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吕白看向佟书娟,发现她也在看自己。
想来电话通知的内容是大差不差。 吕白索性询问道:“一起回局里?” 佟书娟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有些愤恨地握紧小拳头:“居然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如果只有一两起谋杀案还好,可一夜之间发生了近百起,实在是太反常了,只要知道有寄生生物这么一档子事,第一反应都会认为是寄生生物在搞事情。 吕白对此倒是心知肚明,他知道寄生生物是给死斗者背锅了,但他没有必要去解释。 恰恰相反,他还打算主动去争取调查这些案件的资格。 “你们有得忙活了。”姚宜半躺在病床上,略微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听到这话,佟书娟立马阴阳怪气回道:“你都住院两天了,我看你这样子,估计是没什么大碍,还不赶紧回局里帮忙?” 吕白喝光最后一口豆浆,将垃圾收进塑料袋里,打算离开的时候顺便提走。 “走吧,回局里。你好好养伤,不用着急。” 他后半句是对姚宜说的,有意无意的在“养伤”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道了别,姚宜目送着两人结伴离开病房。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确定只剩下自己,他叹了口气,伸手用力按压住自己的胸口,一直到压出几道红印之后,才颓然地松开。 刚才在吃早餐,为了散散味,佟书娟将病房的百叶窗拉开一排缝,离去时并未关上。 早上的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刺进来,洒在墙面上,显得惨白。 …… 值得一提的是,江玉市特事局目前还没有独立的办公场地,整个部门暂时是在江玉市公安局下辖的场所办公。 所以哪怕吕白不是第一次来,依旧不能刷脸,得亮出证件才能进入。 大厅内的等候区坐着不少普通民众,要么是目击过寄生生物,要么是被寄生生物袭击过,总之都是前来接受问询的。 穿着职业装的人员往返于大厅之间,行色匆匆。 一面墙上的液晶显示器滚动字幕,配合广播,用以协调大厅内的秩序。 忙碌。 看到这一幕,吕白最先想到的就是忙碌这个词。 而且是越来越忙。 他最早来特事局的时候,大家都挺清闲,远没有这么繁忙。 “吕白?”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注意到吕白,连忙朝着他招招手:“许局长正在办公室等你,跟我来。” 跟佟书娟打了个招呼,吕白便在这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局长办公室。 将人带到之后,这名工作人员立刻懂事地离开,离去时还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吕白熟稔地走到会客椅上坐下:“你看上去不是很着急嘛。” “不着急?” 许强没好气地冷笑一声:“一晚上发生近百起凶杀案,目击者众多,这事有多大你心里没数?” 他双手交叉于胸前,继续补充道:“上头可是骂了我好一顿,勒令咱们尽快把凶手捉拿归案。” “说点有用的。”吕白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段时间下来,他对这位局长的性格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对方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寄生生物能变成正常人的样子,一晚上过去,哪有这么好找。” 许强撇了撇嘴:“这话呢,你就姑且这么一听,外勤三组那边缺个组长,你去暂代一段时间。这个你拿着,升太快不符合规矩,职位我最多给你提到副组长,没问题吧?” 许强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套全新的证件摆到桌上。 吕白没仔细看,直接收了起来。 “好的老许。”职位高低对吕白来说无所谓,反正他只是需要这层官方的身份而已。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许强拍着桌子强调一番,转而说道:“三组的人手这会应该在和平支路那片,虽然不指望你能调查出什么东西……伱就赶紧去现场吧,别在我这转悠了。” …… 和平支路,这条路上有很多联排别墅,勉强算是富人区。 数辆警车停在其中一栋别墅前。 警用隔离带已经拉了起来,在大门处围成环形。 毕竟特事局的外勤人员不足以覆盖近百处犯罪现场,很多起案件仍由警方在进行现场控制。 为了避免破坏潜在的证据,警员们行走在铺设好的快速通过路板上。 刑事技术组的人员在犯罪现场来来往往,拍摄现场概况、检查案发现场的指纹足迹和其他一切可疑痕迹、提取采集血液以及各种生物组织等等,忙得不可开交。 蒲光荣身为一名老刑警,早已习惯了现场的混乱,他旁若无人般查看着案发现场的环境。 从室内,慢慢走到室外的小院。 很快,他注意到围墙下的草坪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他正打算过去仔细观察,别墅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转头望去,看到一队特勤从大门处鱼贯而入。 “又来?”蒲光荣皱起眉头。 这段时间里,刑警队不止一次被这些自称特事局的家伙抢活了,他向上级反映,得到的答复都是让他别管。 上面到底在隐瞒什么? 蒲光荣不管怎么看都有种山雨欲来的既视感。 忽地,他猛然间注意到,这队特勤里好像有個人很眼熟。 “我是江玉市特事局外勤三组的吕白副组长。” 吕白先是给蒲光荣看了一眼自己的证件,随后露出和善的微笑:“蒲刑警,又见面了啊。” 蒲光荣脱口而出:“你怎么……” 他一脸懵逼,明明只过去了一周,怎么就从犯罪嫌疑人变成组长了? “估计你也习惯了,按照惯例,接下来由特事局接手。” “不是,小兄弟。” 蒲警官有些纠结,他见吕白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忍不住打听道:“吕组长啊,你们这个特事局,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一直来抢我们刑警队的工作?” 吕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充当安慰。 “你们完全可以结案,当受害者是自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