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佳顿时不乐意了,不耐烦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轴呢?这就是老袁的意思,你干不干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爽舒服地靠在床上道:“对呀,我不是说了吗?让老袁自己跟我说,本身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对着干?实话告诉你吧,你还不配。”
“我!”
常佳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在外面的时候,徐爽总压着自己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自己都被送进去了,徐爽竟然阴魂不散地又跟来了。
常佳就怀疑,老天爷是不是在故意跟自己作对,专门派徐爽来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你就当我没说,行了吧。”
常佳气呼呼地甩下一句,便只管抽着闷烟,不再多说什么。
“不管我的闲事就对了,先管好你自己吧,实话告诉你,虞付涛在外面的日夜同样不好过,你最好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常佳冷哼:“我要你来教我做事?”
徐爽苦笑:“行,咱井水不犯河水。”
话虽如此,但徐爽已经开始在心里计较,如何才能撬开常佳的嘴,让他把虞付涛的老底全部掀开。
如果能早一点完成这项任务,自己也不必跟着在这里面受这鸟罪了。
正如徐爽所说,虞付涛在外面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
监狱管理局属于司法部门管理,而虞付涛的政法委书记正是他的管辖范围。
面对着徐爽的最终判决,虞付涛望着判决书蹙眉久久沉思。
“这么蹊跷,难道有人在帮他徐爽?”
对于徐爽只判刑不处分的结果,虞付涛很不满意。
俗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尽。
虞付涛十分担心徐爽会随时卷土重来,直接把自己掀翻在地。
以退为进从来都是聪明人的把戏,虞付涛在猜测着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徐爽摆平了一切,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难道是庄志国?不可能啊。”
虞付涛自认庄志国失去了徐爽,相当于失去了左膀右臂,如今他在省委的地位,完全都是靠自己捧着,他绝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
那么除了庄志国还会有谁帮徐爽?
这个疑问在虞付涛的脑海盘旋了很久,可依然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老板,第四监狱的袁敬初给您打电话,要不要接?”
秘书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前。
“接。”
虞付涛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句,随即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虞书记,可是好久不见啊。”
听到袁敬初的声音,虞付涛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基本上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现在徐爽已经和常佳安排到了一起,相信很快就能抓住把柄的。”
虞付涛气呼呼道:“我是问你这个吗?我问你钱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现在虞付涛很缺钱,就因为徐爽被下放后,整个省委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虞付涛打算借用这次机会,来个力挽狂澜,彻底将徐爽在省委的地位替换掉。
可袁敬初打来电话是另有目的,根本就不想接他话茬。
“请领导放心,我正在努力当中。”
说着一顿袁敬初继续道:“不过虞书记啊,我得跟您汇报点情况,现在监狱这边开销很大,而且您这边一张嘴就是两个亿,这么巨大的数额,需要时间啊。”
虞付涛脸色一沉道:“怎么?有难度吗?如果有难度你可以直说,我随时可以再换个人上去。”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听我把话说完。情况是这样的,常佳跟徐爽的初次交锋战况很不乐观,现在常佳在闹情绪,需要增加经费来挽回颓势,您看,上次批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多少再追加点,否则的话,常佳那边可就危险了。”
虞付涛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电话骂道:“这个常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就一个徐爽都搞不定,还有脸来伸手要钱,没有!”
被拒绝的这么干脆,袁敬初就知道这事能成,于是赶紧陪着笑脸道:“虞书记您消消气,其实常佳需要的经费也不多,大不了给个五百万就行,可您要是不管他,我看他情绪很不稳定啊,会出事的。”
虞付涛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对于常佳他是一忍再忍,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可他一天不死,自己就如坐针毡,一天都没睡过好觉。
常佳是知根知底的心腹,现在他要过的不舒坦,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事情给捅出来,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自己。
虞付涛也想过,在监狱里买通一些人,把常佳做掉。
可现如今在外面还好点,一旦进了监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监控范围内,哪里还有下手的机会。
一旦动手,自己肯定会暴露。
这些都是虞付涛不得不考虑的因素,所以只能好生伺候着,不敢有半点怠慢。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把钱打到你的固定账户上。”
“那就有劳虞书记了,对了,还有件事我得向您汇报,就是常佳今晚想找个女人发泄一下,您看您那边有没有免费的让我使用一下。”
这对虞付涛来说倒是小事一桩,现在这年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尤其是被逼无奈出来卖的女人,一旦被抓到,宁愿以身还债,也不想接受治安处罚。
主要治安处罚一住就是半个月起步,实在太耽搁做生意。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说完这句话,虞付涛忽然想起了什么,袁敬初正待挂断电话,连忙道:“等等……”
“虞书记还有什么吩咐?”
虞付涛眼睛转动了一下,如果把这事告诉了袁敬初,也就代表了多一个人知道内幕,这完全没这个必要。
想通了这一点后,虞付涛吐出一口气道:“没事了,先这样吧。”
男人死在女人肚皮上,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现在热病这么猖獗,想找一个杀人利器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念及此,虞付涛当即拿起内部电话,给新任公安厅长打了过去。
“虞付涛可能要有所行动了。”
袁敬初对着电话沉声说了一句,那边一阵沉默。
还以为电话断线,袁敬初又特意拿起电话看了看,还在通话中。
“先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好的领导。”袁敬初站的笔直,对着电话点头说道。
“另外徐爽这边也有了一些进展,根据我推测,很可能提前完成任务。”
“徐爽同志这次做的牺牲很大,组织上也在严密关注他,你要随时给他提供帮助,我们坚决不能让好同志受委屈。”
袁敬初道:“放心吧领导,我坚决完成任务。”
放下电话后,袁敬初双手抱肩望着广场上,已经开始排队准备上工的犯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么多年心中压的大石头,总算是有望击碎,这几乎是他每天夜里都会梦到的场景。
自从2028年之后,全国进行了一场飓风般的反腐运动,抓获贪官恶霸无数,一时间各大监狱人满为患,所以不得已进行了监狱改革。
犯罪人数激增,完全是因为一些政策上的失误,给国家和人民都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对于国人来说,也是一次惨痛的教训。
弱者要有尊严地活着,只有让强者对弱者产生出畏惧之心,否则当压迫成为常态,总会引起强烈反抗。
如今的局面,必须要有一个人勇敢站出来,替弱者发声,为正义站岗,而徐爽正是最佳人选。
想到这里,袁敬初拿起武装皮带和帽子,走出办公室对助理说道:“走,陪我到车间看看去。”
养活着如此一大帮人,按理说是不愁没有业绩的,最起码廉价的劳动力,在市场中是很有竞争力的。
可袁敬初深知这些犯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没必要再给他们施加压力了,只要能让监狱和谐稳定,不要出什么乱子,生产任务上,完全可以缓一缓,不用把任务压那么死。
活不起的人很多,尤其那些社会底层的人,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正好赶上了这样的时代,给他们留一点喘息之机,终归是对发展有好处的。
当然,法律的威严不容侵犯,真正触犯了法律,给予严厉惩罚是必须的。
但换句话说,如果能丰衣足食有个活路,谁会选择铤而走险去犯罪呢?
法家讲究以法为戒以吏为师,而袁敬初的这种思想,却更偏向于道家的治世理念。
他们更提倡的是无为而治。
一个什么样的领导,就会有什么样的管理,在这座监狱之中,也的确让徐爽看到了处处都透着对人性的关怀。
所有一监区的犯人在广场上集结之后,由郑公明站在红旗下,给犯人们训话。
“首先你们要时刻提醒自己,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来,来干什么。只要有了这三问,你们就会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在这里好好接受劳动改造,争取早一点出去重新做人。”
“其次,监狱不是你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于那些不服管教的人,我们必将采取更严厉的手段,来整治这些改造不彻底的顽固分子。所以我请大家放聪明一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明令禁止的事情,坚决不干。不要等到减刑的时候,被身边狱友给你评了个差,多住个三年五年,到时你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社会在发展,我们监狱的条件也在不断完善,给你们提供了舒适的生活和待遇,相比以前一进来先训练你个把月,背监规罚顶墙,吃不好睡不好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做人不能分不清好歹,所以我希望所有人都努力改造,不要给政府添麻烦,也不要给自己添麻烦,能不能做到?”
“能!”
众人气势恢宏,仿佛是在大战前的誓师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