
“不是。”
“那是谁！你是黑市主人，谁有能力在你眼皮子底下点灯！罗淇元，别以为我认不出你那熏人的狐臭！你昨晚刚找了我的Omega，今天黑市就有人点灯，不是你是谁！”
罗淇元耸肩:“是我又怎么样？”
沈赢捏了捏陈泽溟的手:“应该不是他。”
“还是沈老板聪明，陈总，觊觎美洲角雕腺体的人又不只我一个，你何必揪着我不放呢？既然你都标记了，那在临时标记消失前，我就不会做什么，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
“宝贝，你确定？”陈泽溟依旧警惕。
“如果是他，他没必要破罐子破摔到直接承认。”
罗淇元拍手鼓掌:“嗯，有道理。”
沈赢按耐住想发飙的陈泽溟，冷静道:“黑市的规律我明白，所以罗先生即便是黑市的主人，也未必知道透露点灯者信息，但只要您肯查，条件随便开。”
“包括…”
“不包括！”陈泽溟打断了罗淇元不怀好意的幻想，直接道:
“不需要你查，我也点灯！针对为沈赢腺体点灯之人的身份点灯。”
沈赢不想拆陈泽溟的台，只得保持沉默。
罗淇元也好似学他似的，一直不说话。
“我的确没有点灯资格，但我有钱，两周！黑市拍品两周的金额，我个人承担！不牵扯陈家，我的资金随便你盘查，绝对不会有问题。”陈泽溟加码。
“……”
“一个月！罗淇元，一个月的灯，会让黑市的生意翻数十倍，对你没坏处，一个月是我的极限，你最好也别太贪心。”
罗淇元靠进沙发:“一个月，外加把沈老板的弟弟交给我们治疗，如果不答应，那就免谈，我是没有太多钱，但也的确没那么爱财，反正那些铜臭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现在的资产早就足够我挥霍了。”
“是实验，还是治疗？”沈赢开口。
“治疗，我们有绝对的把握，早就不需要实验体了，不然慕容家的小少爷也不会靠我们治疗这么久，一直没有痊愈，无非就是我们还需要慕容家帮一些小忙，不过沈老板放心，令弟我们会尽全力治疗，一年内绝对恢复如初，你随时…”罗淇元笑了笑，着重强调:
“随时，都可以来我这里看令弟！”
罗淇元的算盘珠子，毫不客气的飞到了陈泽溟的脸上。
陈泽溟脸色阴沉，却又不敢替沈赢做决定。
他说过得，不过分干涉沈赢的自由和决定。
只有这一点，他必须做到。
“好，我同意，但是点灯，只有两周。”
罗淇元轻笑:“沈老板说的，我当时没有意见，两周就两周，但愿下次见面，那该死的标记能消失。”
离开了罗淇元的庄园。
沈赢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点灯两周意味着多少钱，但他可以想象，那绝对不可能是小数目，更何况陈泽溟还没办法靠陈家，沈赢真不知道他能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不过罗淇元的速度也算快，还不等他们到酒店，就送来了那个点灯者的名字。
是周家的老太爷，周锦航。
陈泽溟立刻否决这种可能:
“不对，不可能是他，周家是时代下，难得对基因融合完全不感兴趣，几乎与世无争的书香门第，和黑市牵扯上关系，老爷子妥妥就是晚节不保，而且周锦航已经是近百岁的老头子，要新的腺体也不可能更换得了，美洲角雕的腺体，和他们家的小辈风格也不匹配，他家都是些温顺的小兔子，小猫咪。”
沈赢眸中光芒微闪:“傀儡！”
“没错，能让周锦航这样的人做傀儡，手段可以说是很高明，毕竟这世上，几乎没什么能威胁到周锦航那样吃过见过的主，除非……”
“除非什么？”
“罗淇元的兽化种型是北极狐，但凡是狐狸，进阶能力必有魅惑。还有慕容青玄，他是赤狐！”
“慕容青玄？他没理由为我的腺体点灯吧？狐狸种型并不罕见，会不会是其他人？”沈赢客观道。
“当然会，也有可能罗淇元没说实话，毕竟黑市是他的，他要是个拿钱不办事，还惯会自导自演的人，那说不准的事可就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