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蕾没反应过来,怔愣地问:“你说的是不在陆霁沉的受众里吗?”
听见台上的校长说散场后,宋纾意合上试卷站起身,不置可否,“我们该走了。”
见她步履轻快地离开了座位,庾蕾眨巴着眼看向其他两人,“你们听懂了意意的哑谜吗?”
蓝唯挑了下眉,“我是懂了。”
顾潇潇想当然地认为宋纾意眼里只有学习,跟着点头,“我也懂了。”
庾蕾追在她们身后问:“不是,你们懂什么了?难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周二下午的课一结束,宋纾意就拜托庾蕾将她的书带回寝室。
目送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庾蕾摇头感叹:“意意真是勤工俭学的典范,不仅品学兼优,还坚韧向上。”
“他们老家应该都会给状元奖金的吧?意意每门课都听得很认真,这学期奖学金到手应该也不成问题。”顾潇潇对宋纾意很怜爱,“她很缺钱吧?”
蓝唯收拾好东西,“去喝杯咖啡吗?”
庾蕾当即就从凳子上跳起来,“去去去,今天周二人不多,我还想再喝喝意意特别调制的‘意中人’呢!那个店长跟店员做的感觉都没意意的好喝!”
【偶遇】咖啡店。
宋纾意刚系上围裙,孙近文就一脸羞涩地凑过来,“小宋,你来这么久了,我们还没加过联系方式呢。”
她弯腰从桌下拿出抹布擦拭起料理台,“有事的话可以在群里说的。”
孙近文本以为宋纾意是安静内敛但好说话不会拒绝人的性格,被她婉拒还有些气恼。
他不甘心地质问:“为什么?”
桌前阴影落下,宋纾意熟练地开口:“你好,请问喝点什么?”
“有工夫搭讪同事,不如认真工作做我刚点的单?”
听见带着嘲讽的轻嗤声时,她擦桌的动作一停,愕然抬眼。
陆霁沉依旧是今天演讲时的装束,只是在台上还规矩系紧的领口这会儿随性地松开一颗,大方地露出锁骨。
宋纾意不敢多看,迅速移开了眼,继续履行员工的义务。
“您刚刚下了单是吗,我现在就帮您做。”
她点开电子屏,却没见新订单,疑惑抬眸时撞进陆霁沉半笑不笑的眼底。
“我还没点。”
宋纾意还记得当年陆霁沉在誓师大会的台上也是这样不着调儿的样子,好像他和记忆里没什么差别,依旧意气风发也恣肆懒散。
清脆的响指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蓦地回神,惶然地垂下眼。
修长指节从她眼前收回,头顶响起轻笑声:“发什么呆,小朋友。”
“我不是小朋友。”宋纾意的声音没有丝毫底气,她还有五个月成年。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还是在未成年保护法保护范围内的。
“个子小,身形也瘦,不是小朋友是什么?”眼见女孩的面颊沁出一点儿嫣红来,陆霁沉没再继续逗她,言归正传,“那就来一杯你们店的招牌……‘意中人’?”
他念名字的时候,拖着散漫的腔调,声线慵懒,她耳根一点点热了起来。
她没忘了自己的职责,飞快地操作屏幕,“好的请稍等。”
孙近文从陆霁沉出现的一刻起,就知道自惭形秽是什么感觉了。
他灰头土脸地转头去操作台准备制作,陆霁沉懒洋洋开口:“可我想要另一个店员做的。”
孙近文悻悻地退回来,“小宋,你去吧。”
宋纾意抬眸看了陆霁沉一眼,温声说:“您可以先找个位置坐下。”
作为咖啡店店员,她倒是尽职尽责,连尊称都用上了。
陆霁沉勾了下眼尾,转身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宋纾意调制咖啡的间隙,偷偷看向他的方向。
他今天大约一个人来的,又或者是在这儿等什么人。
想到论坛上愈演愈烈的言论,她失神地低眸,手却在倾倒咖啡液的时候颤了一下。
虽然多倒的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原液对口味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影响,她也大可以按照标准重做一杯,但她还是继续剩下的步骤。
宋纾意端着餐盘走到陆霁沉桌前,将咖啡呈上桌。
“您的咖啡好了。”
在她转身的一瞬,陆霁沉慢声叫住她:“我听室友说,这杯咖啡是你研发的。”
宋纾意侧回身,“是,如果您不满意可以要求重做。”
他单手支着下颚,眉眼倦懒,慢条斯理地拆开吸管扎进去。
陆霁沉咬烟似的咬上吸管,片刻后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
“有点苦。”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唇角轻掀,“名字是你起的么?”
宋纾意摇摇头,“是店长起的,他说这个味道像喜欢一个人时的味道,苦涩和甜味交织。”
陆霁沉摇晃着杯子,“没尝出来多少甜味,只品出来这个‘意中人’不是在恋爱。”
她眼皮一颤。
是,为他做的这杯“意中人”掺杂了她的私心,是难以被窥见的、涩意弥漫的暗恋。
宋纾意喉间发涩:“您是觉得不好喝么,我可以重做……”
“不用对我用尊称,怪老的。”陆霁沉说着又喝了几口,“很好喝。”
庾蕾三人到店门口时,隔着不远的距离就看见玻璃窗内的两人。
陆霁沉坐在高椅上,长腿随性地微屈搭在桌下的横杠上,偏头和身侧的人说着什么。
宋纾意双手抱着托盘,眉眼温顺,画面倒还颇有美感。
庾蕾恨不得现在就趴玻璃上听两人的对话,“嗯?陆霁沉和意意在说话?”
蓝唯深意地笑了一下,“与其在外面看着,你不想进去亲自看看情况?”
“走走走!”庾蕾迫不及待地推着两人往里走,“万一是陆霁沉在找意意的茬呢?我可是听我们部长说过陆霁沉英勇事迹的,他训起人来可不管你熟人生人,贼可怕!还有不少女生被他骂哭的!”
顾潇潇评价:“符合人设。”
说话间,三人已经推门进来。
清脆的铃铛声在店内回荡,宋纾意循声看向门口,“欢迎光临”哽在了喉间。
她欣喜地快步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