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内,一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大明铁骑攻势如潮,城头城垛处处烽火硝烟。
阵地上,一排排的重炮,正不断朝着厚重的城墙倾泻着炮弹。
那规模之大,声势之盛,令人乍舌。
一门火炮足有一人多高,炮管粗如水桶,黑洞洞的炮口,正吐着腾腾烈焰。
那炮弹呼啸而至,在厚重的石墙上轰然炸开,溅起漫天尘埃,将坚硬的石块炸得粉碎。
无数士兵被炸得四分五裂,残肢断臂,横飞万里。
京都城墙厚重,但在这般猛烈的炮火轰击下,也不禁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城墙上,无数扶桑守军在惊恐交加中仓皇逃窜,四处溃散。
大明军看准时机,一拥而上,如狼似虎地朝着那几个豁口发起了冲锋。
足利府邸内,足利义满正焦头烂额地指挥调兵遣将。
“报!启禀将军,南门告急,守军溃散,明军随时可能攻入城来!”
“报!西城门也失守了,敌军正朝皇宫方向杀来!”
他恨恨地一拍案几,暴跳如雷:“混账!都是一群饭桶!传我号令,命各部将领,死守城池,若再退避,立斩无赦!”
话音刚落,府邸外又是一阵喧嚣。
“将军,不好了!敌军攻入城中,眼看就要攻到国君府了!国君有请将军火速入宫,定夺大计!”
“什么?竟然攻到国君府了?”
他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地拔出长刀,恶狠狠地指着那传令兵,一字一句道:“命各部将领,速速制造火炮,务必尽快完成火炮的铸造,以抗敌军!”
这等吩咐,无异于痴人说梦。
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哪里还有功夫制造火炮?
就算他足利义满威势再盛,也不可能在瞬间铸造出足以抵挡明军的大炮。
如今的扶桑只是强弩之末,回天乏术。
小松时康端坐殿中,面如死灰,双目无神。
他茫然望向窗外,天色阴沉,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来人,前线战况如何?”
小松时康有气无力地问道。
“回国君,明军已经攻入京都,并在王宫外架设火炮,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总攻!”
“什么?这么快?”
小松时康霍然起身,险些摔倒在地。
“足利将军呢?他不是说要制造火炮,对抗明军吗?怎么还不见动静?”
“回国君,足利将军召集了能工巧匠日夜赶工,但哪里造得出什么像样的火炮来?就算造出来,又哪里及得上明军的精良火炮?只怕是螳臂当车,难以为继啊!”
“混账!若是被明军攻破城池,我等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群臣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显然,没有人敢出头支招,更无人敢违逆足利义满的意思。
小松时康叹了口气,颓然坐下。
自己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真正说了算的,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足利义满。
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骤然在城外响起。
“糟糕!明军发起总攻了!”
小松时康如遭雷击,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韩王朱松已经亲临前线指挥,此时正在中军大帐内,密切关注着战局的变化。
一队队哨探,快马加鞭,来来往往,不断向他禀报前方捷报。
朱松对这场胜利早有预料,他当即提笔疾书,亲自给小松时康写下国书,劝其投降,免遭更大伤亡。
国书很快送达国君府。
小松时康接过书信,当即拆阅。
“倭国何辜,强抗天威,殃及百姓,若能及时俯首称臣,本王自当宽宏大量,给你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此番言辞,既是劝降,又是威慑。
小松时康再三犹豫,心知大势已去,若是负隅顽抗,必将万劫不复。
犹豫再三,他终于含泪写下投降书,派遣使者,来到明军大营。
黄竑亲自迎接,将国书呈上。
朱松看后,当即下令全军,戒备森严,防止夜长梦多。
之后,又给前方诸将催促,要求尽快攻下余下的据点,平定战乱。
京都国君府外,数万明军正在聚集,个个披甲执锐,杀气腾腾。
城头城垛上,已经插上了大明的龙旗,迎风招展,格外耀眼。
倭国投降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战场。
无数倭寇将领,纷纷放下武器,乖乖受缚。
有些死硬分子,还在拼死抵抗,却也很快在明军压倒性的优势下被杀或被擒。
足利义满端坐府邸,神情阴沉。
他的周围,一众家臣个个惶恐不安,面如死灰。
“启禀大人,明军……明军已经攻入国君府,国君已经投降了!”
“什么?那个蠢货,竟敢擅自投降?简直是气煞我也!”
足利义满勃然大怒,一拍案几,险些将那张红木桌拍得粉碎。
“来人,即刻召集部下,准备突围!我倒要看看,这些明狗,有何手段!”
“将军阁下,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明军人多势众,我等寡不敌众,再拼下去,也是白白送死啊!”
“卑贱的狗奴才,连这点气节都没有,居然想投降?我必杀尔等全家,以儆效尤!”
足利义满怒喝一声,拔出长刀,气势凛然。
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正是名义上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持。
“父亲大人,事已至此,再怎么负隅顽抗,也无济于事啊!倒不如及早投降,以保全足利家族。”
足利义满大怒:“胡说八道!若是投降,颜面何存?足利家族的荣耀,岂是说丢就丢的?”
他目光凌厉,径直扫过义持,怒声喝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平日里胆小如鼠,临到了节骨眼上,竟然还敢在父亲面前说这等丧气话?”
足利义持强忍怒火,咬牙道:“父亲大人,您一向偏爱义嗣,总觉得儿子无能,难当大任,可是如今倭国危急存亡之际,义嗣在哪里?
他不正是领兵西逃,苟且偷生去了吗?反倒是儿子,始终陪伴在父亲左右,为家族殚精竭虑,不敢擅离半步!”
言辞间,隐隐透着一股怨气。
足利义满被戳中痛处,勃然变色:“义嗣他只是暂避锋芒,伺机反扑!岂能与你这个窝囊废相提并论?”
足利义持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暂避锋芒!如今倭国国亡家破,满目疮痍,义嗣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这样的人,也配做足利家的继承人?”
他双眸赤红,直视着义满,一字一句道:“父亲若是心存侥幸,一意孤行,恐怕足利家就真的要断送在你手里了!”
足利义满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义持趁热打铁,高声道:“父亲若是真的为了足利家,就该由我全权处置!否则,恐怕扶桑国就真的不保!”
足利义满被这番话激得七窍生烟,气血上涌。
他一时语塞,胸口剧烈起伏,竟是晕厥过去。
众人慌忙上前查看,义持却是脸色一沉,喝令众人退下,独自进了房内。
不一会儿,便见他走出来,沉声道:“父亲大人怒极攻心,已然驾鹤西去,幕府事务,一切听从我的命令!”
话音未落,便有刀斧手冲进房内,将足利义满的尸体抬出,草草入殓。
消息一经传出,举朝震惊。
正在逃窜的足利义嗣闻讯大惊,痛斥义持狼子野心,却又无可奈何。
他本就被逼得走投无路,如今父亲被害,自己失去了最后的靠山,只能率领残部和一众死硬派大名,退守虾夷岛,做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