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让那喀山汗给跑了！”
张龙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还有几分无奈。
朱棣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无妨，跑了就跑了吧，下次再捉就是。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明日拔营，挥师南下！”
“王爷英明！”
张龙激动地抱拳领命，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朱棣望着帐外漫天风雪，心中豪情万丈。
“大侄子，你或许想不到，你四叔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吧！这万里江山，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
张龙抱拳领命，转身欲走，却又在帐帘前停住了脚步，他犹豫片刻，粗声说道：“王爷，末将还有一事禀报。”
朱棣心情正佳，大手一挥，豪迈道：“讲！”
“王爷，此次大败喀山军，缴获的战利品虽多，但……”
张龙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但炮弹消耗巨大，如今库存已经不足了。”
朱棣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踱步到桌案前，拿起一枚乌黑沉重的炮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火炮的威力，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当初若不是朱允熥那小子用这等利器，自己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此事孤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是。”
张龙见朱棣神色有异，也不敢多言，躬身退出了营帐。
待张龙走后，朱棣将手中的炮弹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负手而立，望着帐外漫天风雪，眼中满是阴霾。
“没有炮弹，就如猛虎没了獠牙，这仗还怎么打！”
朱棣低声咆哮道，“该死的，那帮废物，到现在还没找到工匠仿制出火炮吗！”
朱棣在帐中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他知道，火炮是他们能否与朝廷抗衡的关键，若是没有炮弹，别说夺回江山，就连在这苦寒之地立足都难！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一个侍卫应声而入。
“备笔墨！”
侍卫不敢怠慢，连忙取来文房四宝，铺好宣纸，研磨提笔。
朱棣提笔蘸墨，思虑片刻，挥毫写下一封书信。
信中，他先是勉励了世子朱高炽一番，随后话锋一转，语气严厉地斥责了他在筹备军资，尤其是火炮制造一事上的缓慢。
最后，他再次强调了火炮跟火枪的重要性，要求朱高炽务必尽快将此事办妥！
写完信，朱棣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用火漆封好，交给侍卫，沉声道：“将此信火速送回去，务必亲手交给世子！”
“遵命！”侍卫接过信，领命而去。
朱棣望着侍卫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贝加尔湖畔，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飞雪，拍打着窗棂，发出阵阵刺骨的寒意。
屋内，熊熊燃烧的火炉散发着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些许寒意。
朱高炽身穿厚厚的狐裘大氅，臃肿的身躯陷在柔软的虎皮座椅中，怀中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哈巴狗，百无聊赖地望着跳动的火苗。
“这鬼地方，真是待够了！”
“今年这雪，来的也太早了，往年还要推迟二月才来。”
张氏身姿丰腴，裹着华贵的貂皮披风，在屋内来回踱着步。
语气中充满了烦躁和不满，“整日除了雪就是风，都快闷出病来了！”
朱高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可父王一日不南下，咱们也只能在这儿干等着。”
“等着等着，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张氏不满地嘟囔着，“当初就不该答应你父王，跑到这苦寒之地来受罪！”
朱高炽眉头微皱，放下怀中的哈巴狗，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牢骚？父王他老人家做出的决定，哪有咱们置喙的份儿？”
“你……”
张氏见朱高炽语气不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世子殿下，王爷来信了！”
一个侍卫快步走进屋内，双手捧着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笺，恭敬地递到朱高炽面前。
朱高炽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接过信笺，急切地问道：“前方战事如何了？父王可曾取胜？”
“回禀世子殿下，”
侍卫抱拳说道，“王爷他老人家用兵如神，先是诱敌深入，大败喀山军，而后乘胜追击，如今已将喀山城团团围住，相信不日便可攻克！”
“好！”
朱高炽闻言，忍不住拍案叫好，“父王果然厉害！那……父王和三弟都没事吧？”
侍卫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答道：“王爷他老人家自然是安然无恙，只是三公子他……”
“老三怎么了？”
朱高炽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三公子他……在之前的偷袭中……受了重伤……”侍卫低着头，不敢去看朱高炽的脸色。
“什么！”
朱高炽手中的信笺滑落在地，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一向活蹦乱跳，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弟，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受了重伤！
“伤势如何？可曾请医师诊治过？”
朱高炽一把抓住侍卫的衣襟，急切地问道。
侍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禀世子殿下，三公子他……伤势极重，太医说……说……”
“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朱高炽急火攻心，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太医说……三公子他……恐怕……恐怕……”
侍卫吓得浑身颤抖，硬着头皮说道，“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上战场了……”
“什么！”
朱高炽如遭雷击，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世子殿下！”
张氏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朱高炽，焦急地喊道，“您没事吧？”
朱高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颤抖着声音说道：“快！快扶我起来！”
张氏不敢怠慢，连忙和侍卫一起将朱高炽扶到座椅上。
朱高炽顾不得其他，连忙捡起地上的信笺，颤抖着手拆开，急切地浏览起来。
信中，朱棣先是勉励了朱高炽一番，随后话锋一转，语气严厉地斥责了他在筹备军资，尤其是火炮制造一事上的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