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的新里诺寂静得可怕，昨晚那个灯火通明的城市仿佛沉没在无尽的夜色中。在夜幕的掩护下，安德等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跟随着记下了路线的佩妮静步前行。
现在他们还没必要戴上面具，人脸在黑夜里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白色的面具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联想。 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安德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想，他自己则是在思索款项的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他昨天早上给豪斯拍了个电报，让豪老板又帮他购买了10万元的汇票。 总之，昨天下午卡斯特派来的会计在清点他的可支配支出时，他拥有大约45万元，这其中25万是硬汇的形式（10万瓶盖），其余的则是ncr的现金、汇票还有国债。 换言之，他可以接受这12套高级镇暴甲溢价58%。考虑到废土人还算识货，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如果卡斯特给他稍微透个底，他就能对起拍价格有一点心理预期。但换句话说，如果真这样做了，那么拍卖会将不再像卡斯特所保证的那样，“绝对公平公正”了。 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行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佩妮把他们领到了城郊的一座仓库前。就是这里了，安德抬手看看表，现在是4点半时间刚刚好。 “把面具戴上吧。” 他走上前去轻轻敲响了仓库的侧门，一切都和19号发生的事情差不太多：门上的一扇小窗户被猛地拉开，有一道目光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小窗又被关上。片刻后，整扇门被打开了。 迎接安德的是个陌生的面孔，这人照样一言不发，示意安德跟着走。安德原以为交易的地点就在这座仓库里，没想到被带进了一条昏暗的地道。 嘿！这可真…… 从地道里出来，一阵七拐八拐过后，带路的人又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本以为还要接着钻地↓道，结果他的眼前突然一亮。 “哇哦……！” 弗洛蕾的惊叹是有道理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厅，十几排椅子顺着倾斜的地面从后到前不止，而这个房间的最前方则是一个前后三四米、左右宽十多米的平台。 安德看了一眼头顶，他就知道这应该是一座战前的小电影院，现在被卡斯特改造成拍卖会现场了。 他们是第四批到达的，此时大厅里面已经有三组人在前排坐着。他们同样戴着黑斗篷和白色面具。 安德看了一会儿，然后选择坐到中间、第三四排左右的地方。随着他坐下，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借着这个机会，安德再一次复习起来之前看过的拍卖指南： “……对于起拍价在2万元以上的拍卖品，举牌视为加价2000元，价格达到起拍价的140%后则视为加价3000，达到200%后视为加价4000。对于起拍价在2万元以下的拍卖品，上述加价幅度减半……” 10分钟之后，又有一组人走进电影院，选择坐在了安德的斜前方，4点50分最后一组人到达。在这之后就没有人了。 6组人。他们应该不是为了同一件拍卖品来的……吧？安德对此并不确定，但是他很确定另一件事，如果有人同样要买高级镇暴甲，恐怕有很大可能是兄弟会。 几分钟难堪的沉默之后，到了5点，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看起来很像豪斯的主持人从后台走了出来，向观众席上的各位微微致意。 “早上好，各位，欢迎大家来到这次拍卖会。在开始之前，我需要重申一下，希望各位能保守这次拍卖会的秘密。 拍卖会的加价原则之前已经发送给各位，本次拍卖中全程都可以不用说话，只需要举牌……” 在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规则之后，拍卖会正式开始了。随着主持人举手示意，两名助手从后台推上来一个用黑色布罩着的、下方装有滑轮的玻璃展示柜。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套赛璐珞制成的骰子，分别是四面骰，立方体骰，八面骰，十二面骰，二十面骰和两个十面骰。 在战前，人们会用这一套骰子进行某种名为‘地下城与龙’的纸牌游戏，不过具体规则现在早已失传。” 随着助手揭开黑布，一套紫色纹理的骰子出现在安德面前。他不得不承认，即使跨越了世界线，战前的人们也总能给他来点小小的桌游佬震撼。 “这套骰子的起拍价是1000元，现在开始竞价。” 1000元？200瓶盖？就买这么一套骰子？他在淘宝上买过的只要18块钱！ “1000元一次。” 没有任何一个人举牌。说实话，安德虽然想买，也挺心虚的，考虑到瓶盖和人民币的购买差距，这种败家属实过于疯狂了。 “1000元两次……三次……好的，流拍。”主持人清清嗓子，示意助手把它收走，“接下来是2号展品，一件黄金制成的项链饰品。下方的鸟型吊坠，同样由黄金和铂金制成。” 安德的胳膊肘被轻轻地打了一下，他转过身，只见弗洛蕾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买这东西。 “你就不怕我把钱花得后面买不动了？” “但是这个看着真的很不错。而且，下个月是我生日，嗯……” 安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他当然没忘。此时主持人的介绍也到了尾声，“好的，这就是它的基本介绍，拍卖价格是5500元！” 安德的脑子飞速旋转，5500元就是2200瓶盖。马德雷赌场的金砖重35磅/15.9千克，价值为10547瓶盖，单位价格为每千克633.33瓶盖。眼前这东西不会超过300克，居然要2200瓶盖，贵死了！ “这个东西溢价太多了。回头等我去了马德雷赌场，我拿那边找到的金子，亲自给你打一个。” “真的？说话要算数哦！” 无论如何弗洛蕾总算是放弃了对这条项链的追求，最终在加价2次后，它被6号买家以7500元的价格购得。 “下一件拍卖品，”主持人展开右臂向右边指去，“一批崭新且品质良好的aer-9s激光步枪，这一批次含有5支，外加总共可供射击480次的30枚能量电池。它的价格是……12万元。” 12万，4支三眼步枪？安德掐指一算，一枚能射击16次的三眼步枪必定做了电容扩充，满改的三眼步枪价格应当在10000到11000瓶盖之间，总价也就是10万元到11万元。算上卡斯特作为中间商的利益，还有多送的电池，这个价格确实还算实惠。 只不过，这东西他不太需要就是了……当然，现场已经有人在举牌了，并且竞争比较激烈，1号，3号和5号都在轮番加价。 得了，他就坐在这里看着水涨船高吧……就在这时，他的胳膊又被弗洛蕾轻轻地推了一下。 “安德，我们前面的2号买家，他们有点……” “嗯？”安德转头看了弗洛蕾一眼，随即又看向坐在自己前方2排的2号买家一行人，可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们经常会抬起左臂，但是肯定不是看手表，因为他们的胳膊整个都被斗篷罩住。这很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我觉得非常熟悉，不知道啊有没有同样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