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游搭上了朝惊枝的脉,在探到她看似虚弱实则平稳的脉象时,眼眸闪了闪。
她也很配合,笑问:“褚大夫,朕还有几日方可痊愈?”
褚子游不言,只是将她手腕重新放了回去。
“出去。”
朝惊枝的语气不容置喙。
于是乎,奉莲只好不甘心地出去了。
心里对褚子游的厌恶更浓。
他同样失魂落魄,觉得自己离主人似乎越来越远了。
就像手中的沙,不由自己,抓的越紧,反而流的越快。
恐慌之余,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没了闲杂人等,褚子游这才神色复杂的开口:“陛下当真够狠。”
三个月的胎儿说除就除。
而且身子骨居然并无大恙。
褚子游不知道她是怎么骗过尉迟敛和那些太医的,但如果发生在朝惊枝身上,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朕其实也很伤心,与这孩子,终究是有缘无分。”
朝惊枝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腹部,动作却怎么看怎么讽刺。
褚子游干脆别开了眼,面无表情道:“陛下若是想保,应该没人伤得了。”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她不想要罢了。
不过没伤身子,倒是令他默默松了口气。
尉迟敛赶来金乾宫的动静让褚子游忌惮,结果却是朝惊枝引起的。
她一般不作妖,一作就如此狠心无情。
朝惊枝无辜地眨了眨眼,“把窗前的鸽子放走。”
褚子游看去,果然在窗前看到了一个笼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鸽子模样很普通,眼珠滴溜溜的转,还打量了他一番。
看着鸽子飞走,褚子游琥珀色的眸子微眯,心中的盘算愈发清晰。
很快,朝惊枝就透过鸽子眼看到了徐潜如今的现状。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绝食作为惩罚,来减轻自己无所作为的负罪感。
任凭徐母在外如何苦苦哀求也无动于衷。
朝惊枝看到这一幕,玩味笑了,她不信他真的会饿死自己。
饿到最后会晕倒,再被破门而入,等好了以后,人变得麻木,日子依旧该怎么过怎么过。
自虐这种病,她传召一下他就好了。
褚子游看到她笑了,微微皱眉,“陛下乐什么?”
朝惊枝敛了笑,舒了口气,难得好心情地解释,“乐朕的小徐潜幼稚啊。”
徐...潜?
听起来是个人名。
褚子游默默记下。
他知道她虽然没事,但脸色看着吓人,抿了抿玫色的唇,“陛下...好好休息。”
朝惊枝也累了,敷衍的“嗯”了一声。
褚子游自觉地也退了出去。
门外,不出所料撞上了奉莲阴恻恻的目光,“主人没事吧?”
“没事。”
褚子游无语,刚想擦肩而过,但又想起来了,突然问:“你知道徐潜是谁吗?”
听到徐潜这个名字,奉莲不屑道:“户部侍郎,白面文人,侥幸入得主人的眼罢了。”
褚子游目光一凝,点了点头,离开时,就听见背后传来了细小的嘟囔:“见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