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凫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她几乎要丧失时间观念。
怎么发现是梦的呢，因为周围没有一个人，脑子里也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声响。
慢慢的爬起来，才发现刚刚自己躺的地方是一片水，往四周望去，却全是黑暗。
扶着头站起来，赤脚站在脚下的水里，多个世界的警惕让她意识到这是梦的时候就在想办法如何清醒。
不知道这是就她踩的这一片是水还是整个梦境的地下都是水，湿湿的，会不会脚底中风啊。
想着把自己逗乐了。
听说一般要是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是很难醒过来的。
皱着眉挪了两步，还是一片黑，完全没有方向和位置可言。
主要系统也不在这里，她都无法得知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
谨慎的喊了两句：“有人吗？”
喊完自己也愣了下，自己的梦境要是有人了才是见了鬼。
划拉两下水，除了水的声音又什么都听不到，静的有点诡异。
应凫开始思考自己会梦点什么。
都说梦境是现实的反射，或者还有什么是她内心深处的东西。
想老半天了还是一无所获。
她感觉她挺自私的，内心深处可不就她自己吗？她还怕什么？那也不可能自己困住自己呀？
扶着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应凫心底里浮出些许烦躁。
突然想起来好像听说过一个国外有趣的测试，就是把人隔绝外界禁闭，测试挑战者能坚持多少天。
嗯，测试证明，这样容易得精神疾病，心底烦躁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征兆。
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在应凫恼怒的咆哮捶打地面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她终于精疲力竭的躺下。
或许这片水，还算帮她拉住理智的最后一线。
身体累瘫的时候，脑子才有时间想东西。
把她困在这的原因是什么呢？谁要困她呢？系统总部还是天道？困住她有什么目的呢？
“嗒，嗒。”
“嗒，嗒，嗒，嗒。”
应凫忽然不可遏制的捂着自己的头，死命的捶打自己企图恢复理智。
出现精神疾病的症状之一，就是封闭久了，会出现幻听。
她过了那么多世界！那么多世界！什么没见过？怎么可能折在这里？怎么能折在这里！
“嗒，嗒，嗒，嗒，嗒，嗒。”
越来越多的“嗒嗒”声传过来，应凫才猛的从水里挣扎起来，瞪大眼珠子盯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不是幻听！
是真的有人踩在水上走过来！
应凫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她觉得哪怕走过来的是几个鬼她都得亲切的上去亲两口。
周围都是黑的，只有自己处的这一块有光源，刚刚抬头观察过那处光源，什么也看不出来，让她对她所处的空间连想象都没有依仗想象。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有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应凫对人气的渴望已经到了一个巅峰值，慌忙爬起来就要往过凑。
她就是再怎么非自然的可以穿越，也还是人的灵魂，人是社会性群居动物，不与人交流是真的会疯。
近乎狂热的跑过去，却在人影完全漏出来的时候急刹停在了原地。
应凫湿哒哒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心脏怦怦跳着，不安的喘着气，她仿佛都要听到自己血管里的血奔腾的声音却一下停止，呆呆的看着前面。
面前这个人——没有脸。
仿佛一个木头人没有雕完一般，只是会动作，脚步不停的继续朝应凫走来。
应凫刚刚都准备抬起来抬起来手去拥抱来人的胳膊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嗓子也哑然，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顺着无脸人的脚步往后退着。
张张嘴想问点什么，还什么都没吐出来，眼光往无脸人身后一扫，顿时大惊失色。
不断的有无脸人走出黑暗，朝应凫走过来，黑压压的，根本数不清！
应凫骇然，还未说话，无脸人反而先发声了，尽管应凫观察好几遍没看出来没有嘴是用哪里发出的声音。
“应凫，你还记得我们吗？”
“你还记得我们吗？”
“还记得我们吗？”
黑压压的那么多人根本分不清是谁先说，只是所有人跟复读机一般，一起质问她。
“你们……是谁？”应凫有点不妙的问。
闻言所有的“还记得我们吗？”突然都噤声了，沉默了一下之后，无脸人们声音猛的变得尖锐刻薄起来。
“你不记得我们了！”
“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们！？”
“你忘了你是怎么打我们骂我们抢走我们气运的吗？！”
“你让我们原本的生活轨迹都变了！光留我们一条命有什么用？？你把我们原本的生活还给我们！”
“你没有良心！做出这种事！你拍拍屁股走了还把我们忘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没有良心！”
“你没有良心！”
“你没有良心！”
突然无脸人们跟统一口径一般，一边逼近她一边谴责她，将她团团围住，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应凫面色难看，她心里不服气的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在慢慢佝偻的厉害，就快要跪下磕头道歉了。
死咬着牙，一个字说不出来。
她当是谁呢？原来是之前世界的主角团们。
这是怎么回事？戾气这么重，他们的心魔吗？
一声声的谴责近在耳前，如邪教洗脑一般，压的应凫膝盖都快直不起来。
就在她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只温暖的手抚了上来，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很神奇，好像有能量从那些手上传过来一般，让她渐渐摆脱戾气的压迫，舒展着站直了身。
刚刚冰冷的血液也慢慢重新流淌起来，死死咬着后槽牙挡住的呻吟咽下了嗓子，身上放松一点。
缓了几口气才将刚刚发蒙的脑子缓过来，重新直起自己的腰板，抬眼冷冷的看向了这些无脸人。
这些无脸人感受到应凫重新站起来，明显滞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脑子的原因，身体怔住了，嘴里还没停下，嘟囔着“你没有良心”。
应凫本来就烦躁，被压了一通更是手痒痒，怒吼一声就一脚扫到了面前的无脸人。
无脸人们仿佛真的是木头人一般，倒下几个人直接被“哗啦啦”连带着压倒一大片。
应凫气的要命，一拳一拳干着。
“我他嘛为什么教训你们你们自己心里没点13数？”
“要不是不能杀主角团，你们这条贱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