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爽不禁苦笑着摇头:“都这时候了,就别拿我开涮了,再进一步,哪里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褚建伟道:“这件事,我们已经和省委书记庄志国沟通过,你不必有任何思想负担。”
“什么?他答应了?”徐爽不可思议地看向褚建伟。
只见他缓缓点头:“是的,明确表示,愿意把位置给你让下来。”
徐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没想到,为了完成使命,庄志国竟然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虽然他干的不怎么样,但只要在位置上,权力还是会牢牢地抓在手心,可一旦退下来,若是有虞付涛在,他是不可能安度晚年的。
换个思路想,就算自己在竞争中获得了省委书记的位置,面对虞付涛这个强劲的对手,自己真的能坐的安稳吗?
不要到最后,依然逃不开被架空的局面,所面对的困难依然是巨大的。
虞付涛不死,徐爽就永远别想安宁。
在这一刻,徐爽的内心似乎动摇了,郑重地对虞付涛问道:“需要我去蹲多久?”
褚建伟吐出几个字:“也许几天,也许半年,这个由你自己决定。”
“草!”徐爽不禁咒骂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后叹气道:“拿文件吧,我答应去卖命。”
褚建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如果徐爽强硬地拒绝配合,他也只能从新想办法,可现在除了徐爽,又有那个可以承担如此艰巨的任务呢?
答案是肯定的,巡查组只能铩羽而归,拿一个小小的公安厅长交差,然后再被上级追查,看看自己是否有被虞付涛腐化的可能。
现在徐爽答应了,一切问题都有了眉目,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好,请你稍等,我这就安排人把文件送来。”
“记住加上两条,期限最多半年,无论半年后是否拿到有力证据,都必须放我出来。还有,省委书记的位置,这都得黑纸白字写清楚。”
看着徐爽这副小农民的德性,褚建伟只能叹气点头:“好吧,如你所愿。”
徐爽也不再搭理他,自顾地重新坐回去,品起了眼前的香茗。
再不喝,恐怕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就喝不上了,且喝且珍惜吧。
褚建伟一个电话后,很快文件就被送了进来,徐爽拿着文件甄字酌句地反复看了又看,这才再三确认后,在上面签了名字。
褚建伟也掏出公章按了上去,又在徐爽的要求下,让他按上了自己的私章。
徐爽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文件端详了一下,把文件备份了一份,打电话让庄小琴亲自前来取走保存,并对她进行了一番嘱托。
时隔半个月,两人终于见面,当然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褚建伟也很识趣地为二人关上门,叫其他人不要打扰小两口久别新婚。
二人还是第一次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秀恩爱,不过体验感丝毫不减,反而有种短暂灵魂上的解脱。
一番酣畅淋漓之后,风停雨歇,庄小琴把头深深地埋进徐爽的臂弯,捧着他的脸吻了又吻。
“这次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不管你在哪个监狱,我都会每周抽时间去看你的。”
徐爽玩味地笑道:“好,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还有点期待呢。”
庄小琴亲昵地捶他的胸口:“你个傻货。”
“对了,前段时间那三家外企拿着国际法庭的裁决,非要我们赔偿他们的知识产权,市委秘书长常佳亮提议,要我们先不管他们,能拖延就拖延,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徐爽点点头道:“常佳亮的提议是对的,他们这是强盗逻辑,我们不必理会,只要等到我官复原职的那天,他们自然会销声匿迹,不敢再追究赔偿。”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庄小琴不舍地在徐爽胸前画着圈圈,轻声道:“你放心接受组织安排,外面一切都有我呢,不会有任何失误的,只不过你一定要尽快,时间久了,我真的害怕我撑不住。”
徐爽轻抚着她的美背,温声安慰道:“你真是我的贤内助,不过你要相信,以你老公的能力,这点小事不会需要太久就能摆平,不必过于焦虑。”
“好,我不焦虑,就是有点饥渴难耐……”
说着庄小琴一翻身骑在了徐爽的身上,二人再次陷入一片旖旎之中。
送走了庄小琴,徐爽靠在门口,褚建伟这才带着两名检察人员走了进来。
他们将检察院认罪认罚的书面通知书和法院的裁决一并摊在了徐爽的面前,逐一让徐爽在上面签字。
徐爽确定了一下,是一个滥用职权罪,判的正好半年。
并没有撤职和党内处分等文件,徐爽这才放心地签了字按了手印。
等到这一切办完,褚建伟安排人为徐爽送来了囚服和入监证明,接着便让几名警务人员将徐爽押上了警车。
与此同时,消息一经传出,瞬间就震动了兰河省整个政坛,曾经的风云人物锒铛入狱,成了各大新闻媒体竞相报道的爆炸性新闻,并在社会中引起了广泛关注。
将徐爽被法院执行的新闻电视画面关闭,虞付涛在他宽大的办公室内仰天长笑。
此刻,他的心情舒爽到了极点,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而另一边,庄志国原本还以为徐爽会没事,想不到竟等来了这样的结果,顿觉昏天暗地,差点一头栽倒在众人面前。
所幸,经过接连几天的提心吊胆之后,庄志国错愕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相应的党内处分,不禁心里感到一阵奇怪。
而虞付涛在铲除了徐爽这个最大竞争对手后,做事更加无所忌惮,甚至在常委会上,直言要将庄志国取而代之。
沧澜市乌云密布,雷声隆隆。
许多秦州市的市民自发驱车赶往省法院门前,安静地坐在大门口,用沉默宣示着他们心中的不满,誓要给徐爽讨还公道,却被法警联合治安警察驱散。
三大家族在得知徐爽入狱的消息后,变本加厉开始对秦州市政府疯狂施压,在追讨赔偿款的同时,还要补偿他们在秦州市的一切投资损失,这在秦州市政府内部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超导磁悬浮项目被迫无限期延期,无数企业面对如此巨大的投资项目即将宣告破产,更是乱了阵脚,不顾一切地开始抛售在此项目中的股权。
一夜之间,整个兰河省风雨飘摇,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法避开的浩劫。
就在此时,虞付涛站了出来,暂时与三大家族达成书面协议,要求秦州市政府分期偿还这笔费用,并且让沧澜市的几家大企业出手收买超导磁悬浮项目股权,拿出了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想要力挽狂澜。可究竟他在这场浩劫中,得到了多少好处,根本没有人知道。
早晨八点,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迎接来了今天第一批到访的客人。
徐爽坐在四周不满铁网的警用客车上,身边跟自己都穿着同样的竖条纹囚服,而刘福洲正在其中。
每个人神情麻木一律剃着光头,坐在警车里对外界的情况漠不关心。
这些人是在看守所已经住一段时间了,每天的稀饭馒头,让他们显得面色蜡黄毫无生气。
“嚯,这批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啊。”
狱警接过投牢名单,不禁发出一阵感叹。
送他们过来的看守所民警嗤笑道:“都是一群爷,以后就交给你们伺候了。”
“呵,你还别说,这一批人里还真有油水可捞。”
狱警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转身拿着名单上了囚车。
“我喊到名字的起立喊到,根据指示排队下车。”
“徐爽。”
徐爽一愣,怎么什么事自己都能赶上第一,可真是见了鬼了。
“到!”
大声答应了一声,便起身朝车门外走去。
“快点,没吃饭啊!”
点名的狱警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转而又喊道:“刘福洲!”
“诶,这儿呢!”
刘福洲此刻被剃去头发,但也能看出是一头白发,看来这段时间没少遭罪,一夜之间就白了头。
等他走到跟前,狱警上去就是一脚:“让你喊到,不会呀?妈的一个个贪污犯,还当自己是高官啊?死性不改,下去!”
这要是以前,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刘福洲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吓尿裤子。
但今非昔比,虎落平阳被犬欺,经过这些天的精神折磨,刘福洲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只能连连点头哈腰,被赶下了车。
他们每人都带着脚镣和手铐,只有在一排狱警的监视下走进了铁丝网之内,才会被跟来的民警逐个为他们解开手铐和脚镣。
在驱赶下,快步地朝着园区大院走去。
而到了监狱管辖的园区内,才是整个噩梦的开始,后面还有很多新奇的狠招等着他们呢。
一群同样穿着囚服的犯人负责帮忙维持秩序,首先要对进来的所有人检查身体。
不用担心,只要进了狱区,大部分都是由犯人管理犯人,一般很难看到狱警亲自跟犯人接触。
“所有人,脱光你们身上的衣服站成一排。”
一名戴着小红帽,戴着红十字袖箍的犯人大声喊了一句,让所有新进来的人群一阵骚动。
“你他妈的看什么,脱啊!”
小红帽上前踢了刘福洲一脚,此时的刘福洲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裤,干瘦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报告,我已经脱了……”
小红帽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大吼道:“你耳朵聋啦?我说的是所有衣服,内裤也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