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方针后,帕蒂便鼓足干劲为自己的野心努力。
为避免干扰,把跟翡翠堡及家族的联络削减到最低限度。另一方面,则是努力把被交付的职务做得尽善尽美。
职务上的问题,有不懂的就找人问,有问不到的就自己学——在这块的话,为让水手们有场所消磨船上闲暇,税务舰上提供了种类丰富的资讯跟情报,因此学习的途径不是问题。
早在学习写字的孩童时期,帕蒂就已对繁忙劳务习以为常,此刻为自己野心当然更是全力以赴。
然后,也许是理所当然,她的勤勉跟努力得到回应。
从见习生到勤务兵,从助理航海士到一等航海士,然后又因作战勇猛而被破格授予一套动能铠甲“鞭挞者”……如此,帕蒂仅用三年时间便走完了普通见习生花上七八年才可能到的地方,进展不可谓不神速。
接下来如果没意外的话,帕蒂是打算争取获得一艘登陆艇的作战指挥权。然后,再想办法调到税务舰的舰桥去任职。
到舰桥任职的话,可以最近距离学到操使飞船的办法,而等到后面自己有资格指挥一艘飞船时,帕蒂便考虑退役了。
用退役补助加贷款,应该可以买到一艘小型运输船,由此踏出建立商会的征程……
倘若从第三者的视点来看的话,恐怕会帕蒂规划人生并持继推进自己野心的认真努力而钦佩吧?但可惜的是,任何主观上的努力,最终都必须迎来“世事无常”这个大敌。
接下来,帕蒂就在掠夺协会运输舰时就栽了个大跟头——
其实,撞上那艘协会运输舰算是半个意外,不过若是掠夺作战成功的话,那帕蒂应该能大幅接近指挥登陆艇的目标才对。
面对缺乏武力的运输舰,陆战队的侵袭原本顺风顺水,直到攻进轮机舱时,撞上了守在那里的伺服机娘。
由于对方有着遥遥超出预期规格的战力,为突破其防守花费太多时间,结果让掠夺作战变得岌岌可危。
当收到撤退指令时,帕蒂孤注一掷地想带走最值钱的航法引擎,谁知道强拆时引发时空震,结果让自己连同动能铠甲一并陷进去……
被亚空间风暴席卷的经历有如一场噩梦,而待醒来后帕蒂则庆幸发现自己还活着。
虽然活着,但赖以维生的动能铠甲却是伤痕累累。不仅跟税务舰失去联络,周围还尽是从来没见过的文明风貌。
“这、这是哪里啊?”
在感到慌乱的当口,侦测雷达上突然显出协会伺服机的信号,于是帕蒂想也没想便发动鞭挞者追了过去。
对造物力上位居星界顶点的协会来说,就算是遇到这般的突发状况,应该也有办法应对吧?基于这样的考虑,帕蒂是打算先制住那边的伺服机再说。
至于过程中诸般意外,最后落得两败俱伤,还被当地原住民给捡回去当俘虏——像这样的结果,帕蒂是怎么也没预料到的。
“不,不算俘虏吧……”
帕蒂摇摇头,稍稍纠正了下自己的说法。
若是俘虏的话,那此刻自己受到的管制就未免太儿戏了。而且她还清晰记得,自己虚弱时,对方特意找来维生剂给她补充体力的光景。
事实上,从把她跟协会伺服机一并带回来起,对方就从未表现出任何限制其自由的意思。如果再考虑到被诸般善意对待的事实,那这里与其说是“监牢”,不如说更类似于“庇护所”这样的地方。
只不过,帕蒂虽然确认自己被善意对待,但却无法相信这份善意能持续到何时。
毕竟星界文明体间可是充斥着对宇兔族的偏见,实际在帕蒂跟着税务舰活动时也没少有遭遇白眼的经验。要是因此放松警惕的话,搞不好再醒来时就在被流放的刑人舰上了。
“……果然还是先逃走吗?”
帕蒂犹豫着,视线从窗户移到大门处。
因对方并未限制其活动,要说“逃走”其实也算不上,但帕蒂却对是否离开这处庇护所却不禁感到犹豫。
毕竟眼下她已失去了护身的动能铠甲。缺乏防护的情形下在陌生文明圈里随便活动,怎么想都是风险极大的举动。
与其冒这样的风险,还不如暂时留下观望。
先搞清楚状况,然后再确定自己要怎么做。
“对,说不定还有机会……”
以帕蒂的野心而言,今次失态无疑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击,不过应该还没输到全盘皆墨的地步。
要说起来的话,遭遇挫折对帕蒂可谓司空见惯。因而与其浪费时间去感伤,不如想想今后怎么对应还比较有意义。
“不能放弃,肯定还能挽回的!”
帕蒂用手拍打脸颊,给自己鼓劲。
此刻她的头脑依旧清晰,身体业已恢复活力,接下来只要搞这里究竟是哪处星域,她就可以想出相应的对策了。
“唔嗯?”
就在帕蒂如此思索的当口,外面院子突然传来人的动响。
帕蒂眯起眼睛,以不发出声音的步伐迅速滑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探头朝院子望去。透过窗房缝隙,帕蒂看到庇护所主人的青年,跟协会伺服机娘热切聊天的光景。
“……耶?”
两人间几乎感觉不到疏离的交流方式,让帕蒂瞪圆眼睛。
作为两次激烈交锋过的对手,帕蒂非常清楚对方的防备究竟是何等刚强。然而,看那边的机娘对青年恭敬有加的模样,别说存在任何防备了,其态度甚至可以用“开城迎降”来形容。
“什么情况啊?”
帕蒂有些傻眼了。
当然,伺服机是协会制造的人格终端。正因其具备“人格”,因而与人交流后发生变化是可能。不过就算如此,诸如“刚强机娘被青年魅力征服而恭敬侍奉”这样的情形,就算帕蒂打死也不会相信。
因而就逻辑来分析,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
帕蒂眯起眼睛,心里急速提高警惕。
……………………
另一方面,楚方在调整好心态后便朝客厅走去,准备跟家里另一位异星访客好好聊聊。
“咦?醒了吗?”
不知是维生剂发挥了效果,还是其本身生命力就强韧。总之当他再次踏进客厅时,原本虚弱到只能在沙发上躺平的兔娘,似乎已恢复到能下地活动的程度了。
实际在迈进客厅前,楚方就看到兔娘正扒着窗框往处张望。在听到他脚步声的那刻,那对修长兔耳摇晃了下,随即以飞快动作坐回沙发上,双手并膝地朝这边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