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饭馆的这一行人并非他人,而是那天来检查的人。
他们以一种高傲的姿态迈着端庄的步伐走进了店里。
王奕辰立即起身去迎接,领头那人说道:“哎,老板,我跟我同事们来你们店里吃个饭。”
“唉,随便吃,敞开了吃!”王奕辰点头笑到,随后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没人预定的包间内。
“各位领导们吃好喝好,想要什么随时说。我就先退下了,哈哈。”王奕辰露出了一个奉承的笑容。
那些人并没理会王奕辰,这让他显得有些小丑。
很快,那一桌人点了一大堆饭菜,专挑贵的点。
用餐结束后,那行人并没结账,而是正准备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看见这一幕,林赋和王奕辰立马上前阻止,并提醒他们还没结账。
想不到的是,领头那人只用一句话就让林赋和王奕辰乖乖的闭了嘴,让了道。
“二位老板,我说你们店里的卫生环境是不是不太好啊?”他坏笑着说道。
二人听完这话心中立马一惊,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只需要在饭菜里放一根头发丝,甚至不需要放头发丝就完全可以查封自己,辰赋烧烤店能否运行下去,完完全全的都取决于这帮人的手中。
小不忍则乱大谋,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乖乖的让出了道,最后还得附上一句:“欢迎下次光临。”
“以后还长来!”他们拿队伍对尾的人头也不回的打了声招呼。
“经理!”王奕辰大声叫道。
很快,经理来到了他的面前:“老板您说。”
王奕辰端正了一下站姿,粗声问道:“嘶,刚才那桌吃了多少钱?”
“emmm,大概吃了两千多。”那人恭敬的答道。
林赋和王奕辰不约而同的在空中气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听他们那口气,估计是每天都要来!”林赋咬着牙说道。
“这一天要是两千,一个月就是六万,咱一个月少挣六万!关键是,他们还指不定让咱给他那点好酒什么的,这样算下来,发完工资再算上水电房租。林赋,咱俩到手的钱和员工的工资差不多。”王奕辰双手搭在林赋的肩膀上说。
林赋叹了口气:“至少没赔,也可以了。别想着快速回本了,王奕辰。面对现实吧。”
王奕辰蹲在地上,点了根烟,沉思着,而林赋就这样站在他的旁边静静的看着他抽完了这一根烟。
那吐出的烟雾不断在二人的面前不断变化着,香烟分子正在做着布朗运动缓慢的在空气中不断的变化着它的形态,时而如同云朵,时而如同一颗皮球,慢慢地,这一根烟抽完了,愁云也都幻化做烟雾飘散而去。
林赋问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王奕辰回答道:“没有,听银河由命吧。”
林赋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但是总归还是要振作起来才好。”
到了晚上凌晨十二点多,林赋和王奕辰坐在办公室里打起了游戏,最近他们在网上新学了一套战术,准备上分。
就这样玩到了凌晨两点,也是饭店关门的时候,二人离开了饭店回到了寝室。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二人起了床,赶紧来到饭店。饭店内的员工们很准时的在十一点到了饭店开始做营业前的准备,二人到饭点已经是十一点半。
此时,大家营业前的准备工作也都基本做的差不多了。
中午来吃烧烤的人寥寥无几,到了十二点多,开始来了几桌。店里的高峰期是在晚上四点过后,经过了探店主播的一顿吹,晚上的人是络绎不绝。
四点钟,人流量开始显著的增加了起来。
六点的时候,还是那群熟悉的人。还是同样的流程,还是吃了那么多钱。
这些人今天更加放肆,要了两瓶茅台酒,你一杯我一盏,喝的那叫一个美。
第三天,第四天,天天如此,天天如此。
一直到了饭馆营业的第八天,从这天开始饭店搞的活动就到期了,换句话说菜价全都是按原价来卖,啤酒也不再免费。
尽管这样,但食客们依旧很愿意来这里吃饭,因为辰赋烧烤的价位有高有低,迎合不同的消费水准的顾客。而且辰赋烧烤店的装修特别好,环境也特别不错,饭菜还好吃。
这天,那几位“老顾客”依旧是来到了店里。
这次,他们又要了两瓶茅台。
林赋和王奕辰给他们送去两瓶茅台后,与王奕辰悄声道:“之前咱俩算过,如果他们这么吃,咱到手的钱跟普通员工没区别。
当然那个时候咱可没想到他们会要茅台酒,你不妨猜猜这些茅台酒的钱是从哪儿扣的?”
王奕辰苦笑的摇了摇头道:“我能不知道吗?兄弟,是从咱俩的钱扣的。这么算下来,咱俩可以正经亏不少。”
让二人没想到的是,一天后,他们带了一副新面孔,这一次他们不显得高高在上,不再狂妄自大,而是全部对着那副“新面孔”点头哈腰满脸假笑。
而那副“新面孔”则是头仰着天,眼睛向下翻去看着那些对着他鞠躬驼背的人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林赋和王奕辰笑了笑再次把他们带到了包厢内。这一次他们点了一大桌子菜,明显就是这几个人吃不了的量,但还一直在点,而且都是店里的珍贵食材。
“老板!四瓶茅台!”
王奕辰拿了四瓶过来之后,面带笑容小声问道:“领导,您今天怎么要了四瓶?”
“给领导拿的不行啊?你怎么这么多事?”那人没好气的问道。
“唉,唉,我多嘴了,我这就走,各位领导吃好喝好。”王奕辰点了点头随后快速的离开了。
王奕辰走出门后,刚才要酒的那个人立马左手一瓶右手一瓶茅台酒朝着主位走去。
尽管主位的人是坐着的,他站着的,但他却通过弯腰让自己头和桌面齐平
“领导,知道您爱喝酒,喝两瓶您拿回家慢慢喝。”那人谄媚的说道。
王奕辰一出门就撞见了在外面等候的林赋,林赋满脸愁容,看着他那狼狈样夹着烟问道:“要了四瓶茅台酒?”他一边说话一边吐出了肺中的烟雾。
“对啊。”
林赋愤怒的把夹着的烟头用力的往地板上一摔,烟头在于地板碰撞时,飞出了一大片的火星,只不过这些火星在空中飞舞时就变成了灰烬。
林赋随即愤怒的说道:“操他妈的!我要把他们都告了!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帝国人民的眼皮底下,谁敢在银河注视之下光天化日的大摇大摆受贿!”
“你不能这样做。”王奕辰压低了声音说道,语气中满是焦急。
“为什么?”林赋喊道,王奕辰对着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林赋缓了缓小声道:“好吧。我告诉你,我林赋可忍不了这种事情!那群贪官有一个算一个,我都要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
“不!你斗不过的。我告诉你,他们敢这么做难道不是因为上面有人吗?这里是尔斯星,不是你的拉斯维亚星。这里每个人都有权有势!
你看看他们也就比咱大十岁的样子,也就二十七八,这个年龄能干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因为一些隐情吗?”王奕辰急忙忙的带这些怒意道。
“咱们店的一个月营业额我算过,按照目前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一个月是十二万,你再想想抛去进购的费用,抛去成本,人工费,租金,水电这些,咱俩能到手的也就六万。
而他们天天一千多一千多的吃,一天一瓶茅台酒,今天踏马的要了四瓶,你认为我们到手的会有多少钱?
我们在亏钱,我们开店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养活这些人!”
“哎,能有什么办法呢林赋?开店前期本来就是要亏的,前期我没指望挣,能有现在的收入已经不错了。林赋,这就是现实!你认清一些!”
林赋指着王奕辰的鼻子说道:“听好!我不愿意和你一样做一个缩头乌龟!
我和你不一样,你从小生在钱堆里,而我从小就长在四环以外,帝国中一个城市的四环,也许你们这些人这辈子从未到过那里。那里居住着绝大多数人,街道脏乱差。
我从小吃不上几顿肉,父母也没钱给我买奶粉,不管怎么说,总之,我穷怕了。这辈子我宁愿死也不愿在穷下去,好不容易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杀我父母的贪官断我的财路!”
王奕辰递给了林赋一根烟,示意他冷静些,随后无奈的说道:“林赋,你不知道。你把他们告上去才是真正的自断财路。自古以来民告官就没有胜诉的。而他们从法院走过来之后立马就会以铺天盖地的理由把咱的店查封!
我也仅仅只是比你多了些生活条件上的优越,你以为我们这些中产阶级人士的孩子的生活就无忧无虑?你真的以为是这样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一个高中同学,高考分数还没我高结果去了京市的清大!他在京市有数不清的人脉!
我父母的企业,总被一些竞争对手打压,甚至利用白道上的那些人来查我们家的产业!你以为我不恨那些人吗?不!我太恨了,我从小就目睹了太多的黑,因此,我不是不反抗,我是已经麻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曾试图反抗,但一次次一次次的都失败了!我失败了无数回,终于认清了现实!我们惹不起,总该躲得起吧?”
“就这么受着?”林赋不甘心的问。
“你不甘心你去告吧,我看你能不能告的过。”王奕辰说完便下了楼,只留下了还站在原地思考的林赋。
林赋来到监控室收集好了证据,然后找到了律师,并进行咨询,结果就是,无论他的证据多么充分也没有一个律师敢帮他起诉,因为他们深知民告官告不过,最终自己这份工作到头也要丢。
而林赋只是得到了来自数不清多少名律师的同一句话。
“民告官,告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