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亲卫点了点头道：“不仅胡大人和徐大人，便是唐大人也来了。”
范凌恒缩了缩脑袋，前几天刚吃过唐顺之竹笋炒肉丝的他听了这个名字就发憷，他冲小船上目瞪口呆的杨清曦喊道：“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一阵尖叫声和身后一个熟悉的男声同时说道。
尖叫声自是杨清曦，至于男声——范凌恒回头看，正是戚继光。
范凌恒拱拱手苦笑道：“戚大哥，我现在屁股上还疼着呢，你可别把我往火坑里推。”
那天范凌恒挨柳条，戚继光恰好在旁边亲眼目睹他上蹿下跳。
戚继光没有吭声，只是用下巴点了点小船，范凌恒扭头一看，只见杨清曦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要不来，我就给唐先生说你欺负我！”
“卧槽……你这变脸速度快比得上四川变脸了。”范凌恒小声嘀咕了下，无奈摇了摇头，为了自己屁股着想，只得和戚继光一起上了船。
小船缓缓向连舫驶去，杨清曦狐疑的打量着范凌恒，她刚才想出声替范凌恒说个情，让军士把他放过来，可没想到他竟然和那军官是旧识。
刚才隔得远，她没听到他和军士的聊天内容，但两人都是笑容满面，肯定是相熟，她怎么不知道范凌恒在杭州还有行伍间的朋友。
“唉，杨大小姐，我知道我长得挺帅，可你也不至于这么直勾勾看着我吧。”
狭小的船舱，范凌恒和戚继光坐在一边，杨清曦和依依坐在一边，那傻妞不知道发什么呆，上了船便一直盯着他，范凌恒不由开口调笑道。
杨清曦脸上浮起两丝红云，便转过头看向窗外，啐了口道：“呸，登徒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与那军士相熟。”
“你且附耳过来。”整日和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打交道，说一句得想三句，范凌恒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已经快被他们黑化了，倒是和杨清曦这小妞在一起时，他才会觉得自己今年才十六岁。
“干嘛？”杨清曦双手环胸，警惕的看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么，这是机密！”范凌恒长叹一口气，难道他长得像色狼么？至于这么防备他。
殊不知他那在后世对其他女人说话、调笑的言语在不谙世事的杨清曦这儿，那可是比前半辈子见识过最登徒子的人还要登徒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范凌恒老是口花花，可她偏偏对这人还有几分想念，就是比那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才子要吸引她的眼球。
杨清曦缓缓把头伸出去，范凌恒双手合拢附在她耳边，离得近了甚至能察觉到他的气息扑到自己耳边，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杨清曦脸上羞红一片，连那耳垂都变得红彤彤，煞是可爱。
随着范凌恒开口，她只听得两字：“秘密。”
刚想继续听是什么秘密，没想到范凌恒已经把双手收了回去。
杨清曦转过身正对着他，小口微张，迷茫道：“秘密？什么秘密？”
范凌恒贱兮兮的嘿嘿一笑：“就是秘密啊。”
杨清曦见这副模样，哪儿还不清楚这登徒子又在调戏自己，心中又羞又怒，气呼呼的怒道：“我问是什么秘密！你就给我了两字？”
范凌恒点了点头，见她胸膛一涨一涨的，小脸儿都因为生气憋得通红，连忙祸水东引道：“确实是秘密呀，不信你问戚大哥。”
戚继光看着这两人在那打情骂俏，想到自己和正妻王氏在这个年龄也是如此，边缅怀青春，边吃瓜吃得开心，没成想范凌恒竟来这么一出。
“呃……嗯……确实是秘密。”戚继光面对杨清曦愤怒的眼神，结结巴巴道。
范凌恒怎么和董亲卫怎么认识的，还真不能展开给杨清曦说道说道，毕竟银矿啊，汪直啊这等事情真是机密。
“你看，真的是秘密吧。”范凌恒一摊手，故作无辜道。
杨清曦脸色一黑，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把头转向船外。
范凌恒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这等事情涉及军国大事，真的不能告诉你，但我答应你，这次诗会我都听你的。”
他之所以如此说，倒不是他怕了杨清曦，只是见不得她这幅神态。
因为，杨清曦哭了。
杨清曦也不知道怎的，见他用那副神态调笑自己，心里便委屈的很，把脸扭过去，香肩一抖一抖的，泪珠儿便滚落了下来。
不就一个玩笑嘛，至于哭成了长江黄河吗？范凌恒看得大大的无奈，只得轻声叫道：“杨清曦、杨大小姐，杨大美女——”
喊了两声没反应，范凌恒灵机一动，想到后世的一个段子，连忙改口道：“哭不碍事，但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一会儿咱还要参加诗会呢！”
杨清曦听到那讨厌的人在呼喊自己，起先没有理他，听到妆花了，倒是逐渐止住了泪，一抽一抽道：“你要不方便说，你就直接说，何必调侃人家。”
“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嘛……”他还想解释两句，刚出声就见杨清曦仰起脸，晶莹的泪珠还挂在那张清秀的脸蛋儿上，不由得放低了音量。
“哎，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度，和这种小姑娘较什么真。”范凌恒心中安慰自己道。
杨清曦见这坏人终于软了下来，可怜巴巴得看着他：“你……你刚才说了，这次诗会你都听我的。”
“日……刚才哥只是随口一说，这小妞不会当了真吧。”可看着可怜楚楚的杨清曦，大有着你敢说一个“不”字，我就哭给你看。
范凌恒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无奈点了点头。
“咯咯……那就这么说定了！”杨清曦偷偷笑了两声，那神态活像偷了鸡的黄大仙。
范凌恒不禁暗自掐了下自己大腿，脑子里飘过一首歌：“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范凌恒只得感慨，查大侠诚不欺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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