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朱高炽长叹一声,将心中的忧虑暂时抛开,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处理。
“来人!”
“殿下!”
一个侍卫立刻闪身进入帐中,单膝跪地。
“派人去莫斯科公国周围盯着,但凡他们有出兵的迹象,立刻回来禀报!”
朱高炽沉声下令道。
“是!”
侍卫领命而去。
莫斯科公国与大明接壤,实力不容小觑,若是趁着大明与帖木儿帝国交战之际,从背后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朱高炽不得不防,他必须保证大明后方稳固,才能让父王和三弟安心地在前方征战。
“殿下,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朱高炽身后传来。
朱高炽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素雅衣裙的女子端着参汤走了进来,眉目如画,温婉动人。
这女子是朱高炽的王妃,张氏。
“我没事,这点小事还累不倒我。”
朱高炽接过参汤,笑着说道,“倒是你,挺着个大肚子,不好好休息,还操心这些事做什么?”
张氏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妾身这不是担心殿下嘛,您为了这军政的事务操劳,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朱高炽心中一暖,握住张氏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凛冬的寒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飞雪,仿佛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吞没。
五万燕军,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在雪地中蜿蜒前行,朝着喀山汗国的方向奔去。
朱棣骑着高头大马,披着厚重的貂皮大氅,但依旧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沉重。
此去喀山,路途遥远,环境恶劣,更重要的是,他对喀山汗国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一战,可谓是凶险万分。
“父王,您就放心吧。”
一旁的朱高燧身披银甲,英姿勃发,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寒冬的冷酷,反而一脸的兴奋。
“这喀山汗国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如何能抵挡我大明雄师?”
“待孩儿率军杀到喀山城下,定要将那喀山汗王的脑袋砍下来,给您做个酒壶!”
朱棣听到这话,不禁眉头一皱,呵斥道:“混账东西!打仗岂能如此轻敌!”
“喀山汗国虽然国小,但民风彪悍,而且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切不可掉以轻心!”
“父王教训的是。”
朱高燧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父王您也不用太过担心,孩儿这不是有勇有谋嘛,保证手到擒来!”
朱棣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二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急躁了些,沉不住气。
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张玉,问道:“张将军,你对此事怎么看?”
张玉是朱棣麾下的老将,身经百战,沉稳老练,深得朱棣信任。
他骑着马,跟在朱棣身后,听到朱棣问话,拱手答道:“回王爷,末将以为,此去喀山,宜稳妥为上。”
“喀山地处偏远,我军人生地不熟,贸然进攻,恐有不妥,不如先派斥候前去打探虚实,摸清敌情,再做打算。”
朱棣点了点头,道:“张将军言之有理,就依你所言,先派斥候探路,大军随后跟进,切记不可轻敌冒进!”
“得令!”
张玉领命而去。
朱高燧见朱棣采纳了张玉的建议,而不是自己的,心中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真是老了,胆子也变小了,一点魄力都没有!要是换做我,直接率军杀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眼珠一转,凑到朱棣身边,低声说道:“父王,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棣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是,父王。”
朱高燧压低声音,说道,“您看啊,这大明江山,本来就是您的,是朱允熥那小子,窃取了您的皇位。”
“如今您起兵靖难,师出有名,天下归心,正是恢复您正统的时候。”
“这喀山汗国,地广人稀,资源丰富,不如咱们将其拿下之后,您就直接在此登基称帝,建立一个新的大明,岂不美哉?”
朱棣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朱高燧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起兵靖难,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吗?
大哥朱标有能力,对兄弟们,他们对朱标都心悦诚服,他当太子,兄弟们谁都没有意见。
可是大哥薨了后,二哥,三哥也相继离去。
他也是孝慈高皇后所出的嫡子,按照出身,能力,顺位。
凭什么父皇要越过自己,传位给朱允炆那个小混蛋。
若非朱允炆抢先继位,还有朱允熥什么事?
想到这里,朱棣心中就愤恨不已。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惹得父皇对自己要如此不公。
如今听到儿子的劝进之言,朱棣不禁有些心动,但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他深知,称帝之事,非同小可,必须要慎重考虑。
否则他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陈友谅。
他沉吟片刻,问道:“老二,你觉得,若是孤王在此称帝,天下人会怎么看?大明那些忠于朱允熥的臣子,会乖乖臣服吗?”
“这……”
朱高燧一时语塞,他也知道,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朱棣叹了口气,道:“此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拿下喀山再说!”
“是,父王。”
朱高燧见朱棣没有答应,也不敢再劝,只能将心中的想法暂时压下。
大军继续前行,一路上,朱高燧都在盘算着如何在喀山称帝的事情。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搞掉老大成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的情景。
……
喀山王庭,巍峨的宫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奶香和烤肉的味道,与奢华的装饰显得格格不入。
喀山汗兀鲁·穆罕默德正斜躺在铺着金色绸缎的卧榻上,身边环绕着几名姿色妖娆的妃子。
他左手搂着一个波斯美女,右手抓着一根羊腿,大口撕咬。
油脂顺着他的胡须滴落在华贵的衣袍上,但他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