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到底还是曾经的罗氏集团老总,人家的商业嗅觉都比你灵敏地多。”
方舒婷竟破天荒地对罗芬夸赞了一句。
徐爽也总算是明白了方舒婷的意思。
“你是说,你打算给我们池子沟投资,打造山村文化旅游?”
方舒婷点头道:“是啊,你想想,等省道从你们这里经过,交通四通八达,如果不能及时进行开发性保护,很可能再过几十年,人们就把这里所经历的历史给忘得一干二净,你说,是不是啊罗总?”
罗芬客气地点点头,笑道:“我已经不是什么罗总了,你就叫我芬姐就行了。”
“嗯,不好意思,口误。”
方舒婷歉意地笑了笑,知道不经意的一句称呼,可能让她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罗芬顿了顿说道:“其实舒婷讲的很对,现在国家提倡积极开发乡村旅游,我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办法,尤其这里风景秀美,有山有水,还有人文历史,这其实已经具备了文化旅游的三要素,只要善加利用,也能带动乡民们发家致富,从宏观上讲,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从微观角度看,也是一件行之有效立竿见影的事情,想做好,不难。”
看着两人开始长篇大论地探讨,徐爽也跟着动了心。
其实说心里话,老爸想拆掉旧房子,徐爽还是很不舍的,毕竟这里留下了太多儿时的欢声笑语,每一个温馨的画面,都已经深深地烙进了脑子里,可能要跟随自己一辈子。
等到哪一天,自己也老了,父母亲不在了,就算在城里每天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地生活,但对于这段回忆,也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方舒婷的意见,就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起码他还能时常看看自己年幼时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那被生活的烟火浸染的房子,终能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也会在不经意间,回到曾经那段快乐轻松的时光。
“别光说空话啊,你们先说说,准备投资多少来打造乡村文化,咱们可丑话说在前面,钱少了免谈,就算不开发,也不能再让黑心资本家来祸害我们淳朴的乡民。”
方舒婷推了一下徐爽的胳膊:“看你说的什么话,来帮你开发乡村旅游,怎么就成了祸害农民的黑心资本家了?”
徐爽撇撇嘴道:“旅游开发到一半,圈钱跑路的例子还少吗?我虽然没钱投资,但也能帮乡亲们把把关,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
“好,你高尚,你无私奉献,总行了吧?切!”
方舒婷转而看向罗芬:“芬姐,我打算拿出我的所有积蓄,来荷花乡搞旅游开发,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合作,咱们姐妹齐心协力,争取早一点让这个傻瓜知道,没有了男人,女人照样能做很多事情。”
徐爽插嘴问道:“你能拿多少啊,口气这么大?”
方舒婷回头道:“不多,两千万总是有的。”
“呃……”
徐爽顿时无语了,没想到方舒婷竟然这么有魄力,一开口就是两千万。
还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此时罗芬也显得有些激动,郑重地对方舒婷点点头,道:“嗯,你放心,我在省城和市里也有几栋房子,等我抽空去把它们全卖掉,把卖房子的钱全都投进来,估计也能有个一两千万,到时候我再动用一下以前的关系拉一些投资,起始资金五千万,这件事应该是没问题了。”
徐爽奇怪的眼神看着罗芬。
“你不是说没有可以安身的落脚处了吗?这会儿怎么又蹦出几套房子来,而且还是在省城里?”
罗芬侧头看向徐爽,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这几栋房子不是罗氏集团的钱,全是当初公司旗下卖不出去的房子,最后只好过到了我的名下,现在都空着呢。”
“我又没问你合不合法……”徐爽小声嘟哝了一句。
说着徐爽一抬头,就看到徐庆丰进了家门,徐舒也连忙迎了上去,递给老爸一条毛巾,招呼着一边压水一边道:“爸,家里来客人了……”
“我知道,你妈做成饭了吗?”
“马上就好。”
看着徐庆丰单腿站立弯腰洗脸的样子,方舒婷忍不住小声对徐爽道:“你爸真能干,一条腿干啥都不耽误。”
徐爽回道:“他早就习惯了,是个倔老头。”
方舒婷瞥一眼徐爽,随口道:“我看你和你爸也差不到哪去。”
望着两人低声交谈,罗芬的心里越发变得失落。
她此刻的心情,已经认定自己要在这荷花乡池子沟安身立命,这个家今后可能还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但也不能再没有自己的参与,所以更坚定了罗芬住下来的决心。
徐庆丰拿毛巾洗了把脸,这才拿起拐杖往屋里走来。
“叔叔,您回来了。”
方舒婷想要极力地表现自己,连忙起身准备迎接,徐庆丰却几个腾跃就到了堂屋的椅子旁。
“诶,你们坐,坐。”
等徐庆丰坐下,徐爽这才说道:“爸,罗芬和舒婷想要在咱们这儿搞旅游开发,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徐庆丰一愣,脸色显得很凝重。
“要说开发旅游这事儿啊,我倒是真想过,可是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不便,也很难有人投资,就算有个别人想投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是再等等吧。”
罗芬看向徐庆丰,说道:“爸,这件事呢,我们刚才都商量过了,我和舒婷两人一人出一半钱,剩下的再找一些老板共同出资,争取早一天把咱们旅游事业提上日程。”
“不行!”
徐庆丰当机立断地抬手打断罗芬。
“这做生意呀,最怕合伙了,那些个大老板整天是干什么吃的,只要投了钱,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压榨剩余价值,我们乡村经受的风雨太多了,光一个罗氏集团就已经把我们害的不成样子了,再招来那么多大老板,还不知道会把好好的乡村搞成什么样子呢,所以,找信得过的人投资可以,若是随便一些阿猫阿狗拿点钱,就想来对我们指手画脚,这件事我作为乡党委书记,坚决不同意。”
徐庆丰的话,犹如一根钢针,狠狠地刺进了罗芬的心里。
他的脾气本就如此,从来没有什么情面可言,就算你在跟前,也会毫不避讳地揭开陈旧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