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堡之后,奥狄斯便急匆匆地喊道:“赫尔莫!奥尔加失控了!”
“怎么回事?!”一个长发男子突然出现,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却充斥着怒火,“你带她去肮脏的人类世界了?”
平时总笑里藏刀的二哥如今只想杀了自己只会闯祸的弟弟。
“她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我以为你贫瘠的大脑该知道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半步!更不该让污秽之物触碰到她!”
赫尔莫骂完便接过妹妹:“让他们都去奥尔加的房间,零,准备好你的血。”
房间里的奥尔加此刻只想杀戮,只有鲜红的血液可以缓解她内心的压抑。
就在她即将再次暴走的时候,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到她的面前,手腕处的鲜血不停地向外流。
她受蛊惑般地凑上去舔了舔,终于满意,迫不及待地将尖牙刺穿眼前的美味,大口享用起来。
零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血液的飞速流失让他面色越发苍白。
“就是现在。”
赫尔莫说完便划破自己的手指,奥狄斯和撒切尔他们紧随其后,以包围之势,隔空画着血族独有的咒印形成血阵。
阵中的奥尔加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松开了零的手,快要倒下的时候零紧紧抱住了她。
“成了。”
艾马拉松了一口,心疼地看向阵中的两个孩子。
“这是最严重的一次,往常零的血液就可以让她冷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清楚...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失控了,一个该死的男人碰到她了。”
浑身是血的奥狄斯狼狈极了,没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很是自责。
“她可能看到了很多龌龊的东西,都怪我一时疏忽。”
艾马拉安慰地拍了拍他:“去清理一下你的伤口吧,奥尔加的伤害无法自愈。”
奥狄斯没说话,又看了一眼妹妹,转身离开了房间。
—
“不!”
奥尔加大叫着坐起身,好看的双眸里盛满了尚未褪去的惊恐。
“殿下?您终于醒了!”
零匆忙推开房门奔向奥尔加,奥尔加抬头看向欣喜的零,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哪,呜咽着扑向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男孩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机械地抬起手回抱住浑身冰冷的女孩。
“殿下做噩梦了吗?”
“不...不是...那都是真的,零,父亲母亲..他们...”
“奥尔加!哦,撒旦保佑,你终于醒了,为什么这次力量暴动会让你昏睡那么多天!呃,这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福图纳风风火火地来,又面色狐疑地停住脚步,看着在零怀里大哭的奥尔加。
“也就十天没见,至于这么想念?”
零听到这句话顿时脸红到了耳根,身体更加僵硬。
“殿下她,像是见到了莉莉丝和路西法大人...”
福图纳正色道:“她承袭了母亲的黑暗之力,力量暴动之后确实可能会和母亲互通,可为什么...她的情绪会如此激动?”
她走向奥尔加,摸了摸她的头。
“先让她哭吧,你陪着她。”
零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孩,没说话,只是默默抱紧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冰冷的眼泪慢慢浸湿他的肩膀,烫得他心疼。
—
零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渐渐沾湿了枕头。
奥尔加来到校医室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又想到了自己昏迷前零的样子,一向坚强的男孩满脸乞求地看着她,低声哀求她...
零当时的样子和现在可怜地在睡着时落泪地样子慢慢重合...
她真该死啊。
奥尔加轻轻抬手擦去零的眼泪,在要收回手时被零握住。
零在睡梦中感受到脸上传来一股凉意,明明很冰,却莫名让他觉得很暖...
所以他下意识抓住了即将抽离的温暖。
零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面前的身影。
许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见到奥尔加的时候,他的意识还停留在梦中的记忆里,手上用力将奥尔加拉向自己的方向。
奥尔加看到零睁眼时正在想该以什么作为开场白才会显得她没那么混蛋,结果就毫不设防地被拉过去,倒在了零的怀里。
她刚手忙脚乱地准备起身,就听到耳畔响起还带着刚睡醒的喑哑的声音。
“殿下...别哭...”
奥尔加怔愣住,脑海里闪过各种画面,没记错的话...
她只在零的面前哭过一次。
看来他也做梦了。
隔了一会儿零才清醒过来,轻拍奥尔加的手顿住。
这一顿也让奥尔加回了神,从零的怀里退了出来。
“殿下…”零不自觉地喃喃道,自责再次涌上心头。
“都怪我无能——”
“嘘——”
奥尔加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看了一眼德拉科和西奥多的方向,看两人没动静稍微放下心,又无奈地看向零。
“车厢是我自己要出的,力量是我自己没控制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严格算起来,还是你的血成功安抚了我,我还得谢谢你——”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殿下唯一的血奴,在您最需要我的时候却没能及时出现,这就是我的失职!”
“如果,如果我足够强大,可以在感知到您不对劲的时候立马出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殿下也就不会陷入昏迷…”
奥尔加微微叹息,她摸了摸零的头发,安抚道:“奥狄斯是不是又胡言乱语了?他那张嘴,你随便听听就忘了吧。”
零有些着急,解释道:“奥狄斯大人什么都没说,是我——”
“好了。”奥尔加故意板着脸打断。
零果然噤声。
奥尔加见状又缓和了脸色说:“我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许责怪你自己。”
零抿抿唇,没有说话。
“听到了没?”没得到回应的奥尔加很不满意。
“……是。”
奥尔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他:“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那两个倒霉蛋。”
说完奥尔加也没顾上看零是什么反应,脚步沉重地走向西奥多。
该来的总会来。
西奥多睡得并不安稳,伤口处又麻又痛,尽管庞弗雷夫人已经给他用了缓和剂,也没能让他彻底昏睡。
几乎是在奥尔加靠近床边的一刹那,西奥多就猛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