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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我在大唐当太子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喜欢与人交谈

李治道:“你总是画一些线条,很无趣,很乏味。”

李慎解释道:“皇兄有所不知,任何的建筑都可以用线条画出来,而且不同的地势造出来的建筑都不同。”

想到慎弟还有他擅长的事,他对图形的记忆力十分了得。

李治抬头看着漫天的雨水,他现在觉得在兄弟姐妹们面前,他是最平庸的那一个。

他低声道:“你一定会拜阎大匠为师吧?”

李慎摇头道:“姐姐拿着慎的图纸去问过阎大匠,阎大匠说慎的学识不合适,用在何处还需要斟酌,或许是一门更新的学识。”

“不过我们的皇兄说过,哪怕我们将来会错过别人看到过的美好风景,但我们现在的坚持与努力,待到将来会是我们最宝贵的回忆。”

李治越听越失落。

不论哪个方面,李治都觉得自己很平庸。

东阳皇姐拜了孙神医为师,小兕子有袁道长教导,长姐是太子李承乾的首席弟子,所学习的各种领域的学识,比东宫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多。

现在的东宫孩子,随着年岁的增长缓缓表现出了一些才能。

安静的东宫前殿内,李承乾正在给李丽质讲述着劳动过程中,如何递增价值的过程。

宁儿坐在一旁记录着。

李丽质听得很专心,一边提笔做笔记,她低声道:“皇兄,现在的关中就处于积累与扩大再生产的阶段吗?”

“还说不上再生产的阶段,勉强可以小范围地积累阶段吧,而且现在关中的生产力依旧是不够的。”

李丽质低头记下来了这些话。

等这堂课结束,李承乾看了一眼宁儿的记录,确认了一遍记录无误之后,道:“让人交给父皇吧。”

“喏。”

宁儿脚步走到殿外,招手唤来一个宫女,命她将文章交给甘露殿的陛下。

孩子们不在身边闹腾了,李世民舒坦地躺在榻上,打算接下来的整整一天就这么度过。

对这位皇帝来说,如今最舒服的时刻,便是眼下的安静。

十分珍惜现在的每时每刻,因明日开朝之后,就会有一大堆事涌来。

一张纸放在桌上,太监禀报道:“陛下,这是东宫送来的文章。”

李世民颔首示意,依旧闭着眼。

看陛下没有心思看这篇文章,太监就退到了一旁,将水壶放在殿外的泥炉上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本来心中是很宁静的,也很恬静舒适的,这种感觉很好。

东宫的文章……东宫文章……

一种怪异的声音,在心中的深处不断传来。

而后这种声音越来越急躁。

为什么这个太监偏偏要将东宫文章四个字说出来。

太监也注意到侧躺在榻上的陛下,陛下的呼吸沉重了几分,他连忙退后几步,先与陛下保持一段距离。

李世民稍稍睁开眼,目光落在了放在桌上的那张纸上。

忽然有风从窗外吹来,吹起了这张纸,而后落在了桌下。

李世民又舒坦地闭上眼,舒适又一次占据了心中的主导权。

可片刻之后,那个太监忽然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放回了桌上,甚至还用镇纸压住了。

这一次不论风怎么吹,都不能将这张纸吹到桌下。

终于,李世民长出一口气,从榻上坐起来,坐到了书桌边,拿起这张纸看着。

三个太监分工合作,一人拿来了水壶,一人往茶碗中放了许多茶叶,茶水泡好之后,第三个太监将茶碗放在了陛下的桌边。

之所以放这么多茶叶,是因为陛下这个时候最需要浓茶。

每每陛下看东宫的文章,就是最费茶的时候。

无它,就是看东宫的文章最费茶。

李世民看着这篇文章,拿起茶碗喝下一口热茶,反复一次次阅读。

今年关中的雨水落得很柔和,没有去年那样猛烈。

许敬宗穿着一身蓝色的圆领衣袍,他的衣袍上绣着一些暗花,这件圆领衣袍上的三章纹彰显着他现在的朝中地位,这是从四品官。

只比四品官的京兆府尹弱一级。

站在屋檐下的许敬宗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道:“去年这个时候,下官还在渭河修建河堤。”

李道宗站在一旁,看着街道上往来的长安坊民,笑道:“三年不得升迁,过了今年就还剩下一年。”

许敬宗笑道:“哪怕是一直就只能当个京兆府少尹,下官也心满意足了。”

李道宗的京兆府尹的位置是当今陛下给的,许敬宗深知这种差距。

京兆府尹的位置岂是这么轻易可以得到的,必须是陛下极为信重的人。

这种差距感是无力的,也是不可逾越的。

看着李道宗又走入雨中,许敬宗看向地面的积水,又回头看了看京兆府内忙碌的众人。

他又走回了官衙内。

狄知逊问道:“许少尹是时候下值了。”

许敬宗吩咐道:“准备马匹,出城一趟。”

“喏。”有小吏连忙去办事。

狄知逊好奇道:“许少尹就不回家吗?”

许敬宗抚着下巴的短须,低声道:“关中每一场秋雨都不能掉以轻心,这些天老夫都会住在渭水边上,来几人与老夫一起去。”

“喏。”

许敬宗又走出了京兆府,出了城之后,带着几个人一路朝着泾河的上游而去。

关中进入十月的时候,秋风飒飒,已看不到什么绿叶了。

郭骆驼与颜勤礼这些天一直渭南县,这两月几乎没有回过京兆府,也没有人过来询问。

颜勤礼接手了整个渭南县作坊建设事宜,许少尹要在京兆府进行调度,而现在正是关中汛期,许少尹亲赴上游,主持河道修缮事宜。

所以颜勤礼一个月不回京兆府当值,也没有人来过问。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现象,照理说现在京兆府登册在案的官吏有三十五人,而外围能够任用的人手足足有两百余人。

其中不乏是去年科举落第后的失意学子,这些年轻的学子在京兆府编制仅仅只是编撰,而且是挂在崇文馆名下。

如果大家都在京兆府,京兆府根本挤不下这么多人,大多数时候九成的人手都在外面做事。

在京兆府内的,除了京兆府尹与京兆府少尹,基本上没什么人。

这些人算是在京兆府要了一份工作,京兆府每个月都会给她们例钱,而且这些人的吃住都在京兆府。

解决了远道而来又家境贫寒的科举落第生的生计。

也为了京兆府补充了人手。

其实这些人的学识不差,能力亦是不错,京兆府吸纳之后,就加入了关中建设的工作之中。

最先接触关中的治理方略,平时经常走动在关中各县,往后办事能力出众也有正式的官职,就眼下不愁吃住,还有不错的工钱,他们已很满足了。

若等来年再开科举,即便是他们又一次落榜了,以他们的经验积累,京兆府还会继续任用他们。

如今在渭南县,颜勤礼身边的十余个就是这些人。

郭骆驼看着树上的硕果累累,又低头看了看根系,拿起一捧土,细细闻了闻,他低声道:“枣子长得很好,入冬之前就可以采摘了。”

眼前有三座作坊,一个个陶壶从其中一个作坊烧制出来。

渭北嗮出了酱油,装酱油的壶就从渭南县出,渭北与需要大量的陶壶,用来装葡萄酿与酱油。

渭南与渭北就成了上下两个产业链,双方相互互补。

而这个大订单也只有人口足够,劳动力足够的渭南可以接手,两地距离也足够近。

制陶壶的老工匠是从长安请来的,他亲自检查每一个烧制出来的陶壶好坏,浸入水中如果有气泡冒出来,则是残次品。

一个个完好的陶壶装车之后,就要送去渭北。

铜钱也在这一次次的货运中,开始流动起来。

这即是再生产,需求与供给是相互的,酱油此物作为一种蘸料,等它一进入长安之后,必定也会风靡。

颜勤礼在册子上记录这里的情形,在这里劳作的人多是妇女。

看了这里的情况,颜勤礼与郭骆驼又去另一处,冬枣,柿子,石榴,大葱……

今年夏天的时候,郭骆驼在这里种了一些胡椒的幼苗,如今这胡椒已经长了起来,半人高的胡椒树上结着一些褐色的果实。

郭骆驼沉默无言地摘下几颗胡椒,在手中搓开皮之后,放入口中仔细品尝着,也不说话,只是暗暗点头。

颜勤礼将书卷夹在臂下,也摘了一些胡椒仔细闻了闻,放入口中仔细品尝着有些麻而辛的味道。

郭骆驼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颜勤礼几步跟上道:“当关中种出葡萄的时候,西域的葡萄就不值钱了,要是关中能够种出此物,西域的胡椒……”

正是用午饭的时候,郭骆驼先是没有回话,而是从一旁的人家要了两碗面条,又让人烧了一些猪油。

郭骆驼给了人家几枚铜钱。

这里的县民都知道这几个官都是给县里做事,也没要钱,反而是拿出来家里的腊肉来招待。

郭骆驼将胡椒撒在了面条上,然后撒下一片油,胡椒在热油下发出了辛辣的气味。

坐下之后,郭骆驼便端着碗吃了起来。

颜勤礼与这个沉默的郭寺卿一起共事,有些不适应。

早就听上官仪与许敬宗说过,郭寺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会是这么的沉默。

见郭寺卿将一碗撒了胡椒,又泼了油的面条递来。

颜勤礼接过碗筷,捞起面条吃了一口气,蹙眉尝着味道,低声道:“听说东宫将胡椒与盐碾碎之后,做成了椒盐,我们这么吃是不是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的,以后关中不会缺少胡椒了。”

闻言,颜勤礼被胡椒呛得咳嗽起来。

郭骆驼又道:“其实这是胡椒也不是胡椒,我在书卷中看到过一种岭南香料,而后在蜀中的客商口中也听说了这个东西的传闻,其名蜀椒,但这蜀椒与以前的秦椒有不同,蜀椒对水土的适应更好。”

“这都得益于与关中来往的客商交流,其实我是喜欢与人说话的,这可以让我知道中原各地的作物的变化。”

你是喜欢与人说话的?

颜勤礼用力扒拉了几口面条,他说的与人说话,多半不会是一些不必要的话。

郭骆驼继续道:“我用胡椒与蜀椒对比之后,将它们培植起来,我不仅仅要看农事相关的书卷,其实很多药用文章与典籍,也给了很多启发。”

颜勤礼听得一知半解。

“颜书令,在去年中原各地来关中往来货物之后,去年便拜托了各路商客,以每人一块香皂为条件,询问到了这种椒的来由,其实它应该叫花椒,这是来自一个很遥远地方的故事。”

颜勤礼吃着面条,痛快地吃了一碗面,点头道:“花椒!”

郭骆驼又道:“今年那些人又来长安买肥皂了,想请京兆府给他们每人一块香皂,不用给钱是送的。”

颜勤礼吃了面,可能是花椒的缘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应该的,关中有了此物,这是大好事。”

郭骆驼道:“不着急,以后的这片地会种上很多花椒,不仅仅是渭南,蓝田,三原,咸阳县都可以种上此物。”

颜勤礼作揖行礼道:“郭寺卿有劳了。”

郭骆驼又道:“其实这都是太子殿下给我的思路,让我多从药经中找一些思路,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种地与药经也有关系,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这一顿面条对颜勤礼来说是讶异的,他低声道:“郭寺卿?”

郭骆驼道:“你说。”

“以后你种下了什么能否提前给京兆府说一声,以免我们不知准备仓促。”

“嗯?”郭骆驼迟疑道:“我明明与许敬宗说过,难道他没有与你们说?”

颜勤礼面对这个并不好相处的郭寺卿,又讶异了,“啊?”

“嗯。”郭骆驼颔首道:“那就与我无关了,是许敬宗没有与你们说。”

颜勤礼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好奇怎么这个郭寺卿吃了花椒不流汗。

郭骆驼又低声道:“嗯,许敬宗多半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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