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达尔勒帕夏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真主保佑了你,孩子。”
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道,语气中却依然掩盖不住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两人沉默地走着,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格外漫长。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钱达尔勒帕夏望着西边血色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他知道,这一战之后,奥斯曼帝国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而他,作为这场战争的决策者之一,也必将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们走得很慢,一路上,钱达尔勒帕夏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无数的村庄被焚毁,田地被荒废,百姓流离失所,惨不忍睹。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钱达尔勒帕夏老泪纵横,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的残酷。
钱达尔勒帕夏的内心如同坠入冰窖,无尽的寒意将他包围。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强大的奥斯曼帝国,怎么会败得如此彻底?
那些明军的火器,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烈焰,将他们引以为傲的军队烧成了灰烬。
“大维齐尔,前面就是君士坦丁堡了。”
士兵的声音将钱达尔勒帕夏从绝望中拉了回来。
他抬头望去,夕阳下,君士坦丁堡巍峨的城墙仿佛一位垂暮的老人,无力地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城市。
曾经,他是多么渴望征服这座城市,将奥斯曼帝国的旗帜插上这座东罗马帝国最后的堡垒。
而如今,他只想保住这座城市,保住奥斯曼帝国最后的希望。
回到君士坦丁堡后,钱达尔勒帕夏立刻召集了所有大臣,将战败的消息和明军的强大如实告知。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大齐维尔,明军势如破竹,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救回苏丹啊!”
“是啊,大齐维尔,苏丹如今下落不明,很可能被明国抓走了。”
“当务之急,是要救回苏丹,稳定国内啊!”
大臣们纷纷进言,但大多是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钱达尔勒帕夏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各位,我知道大家都很害怕,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明军虽然强大,但我们并非没有机会,我已经派人前往大明城,向明帝求和。”
“只要我们付出足够的代价,明帝一定会答应的。”
钱达尔勒帕夏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绝望。
他知道,求和意味着屈辱,意味着奥斯曼帝国将失去往日的荣光,但为了帝国的生存,他别无选择。
此时,远在大明城,被吊在城门上的奥斯曼使者正承受着烈日的炙烤。
他原本以为,明国会像传说中那样恐怖,瘟疫横行,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当他被押送到大明城,亲眼目睹城内景象时,他惊呆了。
宽阔的街道干净整洁,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百姓们衣着光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丝毫看不出任何瘟疫的迹象。
“这……这怎么可能?”
使者喃喃自语,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原本还想用瘟疫的事情威胁明帝,逼迫明朝退兵,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痴人说梦。
明朝,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强大,更加可怕!
绝望,像毒蛇一般缠绕着使者的心脏,让他感到窒息。
他无力的垂下头,任由汗水混合着泪水,从脸颊滑落。
“来人啊,把这狗东西给我放下来!”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使者费力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身穿龙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外臣,外臣多谢陛……”
“闭嘴!你这条奥斯曼的狗,也配自称外臣?”
朱允熥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狗东西,你可曾看见我大明城有人患了瘟疫?”
使者被朱允熥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他听懂了“狗东西”的意思。
这让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大明皇帝,并不是个仁慈的主。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天威,还请陛下看在小人只是一条走狗的份上,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吧!”
使者语无伦次地求饶着,他早已将穆拉德二世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他只想活下去,哪怕是像条狗一样活着。
朱允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拖下去,斩了。”
“是!”
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校尉走上前来,将使者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哼,敢犯我大明,这就是下场!”
朱允熥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他的话。
“暴君!你会后悔的!大明早晚会被我大奥斯曼帝国踏平!”
“伟大的穆拉德二世苏丹陛下,会为我报仇的!”
朱允熥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穆拉德二世?好大的口气!朕倒要看看,他有几条命,敢来犯我大明!”
就在朱允熥要离开的时候,一个激动的声音从城门外传来。
“陛下!大喜啊!陛下!”
“有何喜事?”朱允熥看向那锦衣卫,好奇的问道。
一个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千户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陛下,前线传来捷报!靖西侯阮安,阿扎帖木儿将军,于大不里士城外大破奥斯曼军队。”
“生擒奥斯曼苏丹穆拉德二世,现已押解回大明城,半个时辰后便可抵达城外!”
“什么!”
朱允熥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中折扇。
“你说什么?他们生擒了穆拉德二世?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臣亲耳听到阿扎帖木儿将军派人送来的口信,此刻,押送穆拉德二世的队伍,应该已经快到城外了!”
锦衣卫千户再次叩首,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