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随着光线偏移,那缕阳光俏皮的跳到床头,又跃到半松的掌心里。
这只手皮肤很白,在光芒之下圈出一层光圈,泛着动人的清透。
蓦然!指尖颤动。
那只手被主人收回,透过阳光的反射,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她呆呆盯着床边的橙色阳光,慢慢的,再一次把手伸了过去,阳光重新跃上掌心,泛着莹莹红润,随着她握手张开而雀跃不已。
谢衡舟推门而入就是这副场景。就在怔神的时候,两人的视线相撞,她看了过来。
“谢衡舟。”
“嗯,”似是许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视线重新移回指尖,元悠目光有些悠远“我做了一个梦,但又不是梦。”
谢衡舟走到床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什么梦?”
“知道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见到了熟悉的人。”
说到这,元悠沉睡许久懵然的脑子已经清醒,她想撑床起身,这才发现浑身无力,骨头咯嘣脆,坐起半截胳膊一软又要向后倒下。
被谢衡舟拉住手腕。
肌肤相触,元悠自己还没抽手,他跟触电一样瞬间缩回,接着见自己要倒,再次被拉回。
被谢衡舟来这么一套,元悠本就胀痛的头更晕了,偏偏罪魁祸首还在耳边问她‘没事吧?’
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元悠再睁眼时精准盯着床边的人,声音带着质问“你故意的?”
床上的人刚苏醒不久,乌黑顺直的长发垂在身后,稍显凌乱,还有一缕在发顶翘起。此时愤而盯着别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甚至因为眼角挥之不去的惺忪多了些懒散和活力。
此时的元悠,无比鲜活。
谢衡舟蓦然垂下眼睫,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冷静答“没抓稳。”
那眼眸躲闪什么,这明显气虚的模样,元悠就是想说服自己他不是故意的都不行。
没在这上面纠结,元悠活动着固涩的肩膀“我昏迷多久了?”
她只是随口一问,可是谢衡舟的回答让人惊住。
“从你昏迷到现在,正好两个月。”
“?”
两个月?
可是她明明只感觉过了片刻。手无声探向身后,这才发现自己背后的伤口好了,而身上的碰撞伤口也全部消失不见。
元悠不得不相信,在自己昏迷时,时间悄然溜走了两个月。
坐在床中,她四顾一眼,发现是在自己屋里,屋内摆设没什么太大不同,唯一多出的就是床头摆放的椅子和在床头柜上,堆积得满满当当的晶核。
元悠眉毛微扬,有些诧异“你这是打算在我房间里摆摊?”
不是摆摊,而是摆阵。
在一路疾驰赶回基地后,谢衡舟找来了基地所有的治愈系异能者,然而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
伤口太重,元悠没法救,只能等死。
她是替谢衡舟挡下的伤害,也是她冒险下来找他,才导致自己陷入危机。谢衡舟对这个答案始终难以置信,也不愿相信,更不满意。
明明人还有气,他不可能看着元悠静静等待死亡。
在所有的尝试都无果时,他蓦然想起元悠曾经说过的话,最后只有三个字在脑海里疯狂跳跃——修仙界。
没错,在实验室地下和废墟中时,元悠曾经召唤出一片白芒,这跟异能是不一样的。
他瞬间找到了希望,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数量摆布。在调整数次后,有白光开始浮现,就像之前看到过的,向中间濒死的人疯狂涌去。
而他之所以将晶核摆放在床头柜,就是因为方便拿取,可以随时更换。
注意到元悠下意识摸向腰间,谢衡舟拉开抽屉,将保存完好的芥子袋递了过去。
“戴着睡觉不舒服,我暂时摘下来,里面的东西没有动过。”
元悠的芥子袋和本命剑一样,是跟元神绑定的,就算真的遗失,只要灵力跟得上也能自动回来。
而且未经过她允许谁也没办法从里面拿取东西,除非她身死解契,所以元悠没有打开查看。当然,对谢衡舟的人品也是信任的。
将芥子袋重新系回腰间,元悠忍不住道“你还真不缺晶核。”
谢衡舟不置可否。
如果是以前,他会说出自己不缺,因为第一小队的顶尖福利和外出战斗的数次积累,他的确不缺晶核,除了升级大头他根本用不完。
但是此刻,他第一次改了口“很缺。”
在确定阵法对元悠有帮助之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只要晶核化作齑粉,他就再次摆上,一刻不断。
可是消耗量也是巨大的,谢衡舟向来不是坐吃山空的人,即使存下的还有许多,但是依旧疯狂收集。
更因为,他不知道元悠什么时候醒来。
元悠闻言有些惊奇,她什么时候听谢衡舟说自己缺过晶核?身为基地第一强者,他怎么样都不该缺晶核才对。
视线再次在床边扫过,因为刻意探查,元悠便捕捉到了那最后飘散在空中的灵气。
也对,丧尸自爆那一击足够致命,如果不是她修炼的功法在重伤后下意识运转,那么,也许在她昏迷时就会彻底死去。
而修补内伤唯一的办法,就是补充灵气,身体自动修复。
让元悠没想到的是谢衡舟竟然会选择摆阵法,毕竟他从来没有表现过相信她所说的修仙界。也兴许当时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死马当活马医?
不过还是足够元悠惊奇。
正愣神间,耳边传来谢衡舟的声音“谢谢。”
他逆光而坐,看不清表情,但是元悠却莫名从这简短两个字中品出了认真。
歪着脑袋看去,元悠眉梢微扬“还记得我之前答应你什么吗。”
谢衡舟“什么?”
“你忘记了?”之前谢衡舟被自己拉着当了挡箭牌,替她挡住丧尸自爆,这一次元悠给他挡住丧尸自爆,一来一回“扯平了。”
看着她的眸子,谢衡舟缓缓开口“这两个自爆根本不一样,带来的后果也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元悠却不在意那么多“本质上没什么不一样,反正我们两个都没什么事不是吗。”如果不是这个契机,她兴许再也不可能见到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