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蛊婆的驭蛇术原本就是旁门左道,没有传承,更不懂养蛊的小石头强硬驭蛇,代价便是自己的生命。
“哦!原来是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小畜生啊,你可把我们害惨了!”带着哭腔的骂声顿时像野火一般,引来了更多的谩骂。
“小畜生和小贱人,你们就使劲勾搭吧,这下好了?整个寨子的人都要被你们祸害了!”
叶兴怀一时也懵了,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委屈,红着眼,胸口起伏的厉害。
叶沐抬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小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小石头好似听不见众人的责骂,只是轻轻地蹲下,拉起衣冠不整的叶沐,嘴角泛着笑,温柔地说道:“不怕,我送你出去!”
“小石头啊,刚才的蛇是不是你放的?你怕不是去了后山的洞里找那个半死不活的蛊婆去了吧?”族老指着小石头的惊恐地问道。
“小畜生啊,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弥天大祸啊?这可是灭顶之灾啊!”
“就是你这个小畜生,弄得土匪乱开枪,我的儿子和婆娘啊,呜呜……”
“族老,彭玉清的怒火我们寨子是承受不住的,不如我们把这对狗男女绑了送去仙人洞吧?”
族老沉默了,但他的沉默更像是一道命令,令人振聋发聩。
小石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几个壮汉扑倒了,手里一根沾满了血的骨笛重重地摔在地上,碎了!
刚才还密密麻麻的蛇顿时散开了去,钻进了草丛,窜进了山里,再也看不见。
“咚!”与此同时,原本绑在小石头脖子上的衣带松动了,一颗脑袋沉闷地掉在了地上。
“啊……”叶沐撕心裂肺的哭喊没能换来一丝同情。
族老悻然:“不算坏不算坏,我们就说这丫头的姘头是我们亲手宰了的,把他一并送过去。”
叶兴怀神色也急了:“族老,不要啊,放过我家姑娘吧,我婆娘已经遭了毒手,你们开开恩,放过我家姑娘吧。”
“哼!你去问问土匪,看看他们会不会放过我们吧!”
“不行,我已经没有了婆娘,不能再没有姑娘,你们想绑人,先从我的身上跨——”叶兴怀话未说完就被一闷棍放倒了。
连同小石头的断了的脑袋,两人一尸被送往了土匪窝。
阴着脸的彭玉清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泄,于是用冷水泼醒了叶兴怀,当着八毛寨村民的面把叶沐扒光丢进了人群。
“别说老子不照顾你们,就这婊子害老子白白折了几十号弟兄,现在也给你们享用享用!”
土匪们先是趁乱偷摸着摸了两把,然后就动了真格,披头散发的叶沐被一群土匪架了起来,恣意凌辱……
叶兴怀目龇欲裂,嘴唇咬出了血,却被几个喽啰用枪抵着上不了前。
“禽兽啊,你们会有报应的……”
“敢咒老子?哼!老子早说了,你良心坏了,老子看上的女人你不好好看管,让别人夺了她身子,来人,绑好!老子倒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叶沐吃力的回头,隔着凌乱的头发打量着百十号土匪和十来个把她送入虎口的村民,这些人当中,还有她曾经叫过满满(叔叔)和哥哥的。
十几个村民吓得不敢再看,就要下山却被强行带到了叶兴怀面前。
彭玉清用匕首在叶兴怀的肚皮上开了个大洞,然后慢慢地把手伸进了他的胸腔里摸索着。
“啊……”痛到极致的哀嚎已经不似人声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彭玉清却是故意在他腔子里多捣鼓了一阵。
随着叶兴怀的断气,一颗鲜红的心脏被彭玉清捏在了手心,炫耀般地拿给众人过目。
有胆小的,那裤管一阵热乎,尿流了一地。
“瞧见没有?这颗心都坏了,对吧?哈哈哈哈……这就是跟我彭玉清做对的下场,回去告诉你们族老,我是讲信用的,既然人送了过来,我就放过你们,不过我死了这么多兄弟,就你们带来的这点东西肯定是不够用的,三天之内,把你们寨子里所有的酒肉都搬过来。”
“二爷,这姑娘死了!太……不经玩了。”一群光着膀子的土匪语气中透着不满,这才多久的功夫?
叶沐被凌辱致死了,彭玉清却只是笑骂土匪们不懂怜香惜玉。
“这颗心带回去给你们族老下酒,一定要吃掉啊,哈哈哈……死了就死了,都带回去吧,别说我事做得太绝,好歹给你们留了全尸,哈哈哈哈……”
十来个八毛寨村民哪敢不从?抬着叶兴怀父女以及小石头的尸体仓皇而逃,在离寨子还有几里路的山沟,村民们再也抬不动了,就把这三具尸体直接扔了下去……
当晚,整个寨子都很安静,家中的鸡和狗都没叫一声。
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层不敢道破的压抑。
隔天,族老带着一群人去了叶沐家,有人说她的嫁衣和银冠不见了。
……
整个八毛寨的村民把家里所有值钱的家当和家畜都送到了山上的仙人洞,就为了换取一丝安宁。
可真正的安宁早就被打破了。
过了三个月,寨子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没有人注意到头顶粘稠如墨的乌云已经罩了几个月了。
就连寨子的出入口都被浓密的山雾给遮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努力地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选择性地忘记了叶家三口人以及小石头的遭遇,更是默契到谁都不曾提起此事的地步。
可是,渐渐地,他们装不下去了。
这年的七月半与往年不同,明明已经是三伏天了,却冷得能呵出白雾。
有人动了出走的念头,却惊恐地发现,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自打族老按彭玉清的要求,吃下了那颗心脏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可就在七月十五这天,他竟然手舞足蹈地指着天说,今天的月亮比任何时候都要圆,今天的月亮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红。
人们开始慌了,只有死人眼里的月亮才是红色的,这是常识。
当晚,八毛寨的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都做了同一个梦。
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捧着一颗狂跳的心脏,逢人就问,你的良心坏了吗?
所有人醒来时都是满脸的汗,当他们知道做了同一个梦的时候,开始乱了。
有人发疯似的跑出屋外,冲着叶家的吊脚楼怒骂,骂的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
他们以为愤怒能够掩盖掉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谩骂的队伍……
“吱呀……”
好几个月都让人不敢直视的吊脚楼上,门缓缓打开了,里面透着让人心悸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