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从来都不会怀疑老朱的一些‘基本能力’,实事求是的来说老朱当然也有一些不足之处,或许是因为成长环境,也可能是时代的局限性等等,他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
但是不管是政治还是军事,在朱允熥看来,老朱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天才,是几千年才有那么一个的惊才绝艳的了不得人物。
至于军事方面,不管是出于战略还是战术方面,老朱的能力都是朱允熥望尘莫及的。
李景隆到了文华殿也是有些纳闷,太孙应该才回皇宫,怎么就急着召见了?
朱允熥开门见山,说道,“祖父对神机营的事情不太满意,觉得我们实在是做事慢了点,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也知道他是个急性子,这不是说了我一顿么!”
李景隆立刻跪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臣等无能,还望殿下恕罪。”
“好了,这又没外人。”朱允熥笑着说道,“祖父亲自动手了,这是准备好了编练新军的法子。其他人他也不放心,就让你来办好这些事情。”
李景隆瞬间就开心起来,别管开平王府是不是因为太孙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也别在意中山王府很快就有太孙妃就要锦上添花了。
在皇帝的眼里,在太孙的眼里,只有曹国公一脉才是能够做到真正放心的。
朱允熥看着李景隆,认真说道,“神机营你可得给我练好了,这是我京军主要战力之一。”
听到朱允熥的这些话,李景隆忍不住侧目。
虽然很多勋贵都知道皇太孙非常重视水师和火器,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如此地位。
按照大明的军制,卫所制为在全国各地军事要地设立卫所驻军。而护卫在京城的,也可以统称为京军。只是就算都是京军,也有不同的地位,能够为称为真正的禁卫军的屈指可数。
朱允熥无比严肃,对李景隆说道,“这神机营对我来说无比重要,内卫京师、外备征战,这就是我的要求。”
李景隆也严肃起来,“臣定当竭力,不负殿下。”
朱允熥看着李景隆,笑着说道,“就该如此,都说打虎亲兄弟。我们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些事情只能你来办。这神机营以后必然是我亲掌,所以军士、军将,你得用心些。不管是五军都督府还是兵部,行文到时候我来批复。”
既然是打算练出来一支强悍的军队,不只是要有先进的军事装备,使用这些军械的军人才是最根本的。
李景隆丝毫不怀疑朱允熥的话,能够被调入京军,这也是无数驻守在外地卫所的军士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至于有人想要阻拦,先别说曹国公李景隆了,他的分量在这里,不要说一般的士卒了,就算是将军也都能要来。更何况背靠朱允熥这座大山,这可是大明的皇太孙,兼丞相、兼大都督,不管是兵部还是五军都督府都管着。
所以这一次挑选的士卒,一是需要身世清白,二是需要能力出众,这是集结一批精锐士卒了,由一票精兵强将组将起来一支新的部队,这样才能够将战斗力发挥的更大。
也别说这也就是一支部队,人数也不会超过万人。但是在如今这个年代,一支精锐部队就能有机会主导一场战争,可以在战事艰难的时候承担起来啃硬骨头的任务,精兵是任何将军都不嫌多的,可是精兵也是最难练的。
朱允熥继续说道,“火器,我自然会下旨,给最好的火器。那些颗粒的火药,你们也敞开了用。你一要练出精兵强将,二要仔细记好各种火器使用的优缺点,到时候才好让人改进。”
对于李景隆来说,这自然是一个压力,但是更多的还是一个机会。
承袭曹国公的爵位对于李景隆只是一个开始,出身让他已经有了荣华富贵,可是他同样明白这是远远不够的。要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他也就只是一个富贵闲人而已,这显然不会是他的追求。
练好神机营,让这支被皇太孙重视的火器部队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这就是李景隆的机遇之一。
朱允熥看着李景隆,问道,“火器营主将,你觉得何人比较合适?”
李景隆立刻回答说道,“回殿下,臣以为朱能倒是年少有为,其人智识高远、雍容端重不说,又能勇力过人,实在难得。”
朱允熥则严肃说道,“我要的是一军主将,不是说要一个悍勇冲杀的先锋。”
李景隆赶紧解释说道,“殿下明鉴,朱能虽年少,不过也久在军伍。善驭将士、纪律明肃,臣以为可为良将。”
听到李景隆这么说,朱允熥倒是笑了起来,“那好,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本事。”
朱能,历史上朱棣的成国公,位列功臣第二,仅次于淇国公丘福。只可惜在征讨安南的途中病死,当时只有三十七。
不过现在的朱能才刚刚二十五,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身份和官职现在也适合成为神机营主将。
李景隆继续说道,“殿下,臣以为定远侯之子王德忠勇果敢,也该入神机营。”
看了一眼李景隆,朱允熥说道,“王德不行,他还有其他用处。你先回去仔细琢磨琢磨练兵之事,主将定下来就行。”
王德当然算得上是朱允熥的心腹,毕竟王弼、王德父子和常系的联系太深了。
其实这么几年,朱允熥一直都算不上在重用王德,投入的资源非常有限。可是就算如此,不管是王弼还是王德都没有怨言,常升和蓝玉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只是因为王弼现在还算是老当益壮,时常需要外出镇守、节制,更是因为王德现在也算是有着一些特殊的任务,时常需要去代表常系年轻一辈四处露面。
李景隆离开后,朱允熥对张福生说道,“明天下朝后让魏国公来一趟。”
说完这些,朱允熥就直奔武英殿,可没忘记要吃饭的事情。
一天过去,新的一天也开始,老朱大概是昨天多喝了两杯又病了。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百官们已经不去计较那些事情了,太孙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焦急的神情就行了。
主持完早朝之后,朱允熥回到文华殿,“让徐膺绪收拾收拾去福建,一是督造筑城防备倭寇,二是让他仔细做好清查收集的事情,不少人喜欢出海。让他给我查清楚水道、查清楚所用之船的事情。造船的工匠、出海的商贾,都查清楚了。如何造船、出海该准备那些事情,都让他事无巨细的查清楚。”
徐辉祖立刻领命,“臣谨遵令谕。”
“我这几年也没少琢磨水师的事情,你也应该清楚。”朱允熥就直白说道,“水师将帅到底是少了点,我看他出身还行,就是本事还欠缺些。你是当大哥的,也该为弟弟们谋个出路。”
徐辉祖就一板一眼的说道,“回殿下,臣弟出自中山王府,已得朝廷官职。臣若是公器私用,先父也绝不会饶了我!”
朱允熥指了指徐辉祖,没好气说道,“你这个性子迟早要吃亏。”
徐辉祖则继续坚定自己的立场,“先父在时时常教导,徐家世受皇恩不敢辜负。”
对于徐达的家风,朱允熥还是比较佩服的。所以养出来徐辉祖这么一个一板一眼的性子,朱允熥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恭谨、忠诚、本分,徐家这个二代家主或许不是最有才华和本事的,但是在不出大意外的情况下,看守家业是没问题。
对徐辉祖这样的性格,朱允熥还是比较欣赏的,作为储君来说,他当然喜欢这样安分守己的臣子。尤其是徐辉祖位高权重,能够在身居高位的时候不骄不躁,那更难得了。
常家的几个能力都不太行,颇有一些纨绔姿态。李景隆喜欢锦衣华服讲究排场,对面子也看的特别重。
哪怕朱允熥知道人无完人,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也不用去计较。可是如果臣子人人都是如同徐辉祖这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看着徐辉祖,朱允熥说道,“过些天你开始斋戒,府上都斋戒吧。丧期之后就要定下来亲事,也该纳彩、问名。”
徐辉祖立刻跪下,这一下就忍不住有些激动,“臣谨遵令谕。”
朱允熥笑着说道,“这一趟也不好是开国公为使了,我家那个闲不住的二叔多半是要为使。他到底是诸王之长,让徐增寿回趟凤阳。一是祭告皇陵,二是宣旨召回秦王。”
徐辉祖没有任何意见,一般的太子、太孙大婚,当然是有着一个使臣,身份多半也是重臣。可是秦王现在就在凤阳离的不远,以皇帝的性格,真能做出来让朱樉去当使臣的事情。
没办法,朱樉不只是臣子,更是长辈,朱家和徐家的关系也亲近。
虽然都说皇家无私事,现在规矩也都是在不断的完善,不过以亲王为使不算坏了规矩。而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见到这一幕也只会更加开心,一家和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