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屋子里爆发出阵阵哀嚎声。
又一个男子倒下,溅起的血花污了唐潇染的裙角,她有些嫌恶地将尸体踢开点,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看向屋内最后一个待宰的人。
男人已经被吓得尿湿了裤子,惊恐的目光扫过整个屋子,除了他之外,都死光了。此时的唐潇染犹如从血堆里杀出来的魔鬼,刀尖划过地面的声音刺激着男人的大脑,步步逼近的脚步声让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点,整个人抱头缩在角落里。
“不是我,不是我。”男人喊叫着,“是他们出的主意,是他们对你居心不轨的,我也没办法。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长得好看就是在勾引男人,谁叫你宁死不从。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你不是死了吗,你死在青楼外面了,我记得你死了的……你就是死了的……”
“我要是死了,岂不是让你们这群畜生活得太自在了吗?”
唐潇染染血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残忍的笑,“你们追着我,想对我行不轨之事,逼得我自戕,你们却还活得好好的,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被逼到极致,男人双眼通红,暴喝一声,掏出一把刀来,一副要与唐潇染同归于尽的模样。
唐潇染一脚踹在男人的心口,将男人踹飞在地上,溅起无数灰尘。
唐潇染皱眉挥挥手,驱赶着眼前的飞灰。
男人面朝地,摔得头晕脑胀,痛得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能大口喘着气。眼前的鞋子离他越来越近,接着裙角落地,再接着便是唐潇染那张脸在笑嘻嘻地看着他。
看着男人眼里的惊恐,唐潇染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在她眼里,就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就算她不动手,这男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唐潇染并不打算让他死得多么痛快。她伸手,在男人脸上撒下些粉末,又强行给他喂了颗续命的药丸,接着凑到男人耳边,轻声道:“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以后你就是个又聋,又瞎的疯子,你的伙伴,都是被你杀死的。”
她将大刀塞进男人手里,无视男人眼睛和耳朵被毒粉侵蚀得痛苦的叫喊,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一下裙子,将鞭子收回,关门,将那些血腥的景象都隔绝在屋子里。
一出屋子,唐潇染便闪身进了空间,躲进卫生间里,冲洗着身上的污秽。
看着血污顺着流水卷入下水道里,唐潇染缓缓闭上了眼。
她太久,没有这样屠杀过人了。
身体里嗜血的细胞被唤醒,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在唐家,硬生生杀出一条登上唐家家主位置的血路的那一晚。
那一战,她身边的亲信全部死光了,几乎杀光了所有旁支。她的脚下,血流成河,堆尸如山。她强撑着浑身都是伤,破布一样的身体,坐到了那个人人都想要的位置。也是那一晚,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落得个变态,怪胎,魔鬼的标签。
可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依然会这么做。唐家,是她外祖一手捧上了顶端的家业,她绝不会让外祖的成果,落到那些贼人手中。
她的外祖,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祖。他教自己善与恶,明是非,明明是以制毒扬名的唐家,他却资助了不少慈善活动,又投入了不少资金到医疗事业,希望更多的人能有药可医。唐潇染自小养在外祖身边,受到外祖一心为着人民的思想,所以当她穿越过来时,她才没办法束手旁观。
洗漱完,唐潇染又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穿上,将那套染了血污的衣服丢在了垃圾桶里。她照了照镜子,发髻松了一些,伸手整理了一下,看着没那么乱了才戴上帷帽。
出了空间,唐潇染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看到,才出了巷口,朝茶馆走去。
刚听了没一会儿,墨九出现在她身边。
“怎么了?”
唐潇染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说书人,还往外呸了一口瓜子壳。
墨九低下身子,附在她耳边道:“淑景去郊外了。”
唐潇染抬眼:“派人跟四皇子他们说了没?”
“说了,四皇子已经派人跟着了。”
“那还担心什么。”唐潇染拉了一把墨九,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你听,讲到高潮了,等听完这段,咱们再起身。”
墨九还真老老实实地坐着听完了。
等唐潇染他们赶到的时候,淑景和好几个景国的人已经被拿下了。
“速度好快啊,我一听信就赶过来了,还是你们厉害,武艺高强。”
唐潇染夸了几句,还比了个大拇指。
墨九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临安在宫里住着,出不来,因此现场也只有墨瑾尘和墨屿礼两个和身边的侍从。
墨屿礼冲她笑笑,微微点了头算是打招呼。墨瑾尘倒是有些别扭地没转过头看唐潇染。唐潇染也不在意,上前看了看被压制住的众人,指着淑景道:“这个人我能不能提走单独审问?”
墨屿礼看了一眼墨瑾尘,见前者轻咳一声,没有阻止的意思,笑道:“唐姑娘能审出来是唐姑娘的本事,提走也无妨。”
墨九上前将淑景提起,唐潇染冲两人行礼后便走了。
墨瑾尘听着他们走远的动静,转过身来,看着唐潇染的背影,眼里有些不舍。
“既然舍不得,怎么她来的时候不肯说句话。”
墨屿礼走到墨瑾尘身边问道。
墨瑾尘叹了口气,低下头,有些失落:“她……并没有多需要我,等这次事情一结束,我与她,大概是不会再见了。”
“你向来是个心里有主意又拿得定的人,怎么到儿女情长这种事情上面就犯糊涂?”墨屿礼只觉得他这个弟弟有些蠢,“唐姑娘既然不是个主动的人,难道你就不可以主动吗?难道要看着她找到别的郎君过一生,你才甘心?”
墨瑾尘不知道该怎么和墨屿礼解释,他也不明白他对唐潇染的感情,是对原来的唐潇染的不舍,还是对现在的唐潇染另眼相看。
“也许她能找到与她相伴的人,安安稳稳地过这一生,就是她最想要的了。”
“你不努力一把,你怎么知道与她相伴一生的人不会是你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情努力争取过,才该了无遗憾。”
墨屿礼拍拍墨瑾尘的肩膀,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三哥不逼你,只是你要尽早认清自己的感情才好。你是大虞的四皇子,是百姓心中的战神,是父皇心中最中意的太子人选,若是将来坐上父皇的位置,那你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了,以后怕是出个宫都做不到。我只希望,你能了无遗憾。”
“我明白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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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带着唐潇染去了其中一个地牢。
“这个地牢是专门建出来拷打这些奸细的,刑具什么的都是齐全的,唐姑娘可随意取用。”
墨九拎着淑景在前头带路,给唐潇染介绍道。
唐潇染环顾四周,点点头。
很快,墨九就将淑景绑在受刑的十字架上,双手双脚都拿铁链锁好,随后退到一旁。
唐潇染打量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刑具,伸手摸了几样,挑中了一个带着尖刺的木棍,拿在手里把玩着。
淑景此时头发乱得不堪,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污泥。她咳嗽几声,声音虽然虚弱,却还含着嘲讽:“今日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说一个字。你要是有胆,就一刀把我杀了,也好给我个痛快。”
唐潇染连眼都不抬,继续研究着手里的木棍:“你想要个痛快,我凭什么如你所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举起木棍,在空中挥了几下,接着逼近淑景,将木棍横在她的脸颊旁,木棍上的一根尖刺还差一点距离就要扎破淑景的眼睛。
淑景佯装镇定,却忍不住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我也不问你为什么帮着景国的人了,我只想知道,皇赏去哪了?”
像是没想到唐潇染会问这个问题,淑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淑景才止住:“你想要皇赏的下落,保住叶清湄那个贱人,保住你们芳阁楼上下几百人的性命,可我凭什么要说?就像你说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哈哈哈哈哈哈。”
唐潇染无奈地摇摇头,随后毫不留情地将尖刺扎进淑景的左眼。
淑景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尖叫。
唐潇染等她叫得差不多了,掏了掏耳朵,将尖刺拔出来,换来了淑景更加痛苦的叫声。接着,她又将木棍放在淑景的右眼旁:“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快点说了,我好去办事,这样你也少了折磨,两全其美不是更好?”
淑景痛得浑身都在颤抖,绑住四肢的铁链哗哗作响,她的脸上痛出了不少冷汗,有些汗水滑入眼睛的伤口里,对淑景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但她听完唐潇染的话,却仍是笑了起来,嘴角牵动着脸上的鲜血,配上她一只空洞的眼睛,显得分外恐怖:“唐潇染,你这个贱人,早知道我应该早些把你解决了,上次若不是有陈妈妈和云深给你挡着,你应该被关在受罚的黑屋里,我再伺机杀了你,不然此刻的你已经是具尸首了。”
唐潇染听她骂着自己,一点都不生气,冲淑景笑道:“你说得对,可是现在我不是活得好好的。这做人嘛,偶尔也要讲点运气,比如你就运气不好,现在沦为阶下囚的,可是你呀。”
淑景收了笑,剩下的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唐潇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