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徐爽爽朗的笑了起来，拍着钦新利的肩膀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直爽的人，没错，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搞钱。”
“嘿嘿，让徐县长取笑了。”
钦新利憨厚地笑了起来。
但是徐爽怎么会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满嘴跑火车，若不能抓住他的小辫子，你就别指望听到一句实话。
然而在徐爽眼里，真小人也有大用处，当然不能因为他的人品问题，就忽略了其本身的价值。
这就比较考验上位者的手腕了，不过这种人对徐爽来说，才是最容易掌控的，通常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才是最令人憎恶的，而只要抓住了真小人唯利是图的这个特性，他将无所不为己用。
“不不，我很喜欢和直爽的人打交道，怎么会取笑你呢。”
徐爽随即收起笑容，沉吟着道：“既然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我索性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么跟你说吧，今后，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生意，我还给你批人手找资源，由你领导着去开发客户，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有没有难度？”
“哎呀！”
一听徐爽给出这么丰厚的条件，钦新利当即瞪着大眼，赶紧握住了徐爽的手。
“徐老板，啊呸，徐县长，您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连我心里想什么您都一清二楚，还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这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徐爽笑着挥挥手：“都自己人，说什么报答，只要你用心做事，一切理想都能实现，啊？”
“一定，这个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的。”
“嗯，好。”徐爽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我担心的是，如果让你把你拉来的货物，免费送给咱们的精准客户，你会不会下不去手啊？”
“什么？免费赠送给客户？”
钦新利一下子被徐爽搞地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徐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本来他还想着，徐爽也是跟他一个想法，肯定是想高价把这批货物卖出去，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说要免费赠送。
这还搞个鸡毛钱！
“对，完全免费，不但要免费，还得给请来的客户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这……”
看到钦新利一脸懵逼，徐爽决定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跟他说一下。
“你只负责带着团队为这个公司拉客户，但有一点，必须是我所制定的精准客户，就是那些跟我一样，来京办事的处级以上干部。”
一听到徐爽这个要求，钦新利恍惚抓住了徐爽的用意，皱着眉头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明白，可问题是，那些处级干部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对于免费的东西，他们要不愿意接受该怎么办。”
徐爽神秘一笑道：“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是个聪明人，我这么跟你说吧，凡是能拿到我们宝贝的人，就是我们公司的终身会员，并且我们会帮他们搭建一个互助平台，让他们凭借各自上层的人脉关系，在内部举行拍卖，将拍卖所得的钱，以这些上层关系的名头储存在我们公司的账户上，这样一来，也算是间接地解决了他们送礼难的问题，而且上层关系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最终会把这笔钱在我们公司内部消化掉。”
钦新利耷拉着大脑袋想了半天，问道：“这怎么消化？”
徐爽嘴角微掀：“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只要你按照我给你安排的去办，搞钱只是分分钟的事。”
就算不知道怎么消化，但钦新利仍觉得这是一个惊为天人的圈钱手段。
喜欢古董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敢让自己太过高调，所以都是借着各种名目，为自己的兴趣爱好处心积虑，但最终都无一例外地走上了犯罪道路，从此再无回头路。
然而徐爽的这个想法，既满足了上层领导的精神需要，也很好地帮助处级以下干部解决了送礼难的问题。并且也是无处可查，因为这些礼物是免费赠送的，说出来不值钱，然而却在暗地里以自由拍卖的形式，同时满足了上下游的需求。
其实说白了，这笔钱是从贪污受贿的钱里赚来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达到了一个完美平衡，没有损伤到任何人的利益，只不过在他们行贿的过程中，抽取了一部分佣金罢了。
而更关键的是，公司内部户头里的钱，一般没事谁会取走，正常都会想办法进行内部消化。
后续的消化问题，徐爽没说，但仔细一想，也足以证明这个创意的正确性。
礼物不但要送，还要送的有情绪价值，光是这一点，就能让绝大多数人对此趋之若鹜。
看来这笔生意，还是很有发展空间的。
跟钦新利说完以后，钦新利一阵感恩戴德的感谢，这才告别了徐爽，乐呵呵地去给郝局长送信去了。
郝局长时刻都在观察着徐爽的举动，包括从钦新利那里出来，又在四环租房子，还有钦新利送货上门等一系列事情。
等钦新利开着他的破宝来正回家的时候，郝局长在半道上截停了他的车，钦新利只是一个没注意，郝局长就坐上了他的后排。
“姓钦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两头吃？！”
钦新利一看到后视镜里郝局长那阴鸷的脸，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郝局长您别误会，我可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行事的啊。”
“少他妈骗老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吗？我让你去透徐爽的底细，你倒好，摇身一变，成了批发商，还承认自己的是假货，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钦新利冷汗都下来了，赶紧解释道：“郝局长您真的冤枉我了，就算那徐爽知道了我这都是假货，他不也照样全买下了吗？”
“全买下有个卵用？他妈我又不赚他一分钱，说，他到底是准备收拾这些破烂干什么？敢说一句谎话，看我不把你送到局子里去！”
钦新利就怕他说这个，作为旅游局的领导，主抓的就是保护文物和发展旅游，一旦他想治他，钦新利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张嘴闭嘴都说他卖的是一堆破烂，可他郝局长不正因为这堆破烂，偷天换日，把真的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吗？
这年头，自己卖假货就是盗取国家文物，而郝局长动动嘴皮子，就成了名正言顺地保护文物，这特娘的根本没有理由可讲。
这就是无权和有权的区别，人家养小三属于正常，穷人嫖娼就是违法，上哪说理去？
钦新利一张苦瓜脸变成了老苦瓜，又黄又苦。
“哎吆我的郝局长啊，这个我真不知道，但我好像听那个跟班的何力说，已经联系好了南山县的文物局了，说是要勘探一座大墓。”
听到这个消息，郝局长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眼睛一阵转动，又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他们还说，他们还说……”
钦新利一边翻着眼珠子一边说，他这是现编现卖，属实有点难为他了，不过此刻郝局长已经觉得抓住了一点线索，只关心自己好交差，却忽略了消息的可靠性。
“你特娘的口吃啊，还说什么了，快说！”
“他们还说，这次要干票大的，把这个战国墓给搬空。据说是县里没钱了，急需要回笼一大笔资金。”
郝局长三角眼一翻：“他们真是这样说的？”
钦新利连连点头：“对，我听的一清二楚，就是这么说的。”
得到钦新利的确定，郝局长长长叹了口气。
“我可警告你，要是敢骗我，小心让你吃牢饭！”
“知道了郝局长。”
接着郝局长拉开了车门，随口说道：“今后有什么消息，尽快和我联系，好处费我一分不少你，但你最好不要糊弄我。”
“诶诶，请郝局长放心，一定一定。”
“嘭！”
车门终于关上，钦新利咬牙切齿道：“糊弄不死你！”
接着他降下车窗，对骑上电驴的郝局长一番抬手示意：“郝局长慢走，路上小心。”
等他骑着电驴走远，钦新利骂了一句：“咋不撞死你个老杂毛呢？”
随即便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到了后海公园，郝局长把车停在了柳树下，走到了公园河边的长凳旁。
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背对着撑着鱼竿在钓鱼，听到身后来人，也没有回头。
“来了？”
郝局长哈腰道：“领导，我刚才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徐爽对战国墓很感兴趣，还收拾了一堆假文物，准备在四环那开公司，卖古董呢。”
“行，这次辛苦你了，不过现在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看好了，该下饵的时候，千万不能错过时机。”
“是是，请领导放心。”
他刚说完，只见那人猛一收杆，钓上了一条小鲫鱼。
“领导真是技术一流啊，这里都能钓上鱼，真是佩服。”
那人一边收鱼，随手丢进湖里，一边说道：“呵，这算不了什么，只要记住，该收杆时，一定不能迟疑，懂吗？”
“受教，受教……”
“你走吧，我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