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避难所里似乎才停歇下来。安德呼出一口气,“我可一直都听着呢,什么情况啊?这是什么后现代的废土交响乐吗?”
“你是新维加斯的人?我们……我们投降!”
安德皱起眉头,这不是摩托车手的声音啊,这是个女人。
“我是摩托车手的手下,紫罗兰,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摩托车手呢?”
“他……他的人不愿意投降,被我和我的手下打了一顿。求求你,让我们离开吧!我们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食物和水了!”
安德嘴角微翘,“这样啊。我可以当作你是在代替摩托车手进行谈判吧?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放下武器,高举双手,列成一队离开避难所。如若不然,我就用混凝土封死避难所的入口!”
“我们照做!我们照做!我们会丢掉武器,举着手出来!”
警报声突然响起,避难所大门随即开始向后缩去,墙上的灯也旋转着亮了起来。安德在心里暗骂一句,连忙带着几名士兵跑出避难所入口,退回到机枪阵地后面。
“好了,”安德从朱尔斯手里接过喇叭,“3排,记住之前的命令,如果你们看到手持武器的敌人,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从远处传来的金属摩擦声中,安德意识到避难所大门开了。几秒之后,一个高举着双手的人影走了出来。这是个女人,她穿着暴露的劣质盔甲,全身满是污垢和凝固的血迹,双手颤抖着高高举起,步伐歪歪扭扭,似乎受了伤。
“别开枪!别开枪!我们投降!”
“哼,”朱尔斯从鼻孔里喷出一口蔑视的气息,“这不是紫罗兰吗?安德,你说当初在饥荒里,她的狗会不会被摩托车手的狗吃掉了?”
“我怎么知道。”安德笑着摇摇头,拿起喇叭对准避难所入口,“全部举起双手,排成一列出来!已经离开避难所的人往左边走!”
如果他不这样说,这群智商已经高度不足的家伙恐怕会精神失常、到处乱跑,反倒会把现场搞得一团糟。如果又有人趁乱跑回避难所,那麻烦可就大了,他不想把宝贵的兵力投放到避难所里,只为了揪出区区几个漏网之鱼!
总之到目前为止,避难所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在一旁排成一条横队。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后,安德数了数,大概将近四十人吧。
“摩托车手呢?”
“在……在避难所入口,他手下的人都被我们打死了,只剩他还活着。”
这么投机吗?安德冷笑一声,“好,最右边的几个,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人去把摩托车手抬出来。”
没过多久,两个恶魔帮便把摩托车手抬了出来。曾经不可一世的恶棍头子,现在完全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被撇在地上之后,就像是见到了阳光的吸血鬼一般,恐惧地瑟缩成一团。
你当然应该畏惧阳光了,安德心想,黑暗之国的居民是无法面对烈日的光辉的。
“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条件呢,嗯?很喜欢这个即将被混凝土封死的棺材吗?”
摩托车手抬起头,看了安德一眼,紧接着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不是很好吗?你出来了,其他人也出来了。终于又一次,你们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迎接明媚的阳光。”
“呃,那个……”紫罗兰向前走了一步,露出讨好的笑容,“你看,我们已经把摩托车手带出来了,我们是不是……”
“嗯~嗯,别急,别急。”安德摆摆手,“3排长,你派两个人把摩托车手拖过来,给他戴上手铐。”
这两名士兵也是兴致盎然,他说了拖过来,这哥俩还真就给摩托车手的双手扣上手铐,脖子上套上绳子,像拖死猪那般拖到了机枪阵地后面。紧接着他就挨了周围士兵的一顿靴子,朱尔斯连忙制止,要是这么踢死就不好了。
“现在摩托车手到我们手里了,”安德转向紫罗兰,“你想要什么?”
“我……我们这就离开新维加斯!”紫罗兰几乎像她的猎犬一样匍匐在地上,“我们会远远地离开!再也不回来!”
“哦,所以我放走你们,就是让你们到别处再去行风作乱?”
紫罗兰脸上那副卑躬屈膝的笑容短暂地凝固了一下。
“摩托车手怎么办?”安德反手竖起大拇指指向背后,“我要杀了他,他可是你的老大啊,你就没有一丝同情吗?”
“他……我的狗!我的狗被他吃了……他,他得死!”
“嚯。”安德来到双手反绑的摩托车手身边,“你听到了吗?你的手下为了他们的性命,背叛了你。他们救了你,你活了,而不是被我封死在避难所里。”
他原本以为摩托车手会破口大骂,或者朝他吐口水,这都是影视剧里常见的操作。
然而摩托车手干脆没有这么干,这个人失去了自己的猎犬、被摘掉了头上的大角羊头骨头盔、熬到疯狂药的药劲失效之后,似乎也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来源,在安德面前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即使听到自己的死刑宣告,恐怕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绞刑,”安德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吊起来示众,直到尸体腐烂。好了,该结束了,第三排的士兵们——”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个时刻,每一支步枪,每一挺机枪,都准备要吐出火舌,为这片大地带来正义和审判。紫罗兰目瞪口呆,她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疯狂地尖叫起来。
“不,不,不不不……”
“不?”安德大声反问道,“你居然敢幻想能够苟且偷生?你们在新维加斯附近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像你这样的人,要怎么样才能改变?没有别的办法,你只有死!”
“我,我们,我……”
“第三排的士兵们,不留活口!开火!”
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士兵们愤怒地扣下了扳机,用现代工业的骄子把这群愚顽不化的土匪送进了炼狱。这场裁决,他们等了太久,新维加斯的人民们等了太久。
但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没有ncr的帮助,全靠新维加斯的人民。3号避难所及其周边的土地,终于回到了新维加斯人的怀抱。
在此起彼伏几乎连成一体的枪声中,在正午也如此明亮的枪口火光映照下,机枪车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去了最后残存的,支持他站立的生命力。
恶魔帮被全体剿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新维加斯城,短暂的震惊很快演变为了全体市民的庆祝活动,甚至还有向狂欢的方向发展。这个名字困扰了这座城市长达4年之久,如今终于归于尘土,不再将被人提起。
2月18日,恶魔帮的头目摩托车手被带到自由城中心广场处决。在处刑之前,安德特意宣读了摩托车手的十大罪状,并且还让人把那顶画着靶子的大角羊头骨盔戴在了摩托车手的头上。
这是一个符号,也是一个信号,它是仇恨的对象,报复的终点。人们面前这个屁滚尿流的矮小的瑟缩的几乎不成人样的家伙不可能是摩托车手,但是那顶头骨盔证明了一切。
随着朱尔斯按下把手,摩托车手脚下的木板向下转动,一阵挣扎之后,这罪大恶极的家伙在他曾经肆意蹂躏的人们面前被绞死了。
这是一个符号,也是一个信号,它标志着新维加斯的人们终于可以团结起来,做到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莫哈维上空,战争的阴云始终密布,但是这座城市已经开始改变。这一次,这座城市获得了自己的力量,似乎已经准备好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而这,只是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