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沙哈鲁挥了挥手,“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罢了,死了便死了,何必大费周章?”
“陛下说的是……”
图兰朵顺从地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只是这后宫之中,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情,实在让人不安。”
“陛下日理万机,还要为这些琐事烦心,臣妾实在于心不忍。”
沙哈鲁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后宫之事,朕也不好插手太多,免得落人口舌。”
“陛下多虑了,”
图兰朵掩嘴一笑,“臣妾出身草莽,不懂得那些繁文缛节,但臣妾知道,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是要让陛下安心。”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被废,不如就由臣妾代为管理后宫,也好让陛下安心处理政务。”
沙哈鲁闻言,沉吟片刻,说道:“也好,那就有劳爱妃了。”
“臣妾遵旨。”
图兰朵盈盈一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当天,沙哈鲁便下旨,宣布由图兰朵协理后宫。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知道了这位新主子的厉害,人人自危,生怕惹恼了她。
这天晚上,沙哈鲁照例翻了图兰朵的牌子。
图兰朵精心打扮一番,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沙哈鲁的到来。
然而,她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沙哈鲁的身影。
就在她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跪倒在地,颤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娘娘,陛下…陛下他…他……”
“陛下怎么了?”
图兰朵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陛下他…他突然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
图兰朵强作镇定,疾步赶往沙哈鲁的寝宫。
刚踏入门槛,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鼻而来,熏得她几欲作呕。
寝宫内,太医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
见到图兰朵到来,也只是草草行礼,便又投入到救治沙哈鲁的工作中。
图兰朵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径直走到床榻边,只见沙哈鲁脸色铁青。
嘴唇发紫,呼吸微弱,显然是中毒已深。
她心中一紧,一把抓住身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急切地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老太医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回贵妃娘娘,陛下…陛下他…中毒了!微臣等正在全力施救,只是……”
“只是什么?你给本宫说清楚!”
图兰朵柳眉倒竖,眼中寒光毕露。
老太医吓得一个哆嗦,颤巍巍地说道:“只是这毒…毒性猛烈异常,微臣等…从未见过……”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图兰朵怒火中烧,一脚踹翻了身旁的药碗,滚烫的汤药溅了老太医一身。
他却连躲也不敢躲,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正在这时,沙哈鲁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迷迷糊糊地环顾四周。
看到图兰朵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虚弱地说道:“爱妃…是你吗?”
“陛下!您终于醒了!”
图兰朵一把握住沙哈鲁的手,泪水夺眶而出,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朕…朕这是怎么了?”
沙哈鲁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图兰朵轻轻按住。
“别动,陛下您中毒了,太医们正在想办法给您解毒。”
“中毒?”
沙哈鲁闻言,顿时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骂道。
“一定是古丽扎尔那个毒妇!来人!把她给朕抓起来,千刀万剐!”
“陛下息怒!”
图兰朵连忙劝阻道,“当务之急是查清真相,稳定朝局,家丑不可外扬啊!”
沙哈鲁怒火稍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说道:“爱妃言之有理,是朕冲动了。只是…朕现在身体不适,朝政之事…”
图兰朵立刻会意,柔声说道:“陛下放心,臣妾会代为处理朝政,您安心养病便是。”
“这…这怎么行?你一介女流…”
沙哈鲁面露难色。
“陛下,您就安心养病吧,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负您的期望。”
图兰朵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沙哈鲁见她如此坚决,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点头应允。
大明城的上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巍峨的城墙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宛若一条黑色的巨龙,匍匐在广袤的土地上。
城门处,人声鼎沸,商旅络绎不绝,一派繁荣景象。
“夫君,咱们到家了!”
米歇尔娜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兴奋地对着身旁的阮安说道。
她那碧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金色的长发在脑后编成一条粗壮的辫子。
随着马匹的奔跑轻轻晃动,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娇艳动人。
阮安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闻言转头看向米歇尔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是啊,咱们到家了,跟你回大不里士之前相比,这大明城内也变化了太多。”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黑马的脖子,放慢了速度,与米歇尔娜并肩而行。
三日前,阮安接到皇帝朱允熥的旨意,命他即刻返回大明城,参加伊本只罕的婚礼。
阮安明白,皇帝这是要借伊本只罕的婚礼,向世人昭示大明的强大,同时也是对他阮安功绩的肯定。
尤其是伊本只罕之前救了阮安的老婆高媛媛,这份恩情在,阮安哪能不来参加伊本只罕的婚礼。
一路上,米歇尔娜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向阮安讲述着她内心的惊讶。
原本荒芜的土地上,不但多了很多人,还多了很多全新的建筑,美食。
阮安则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惹得米歇尔娜咯咯直笑。
“夫君,你说这伊本只罕也是个可怜人,原本是高高在上的苏丹,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米歇尔娜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阮安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伊本只罕虽然是个亡国之君。”
“但为人还算识时务,如今也是大明的勋贵了,总比那些负隅顽抗的家伙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