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站在营帐外，他感到涌入自己鼻孔里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天空如同一块湛蓝的绸缎，无边无际地铺展开来。微风拂过，草海便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是大地的呼吸。
远处，群山连绵，它们的轮廓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草原骏马奔腾，牛羊成群。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混合着泥土的芬芳。
“哈！”
也先长出一口气，他的胸腔明显的起伏起来。
可惜他不会吟诗，唱不出来荡气回肠的诗句。
实在是遗憾的很。
他丝毫不去在意营帐里的声音，他看着眼前肥沃的土地。
残雪尚未完全消融，星星点点的白色点缀在枯黄的草尖上，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混合着青草的嫩芽香。
还有遍地的牛羊，以及，丰润的女人们。
这些都将是瓦剌的，都将是他也先的！
至于脱脱不花，还用去在意吗？
他相信会有人愿意为自己处理，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为强者而服务。
草原本就是强人的地界。
在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有的只有手中的马刀。
谁的刀快，谁的话才是算数。
不然儿子可以染指父亲的女人，更不要说兄弟之间的相残。
草原的风还是那么的喧嚣。
但在也先的耳朵里仿佛变成了悠扬的马头琴声。
没有人能阻挡瓦剌部族前进的脚步，同样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也先的脚步。
脱脱不花不行，大明更是不行！
也先仰望着苍穹露出猖狂的笑容。
........
几日之后。
大同。
“你确定草原发生了动乱？”
“脱脱不花就这么死了？！”
石亨不可置信的质问偏将。
“夜不收打探到的便是如此”偏将有些无奈的说道。
见此石亨也不好责怪偏将，毕竟人家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如实禀报罢了。
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你先出去吧”。
“是”偏将乖巧的点了点头。
等偏将出去之后。
石亨再度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脱脱不花怎么死了？”
这对于大明，对于石亨个人，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脱脱不花还在的时候。
虽然草原内部依旧不和，但至少名义上是臣服脱脱不花的。
但脱脱不花一死，草原就会彻底乱了。
特别是还有也先这个一代枭雄！
这就麻烦极了。
若是让也先统一了草原，对于大明虽然算不上灭顶之灾，但也是大祸一份。
石亨有些阻止，但却无力出兵草原。
先不说现在刚刚开春，正是百姓播种的时候。
这个时候出兵，根本不是什么好时候。
更别说现在大明国力不佳，朝堂上并不算特别安稳。
“哎，这个也先！”石亨长叹一声。
真是让人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能从永乐时期纵横到现在。
天下的英雄，真的是不能去小觑。
‘陛下让我去骚扰，估计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怕是陛下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石亨想着便着手去写书信，让人送去京城。
......
几日之后。
北京城，乾清宫。
朱祁钰看着诸位六部侍郎问道：“诸公你们怎么看草原发生的事？”。
“臣以为，草原这场祸事还是源自瓦剌也先！可惜现在不能动手”兵部尚书于谦颇为惋惜的说道。
朱祁钰肯定的点点头：“是啊，若是现在国力强盛，区区瓦剌小丑，大明只手可拿捏！”。
一旁的吏部尚书王直疑惑的看向朱祁钰，不对劲啊，陛下这不是你的台词吧。
户部尚书金濂刚想开口说话。
朱祁钰就说道：“好了，朕知道户部没有钱，你放心，朕现在还不想打仗”。
“不是，陛下你误会了”金濂尴尬的摇了摇头。
他还真不是那个意思，陛下确实是误会他了。
龙椅上朱祁钰好奇的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臣的意思，虽然咱们大明不能派兵攻打草原，但是能让他们草原各部打起来啊”金濂开口解释道。
朱祁钰一拍手：“互市！”。
“陛下圣明，没错，就是互市”金濂笑着点头。
陛下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朱祁钰用力的点点头：“普通的互市手段估计已经用处不大”
“朕有一个新的想法”
在座的诸公脸上露出喜色，陛下说自己有想法了，那就是有办法了！
陛下的办法往往能出奇制胜！
“陛下不说说？”金濂好奇的问道。
朱祁钰笑着摇摇头：“朕这计策，说出来就不灵了”。
看到自己陛下故弄玄虚的模样，在场的诸公心中都是颇为好奇，但也都是没有多问。
当晚郕王府。
朱祁钰在书房中翻看自己记下的笔记。
他在思索着有没有什么纰漏。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个烂笔头，他有什么想法都比较习惯先记下来。
一直到了子夜时分。
朱祁钰感到眼睛有些酸痛，这才起身去休息。
.......
新县。
“爷爷，我读书回来了”赵兰儿出声喊道。
在一处破茅草屋子里，瞎眼的老人默索的走了出来：“乖乖，回来就歇息会吧”。
“爷爷我们学堂今天又少了些人”赵兰儿开口说道。
瞎眼老人虽然眼瞎，但心不瞎，他知道赵兰儿的担忧：“乖乖，你放心，自己想读就去读，我这个老头子不会阻拦什么的”
两人本就是在乱世相依为命，他也没有什么资格赵兰儿去读书。
“乖乖啊，你要好好读书，别跟我这老头一样，从地里生出来，又要累死在地里”瞎眼老人有些叹息的说道。
赵兰儿乖巧的点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瞎眼老人点点头，赵兰儿一个女孩，多读点书，将来也能嫁到一个好人家。
他死的时候，也算是能放心了。
新县衙门。
“这学堂的越来越少，又不收钱？这些人为什么不来？！”孔继学不可置信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新式学堂是天大的好事，但这刁民却不领情！
王虎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到农忙，农忙的时候怕是要没人了”
“怎么办？”孔继学有些担忧的说道，毕竟这是陛下下的命令。
他要是不好好办，或是办不好，他可不想回大牢。
王虎沉吟片刻后说道：“陛下肯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