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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我在大唐当太子 > 第五百四十七章 天可汗的旨意

裴炎以前就设想过,设想吐蕃并入大唐的很多种可能,其中还有各种官吏来往,官邸的建设,甚至兵马调度与支教,或者是户籍相关的一大堆繁杂事务。

先前朝中有议论过如何让吐蕃并入大唐,在讨论的过程中分成了好几派,有的人主张缓缓教化,或者要用数年或十数年之久。

还有的人认为就应该出兵直接铲除吐蕃的反对势力,直接铲平自然就没人抗争了。

甚至有人觉得将吐蕃的子民全部征发到天竺去,留下土地给大唐,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很多人反对了。

大抵上,还有一些更不着边际的想法。

裴炎回想起今年年初时发生的很多事,不过在陛下面前,还是躬身行礼,十分镇定的模样。

刘仁轨的神色则凝重了几分,他不是因为陛下的话语而神色凝重,而是因为吐蕃的一封密信。

这份密信所写的是,吐蕃地界内企图号召吐蕃人与大唐敌对的吐蕃旧贵族。

原本崇文馆与吐蕃的都护府对这些旧贵族还算是客客气气的,双方安然无事地过了十年。

大唐已经给了他们颜面,但现在他们却成了反对大唐的最大阻力。

刘仁轨道:“陛下,吐蕃归入大唐的社稷大计,若有人旨意与大唐为敌,臣以为这些人死不足惜。”

裴炎也道:“陛下,臣以为若总要死一些人,不如就杀个干净。”

阳光照在河面上,照耀得渭河也是波光粼粼的,李承乾揣着手目光看着对岸,低声道:“吐蕃人心皆向大唐,那些贵族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若吐蕃并入大唐是大势所趋,这个大势不可阻挡,那些旧贵族执意与大唐为敌,无非是他们想要这个过程中得到更大的利益。”

说起利益,裴炎与刘仁轨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

李承乾在河边的一块干净石头上坐下来,低声道:“可朕什么都不想给他们,甚至还要将那些旧贵族的牧场再分配给底层的牧民。”

刘仁轨道:“臣听闻松赞干布给陛下写了一封信。”

李承乾道:“那封信也只是松赞干布给朕告一声平安,说他平安到了吐蕃。”

裴炎道:“陛下,臣愿奔赴吐蕃助陛下将吐蕃收来。”

“你不能去,让兵部的张说去一趟莱州。”

“喏。”

裴炎心中疑惑陛下不是要收吐蕃吗?怎么忽然又说起东海了。

李承乾又道:“刘侍郎,吐蕃的事,你让兵部的郎中郭待举走一趟。”

刘仁轨当即又行礼道:“臣领命。”

裴炎心中很疑惑,陛下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年轻人,其实他们也可以再出关的。

后方,卢照邻与一众文吏站在一起等着陛下与两位兵部侍郎谈完。

“也不知道陛下与他们说了什么。”一个稍稍年长一些的文吏,注意到卢照邻的目光,忙行礼自我介绍道:“在下高崇礼。”

卢照邻听着名字有些耳熟,“你是高侃大将军的儿子?”

“正是,在下原本在咸阳县任职县令,最近才调任秘书监。”

卢照邻又稍稍点头,抬眼又见到了刘仁轨脚步匆匆行礼,而裴炎还站在陛下的身边,讲述着话语。

大抵是说到了什么为难的事,裴炎一直在行礼。

之后,裴炎也快步离开了。

又见陛下在河边独坐了半晌,才有内侍脚步匆匆而来,让众人可以上前记录陛下今天出游的言行。

重新回到陛下身后,卢照邻袖子里还藏着一本辞官的奏章,可见陛下正对关中现状滔滔不绝地说着,也就只能一直记录,根本没有递奏章的时机。

今天,陛下的话语要记录下来,而后张贴在朱雀门前,直到黄昏时陛下都回宫了,卢照邻都没能把自己手中的辞官奏章递上去。

回了长安之后,卢照邻身为礼部侍郎还要为科举的事忙碌,这份辞官奏章他只能留到以后再递交给陛下,看着朝中为科举忙碌的众人,卢照邻心中的责任感再一次升起,将精力投入到了科举的准备中。

回到家中,卢照邻看着自己的辞官奏章不语,如今的朝堂变化很多,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职责在做事,忙碌一直是朝堂的现状。

这与卢照邻起初预想的朝堂生活不同,结交名仕,与人交谈……在这里这些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有一心为社稷的朝臣。

而当初所想的生活,对卢照邻来说也只能憧憬。

“卢侍郎。”

门外传来了呼唤声,卢照邻寻声看去,是一个礼部的文吏,询问道:“怎么了?”

“许尚书今天说了要弘文馆的学子名册。”

卢照邻不动声色将辞官奏章放到了一旁的书架上,藏了起来,颔首道:“我会安排的。”

“多谢。”

这个文吏又脚步匆匆地离开。

卢照邻暂且不打算辞官了,继续忙碌着礼部的事,为今年的科举奔波。

闲暇之余,他才听说郭待举去了吐蕃,而张说去了莱州处置东海的事宜。

郭待举去吐蕃倒也说得过去,吐蕃是如今的社稷大事。

可让张说去东海,又是为了什么?的确是令人费解。

也没有明确的旨意,多半是兵部的调令,传闻当年太上皇东征时在莱州建了不少海船,兵部此行多半也只有与这件事有关。

乾庆十三年五月的下旬,关中就要入夏了,郭待举带着一队兵马从长安城一路来到了青海。

郭待举见到了如今的吐蕃都护府的都护李安期。

“原本这一次刘侍郎是要亲自来的,不过陛下好似对兵部另有嘱托,就让下官来了一趟。”

李安期牵着战马走着,又道:“你们来了就好,你们再不来某家就要大开杀戒了。”

郭待举这一次来带着兵部的调令,可以调动都护府兵马,此番前来他势在必得,定要为当今陛下办好这件事。

从青海一路来到吐蕃,郭待举适应着吐蕃的环境与气候,也会喝一些吐蕃人的奶茶,吃一些糌粑。

李安期一直陪同着郭待举,与他讲述着如今的吐蕃情形。

“其实在以前,吐蕃的那些旧贵族还是好收买的,甚至只要我们唐军给予一些好处,他们也会为唐军做事。”

郭待举反问道:“为何又不能收买了?”

“安宁地久了,他们觉得大唐与吐蕃不会再开战了。”李安期双手背负,望着宁静的藏布江道:“只要大唐与吐蕃不开战,他们就可以一直向唐军要好处。”

郭待举有些疑惑,他落后半步跟着,“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唐军有朝一日不会再给他们好处吗?”

李安期道:“正是因他们这么想过,才会一直想要与大唐为敌。”

闻言,郭待举的神色多了几分肯定,道:“果然是一帮虫豸。”

如今的吐蕃崇文馆有越来越多的吐蕃孩子,而这十余年间,学成的孩子正在不断前往大唐。

去过大唐的孩子又回来了,那些在长安学成的吐蕃学子回来之后,就会带着更多的吐蕃孩子前往大唐。

周而复始持续了很多年,如今崇文馆的吐蕃学子,从五岁到十五岁有六百余人。

若算上已经学成的学子,在崇文馆的走动的吐蕃学子有近三千人。

而这三千人就是吐蕃的三千户人家,一个学子成家之后一户就成了两户人。

因此,乾庆一朝在吐蕃建设多年的基础上,形成了一股以长安城为中心的向心力。

而这个向心力除了崇文馆的支教造成的,还有一个个有关于唐人与吐蕃的故事。

大唐虽说没有治好松赞干布的病,却让松赞干布活到了现在,并且安全地回到了吐蕃。

如果这些还足以让郭待举完成兵部的大业,他就回长安辞官。

李安期道:“但凡兵部所需,尽管告知我们都护府。”

“多谢。”

郭待举来吐蕃的第三天,他沿着藏布江走着,终于见到了一间由石块与牛粪,还有布料建起来的一间屋子。

屋子前还有三头牛正在慢悠悠地吃草,还有十余只羊惬意地走在阳光下。

郭待举迈步走上前,走入这间屋子中,见到了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看着一卷书,道:“这是你们关中的书,以前我想看书还需要让我们的勇士去买,现在不用去买,也不用派人去吐蕃抄录,你们的人会源源不断地将书籍送来。”

郭待举道:“不管是吐蕃还是中原其他地方,我们一直在这么做。”

一头白发的松赞干布坐在火盆边,放下手中的书,又拿起火盆上的锅倒出一碗有些浓稠的奶茶,“喝点吧。”

郭待举接过松赞干布端来的奶茶,饮下一口,低声道:“以前我喝过一位吐蕃老人家的奶茶,他叫茹来杰,不过他过世了,那时候还是在葱岭。”

松赞干布笑道:“味道如何?”

郭待举道:“我以前喝过的奶茶,没这么浓。”

见松赞干布走出了屋子,郭待举也跟着走出来,重新见到了阳光。

其实郭待举不喜他的屋子,这间屋子遮蔽了太多的阳光,而且也并不通风

“我一直以为吐蕃人的房子都是帐篷,这屋子住着舒服吗?”

松赞干布摇头道:“如果你们唐人一直好问,你们知道的就会越多,聪明的人会谦逊,自大的人不会去问。”

郭待举又道:“赞普久居长安多年,应该不喜这样的屋子。”

松赞干布道:“吐蕃大多的屋子都是这样的,我住在长安城这么多年习惯了唐人的屋子,我知道唐人的房子漂亮又舒服。”

“可我是吐蕃的赞普,我若是不住这样的屋子,我建设一个不一样的?”松赞干布又摇头,“若真是那样,吐蕃的子民就会觉得我已不是吐蕃人,我和他们不一样了。”

“我是赞普我就要和吐蕃的子民一样,如此才能帮助天可汗将吐蕃交给大唐治理。”

两人见面,才说了三句话,松赞干布就摇了两次头。

郭待举上前一步,“既然赞普也想……”

松赞干布打断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会将吐蕃的土地再进行均分,让没有牧场的牧民得到牧场,让没有牛羊的牧民得到牛羊,让每个人都能有衣食,让每个孩子都能够来崇文馆。”

“我会丈量贵族的土地,之后会重新均分,最底层的人得到田地,那么他们就会拥护我们,而贵族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因郭待举的人手已经在这么做了。

郭待举说了一句刘仁轨交代过的话语,他言道:“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死一些人,那就要死得干净。”

松赞干布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坦诚,又递给他一块风干的牛肉。

让郭待举很意外的是松赞干布是站在陛下这边。

“不知吐蕃大相如今在何处?”

松赞干布道:“他不会打扰你们行事的。”

既有了松赞干布的表态,又有了他的保证,郭待举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很顺利,顺利得让郭待举觉得不真实。

在以前吐蕃的雨季很少,一年之中大概只有这么一两月,近年来吐蕃的雨季忽然多了。

正值夏天,今晚的吐蕃下着雨,一个唐人官吏带着一群吐蕃的牧民在一个吐蕃贵族的牧场走着。

吐蕃贵族的牧场很大,这片雪山下的整座牧场都是一户人家的,这户人家只有三个孩子,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牧场。

远处传来了几声大吼,是唐人的官兵押着这片牧场的贵族而来。

领着牧民的唐人官吏正是郭待举,他朗声对押送而来的旧贵族道:“现在,这里的土地都是天可汗的,按照大唐的律法,天可汗的臣子有权分配天可汗的土地。”

那吐蕃贵族还在用吐蕃语怒骂着,他的怒骂声在雨中显得微弱。

郭待举又道:“天可汗的旨意是为了吐蕃与大唐的长治久安,阻挠天可汗旨意,并伤害两地人心者,一律以谋逆罪论处。”

站在郭待举身后的吐蕃牧民是最忠诚的追随者,也是这场变革的既得利益者,原本他们连个养牛羊的草地都没有。

这一刻,他们看到吐蕃贵族的家仆提着刀朝着大唐官兵冲来,还未等大唐的官兵动手,郭待举身后的牧民冒着大雨,他们脚踩着泥泞,冲向了那些家仆,双方在雨中殴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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