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可惜劳尔的问题没能得到解答,他被威利粗暴地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刚才还是兴致勃勃的游客,现在就成了在墙边站成一排、双手高举的囚徒,这感觉真是有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威利?”安德现在很镇定,他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疑惑不已,“他们不是ncr的军官吗?我想这一定是搞错了——” “闭嘴,我厌倦了这个破烂导游的身份了!”威利愤怒地用手枪顶住了他的脑门,整张脸都因为某种愠怒而扭曲了。“现在你给我听好了,内华达州的土包子,我问你才能说,我不问你就闭嘴,懂?” “……懂的。” 威利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冷笑着哼了一声,用手枪的侧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这还差不多。你,给他们搜身,这女的就算了,我在车上看过,她什么都没带。” 听到这句话之后,安德隐蔽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虽然甘农和劳尔还没完全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已经上膛的10毫米手枪告诉他们不能乱来。安德等三个男人都被搜了一遍,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只有他自己有加州的持枪证,其他几个人按道理是不能在加州玩枪的。 这边那两名军官在搜身,威利也一点没闲着,转身向监督办公室走去。眼前这两名军官并没有跟随,而是一言不发地在这里看管着安德他们,看起来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保持着举枪的姿态。 “把他们带进来。” 片刻之后,随着威利的声音从监督办公室里传出,安德眼前的军官也抬高了手枪的枪口。 “都往那边走。” “别做什么小动作,我可看着你们呢。” 别做什么小动作……安德在感情上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是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安全,他还是照做了。在不合适的时间反抗不仅不会成功,反而会害了他。 走进监督办公室之后,他注意到威利正坐在办公桌前疯狂地敲击着电脑。“这里也没有……”威利看到他们进来,喃喃自语道,“目前我还没在这里找到它。” “我告诉过你了,”安德面前稍微矮一点的军官没好气地回了一嘴,“15号避难所什么都没有了,这里的所有维生设施肯定都被毁坏或者拆除——” “闭嘴!”威利大吼一声,“就好像只有你承受着压力一样。不行,不行,不在这里……只能在他身上!只有他有!” 虽然不知道这个他是谁,安德也毫不关心。此时另一名军官站在劳尔的旁边,离他稍远的位置,面前的这个又在和威利拌嘴,他便稍稍向后撤了一步,让弗洛蕾的身体左边微微挡住自己,这样只有面前这人能看见自己,其他二人的视线都被挡住。 “不可能在身上,”面前这个矮个子军官瞟了安德一眼,“怎么可能把这玩意带在身上到处乱转?肯定是在酒店里!” “**的……”威利现在已经暴躁到每一句话都要骂人了,“那你就**地问!让他说出来在哪儿!” “你自己来,这是你揽下来的差事,我可从来没支持过你。” “*!” 安德听到一声椅子被拖开的声音,想必是威利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了。就是现在!安德麻溜地伸出手,从弗洛蕾身后拔出手枪。 然而,威利起身的速度太快了,这迫使安德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又把手枪插进自己的后腰位置。现在他还需要一个机会…… “我给你**的一个机会,”随着威利气势汹汹地逼近,一个手枪的枪口也挨上了他的脑门,“告诉我,你从12号避难所拆下来的芯片在哪儿?” 啥? “那个通信芯片在哪儿?你从12号避难所拆下来的通信芯片!就在避难所的第三层,这间办公室,相同的位置!” 这是什么情况?安德完全愣住了,有一瞬间他都忘了自己应该抵抗。他什么时候还去过12号避难所了?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我从来没去过12号避难所。” “我知道你去过!”脑门上的手枪被顶得更紧了,“我就在那里,我看见你了,你杀掉了所有的人,拿走了那块芯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那块芯片,**的,到底在哪儿!” 安德此时完全是一头雾水,怎么还有这么一番经过?他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自己在贝克斯菲尔德的那天,其实也就是前天,根本没有去过12号避难所。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去那里的想法,一个经过修缮维护的遗址和废弃已久的废墟完全是两回事! “我根本就没去过12号避难所,我在贝克斯菲尔德根本就没有时间。如果你觉得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肯定应该去我暂住的酒店找,如果你把我们锁在这里,完全办得到。” “你看见没?”那个矮个子军官双手叉腰笑了起来,“我提醒过你了,威利,你不听。” “闭嘴!闭嘴!”威利用手枪在安德脸上用力地抽了一下,这一枪身扇得他眼冒金星,不过没有什么大碍。现在的威利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他挥舞着手里的手枪,嘴里骂骂咧咧,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而原地绕圈,时而走向门口。 “不,他肯定知道,他肯定知道……他在骗人!” “别浪费时间了,威利,我们要走了。” 那个矮个子军官的双手仍然没有挨着手枪,威利也背对着他,这似乎是个好机会。现在最大的威胁只剩下劳尔和甘农旁边那个高个子军官,但是他的手枪枪口也是下垂的。 安德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这三个人应该都不是ncr的人,因为如果他不这么想,就没法说服自己动手。 “还不行!不是现在!把那个女的抓住,以此要挟他!逼问他!” “时间要到了,”那个高个子军官用右手指向手表,“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必须马上离开……” “闭嘴!闭嘴!这里是我在管事!”已经从门里走出的威利一边喊叫着又大踏步走了回来,眼睛瞪得溜圆,唾沫星子都随着他的怒吼喷出,“我告诉你,在这里是个活人,就要听我的——” 安德突然意识到,他等待已久的机会已经来了,面前的矮个子军官短暂地被威利的行为吸引住了视线,终于,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着他这边! 他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在矮个子军官转身的那一秒,直接把手伸向弗洛蕾的身后,抽出手枪,快速把枪口挪向面前—— “你们三个趴下!” 第一声枪响,子弹从矮个子军官的耳边划过。 第二声枪响,一朵血花在空中绽放。 第三声枪响,威利还没来得及掏枪的右臂被应声打穿。 在用手枪清除了两个人的威胁之后,安德顺势调转枪口,将它猛地向右移动。此时包括弗洛蕾在内的三名同伴应声卧倒,高个子军官茫然地举起手里的手枪。 现在,他们二人都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内了。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完全干掉对方,一方还在拉枪,另一方刚刚抬手…… 砰!砰!砰! 一阵暴风雨般的枪响过后,两个人齐齐倒下,但是只有一个人的身上开始喷出鲜血。安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即使因为子弹的冲击力仰倒在地上,他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枪口依然对着倒地的敌人。 “他死了吗?” “我想是的,老大,”一阵静默之后,劳尔嘶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看起来死透了。” 安德点点头,和自己的同伴一起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还没忘记,现在还有两个人躺在地上,他需要确认死活。 此时那个矮个子军官也已毙命,威利则是挣扎着想要用左手拿起手枪,但是显然不会成功。安德用左手按着左边胸口,慢慢地一步步逼近,他看到威利脸上终于现出惧色。 “你……你怎么还……” “凯夫拉防弹衣,小子。”安德咧开嘴角嘿嘿一笑,“10毫米减装药手枪弹的确很痛,但是不会死。” “你想怎么样……?” 他?他想怎么样?安德呲牙咧嘴地弯下腰,挨了两枪还是挺疼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挑衅面前的落水狗。他微笑着举起手枪,学着威利的样子,用手枪侧面轻拍脸颊。 “我更想知道你想怎么样。策划这么一场行动很辛苦吧?没事,我们后面可以接着聊。我是绝对不会杀死你的,如果没有你,我怎么能从杀死ncr军官的指控中脱罪,你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