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舟盯着角落里的谢呈鸣,眸中划过一抹讽意,放下了手中的攻击。
“爷爷。”
谢毅微微点头,目光如炬射向角落里的谢呈鸣“还不出来!这副窝囊样子传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谢呈鸣心脏直跳,见到自己父亲这才松了口气。
他咽了口口水,心中叫苦不迭。
自己也想出去,但是现在浑身麻痹,手脚都好像不存在,最关键的是……他被谢衡舟刚才的架势吓得尚且缓不过劲来。
桌子已被劈得破烂不堪,文具书籍散落一地,谢毅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看都不愿再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眼。
似是想训导谢衡舟几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衡舟啊,来。”
他朝着谢衡舟招了招手,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游移“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最近一切还好吗?”
站在谢毅面前,谢衡舟垂头便看见他比之前更多的白发,眼神微微一滞,仿佛看到了时间在这位老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谢衡舟目光缓缓上移,与谢毅眼底的慈祥相遇,点了点头“一切都好。”
“那就行,今天就留下吃个饭,我亲自下厨。”
自从末世来临,谢毅没什么事可做,便在家里摆弄起花草,现在做饭也像模像样了“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
这话太过和蔼,以至于谢衡舟微微一怔,在对上他的笑脸时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
回去没事,只是如果他留下的话,谢尧就是爬也要从房间爬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到时又是一场混乱闹剧,谢衡舟不想破坏谢毅的心情。
说着,似是觉得语气强硬,又补充“改天吧,爷爷。”
知道这是谢衡舟的推脱之词,谢毅张了张口,又想起两个孙儿势同水火的关系,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
“衡舟,”他摩挲着拐杖,声音里有些惊奇和疑惑“平日里别人怎么规劝你都不肯招收队员,这次居然收了个新队员。”
世道危险,谢毅曾劝谢衡舟多收些队员,人多力量大,也更有保障,但谢衡舟就是不听,这次居然新收了个队员。
“知道这个消息我很是欣慰,跟爷爷说说她是怎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
谢衡舟“人品不错,很好相处。”
他的回答虽然简单,但显然评价很高,对这个叫元悠的新队员很是认可,这种情况放在谢衡舟身上实属难得。
如果以往谢毅知道了会很替他高兴,并见一见这个队员,而现在……
“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过……”谢毅沉默一瞬“她昨天打伤了阿尧,这件事你可知情?”
“知道,”不知道刚才谢呈鸣那一番话也告诉他了。
“那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谢衡舟没有试探推拉,直接开门见山问“爷爷,您想说什么?”
“昨天的事阿尧都跟我说了,他追上去的本意是为了道谢,然而元悠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这种情绪化的人,实在不是可托付后背安危的人。”
元悠是谢衡舟选择的队员,适不适合不是因为打了谢尧一顿就能轻易论断的。
看向谢毅,谢衡舟郑重道“她是我的队员。”
“可她同样也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谢毅曾经是谢氏的决策者,他欣赏有能力的人,比如王成等人,但是对于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人向来难以容忍。
没有跟他争辩,谢衡舟询问他的最终想法“那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你父亲的观点我很赞同,”谢毅看向谢衡舟。
“今天她能无视你的存在对阿尧动手,明天就能爬到你头上抢队长的位置,这种人,不可留。”
谢衡舟伫立原地,屋内光线忽暗,顿时一片静谧,耳边只有那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不断回响“孩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夕阳的最后一抹红霞挂在天边,云朵好似火焰燃烧,热烈而灿烂。
门被人从外推开,王成扭头一看,喜道:“是舟哥回来了!”
他早就压不住心绪,此刻嘚嘚迎过去“舟哥,你去谢家他们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谢衡舟面色平静,随手脱掉外套陷进沙发里,透过落地窗向外望去,能看见天空中的美景,徒然叫人放松“能说什么?”
在场所有人想都能想到,这次元悠打了谢尧,谢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把谢衡舟叫过去不就是为了施压,说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们虽然同住A区,但彼此并无往来,毕竟舟哥和谢尧的关系着实不好。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有了异能,谢家除了最初的拉拢,到后来吵闹几次也不再来了,根据实力来看,在担心谁吃亏显而易见。
总之,谢家来找舟哥肯定没有好事。
原本他们想跟着,舟哥不让,于是王成几人只能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期间都在猜测因为什么叫舟哥过去,答案随着元悠下楼后揭晓。
“他被谢家叫走了?”元悠脚步一顿“就算报复,也该叫我才对。”
他们听到元悠知道内情纷纷询问什么情况,这才知道她昨天揍了谢尧一顿。
朱颜玉眉头微蹙“那你昨天回来为什么不说?”舟哥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叫走,岂不是很被动吗?
元悠想了想,道“忘了。”
朱颜玉一噎,被气的直喘粗气。她没想到竟是这么个荒唐的理由,元悠怎么能这么不重视?!
其实元悠没忘,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她打了谢尧自然料想到他会报复,但也只是针对自己。
所以完全没必要声张,毕竟打架这事对她来说实在稀疏平常,也就是对象不同罢了。
可万万没想到,谢家不直接来找自己反而叫走了谢衡舟,这算什么,让他背锅?让他背责?
元悠还不至于敢做不敢认,让别人来担责。
想到这,她开口问“谢家在哪?”
朱颜玉抬头“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还谢衡舟清白。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就是,我又不是宵小鼠辈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