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智叫我们跑绝对是明智的。
眼前这个东西已经不在鬼的范畴之内了。
“卧槽尼玛!”随着王德智的一声怒骂,他开始胡乱地朝女鬼身上扔东西了。
管他有用没用,一袋东西几秒钟就扔空了。
“呵呵呵呵……”
显然王德智的攻击是无效的,他的举动惹来女鬼嘲讽一般的笑。
祸水般的容颜嘴角上扬,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来历,单单这一笑都能把一个正常男人的魂都给勾了去。
对!勾魂!
我想到了什么!
就在女鬼缓缓逼近王德智的时候。
慌乱之中,我憋足了一口气。
“叶沐!”这两个字我是吼出来的。
如果她是鬼,是灵体,就会还有灵智。
生前的人和物,没有她不牵挂的。
这里面,甚至包括了她的名字。
她悬在半空的身子明显地顿了一下!
显然我这一嗓子还是有效果的。
下一秒,我拎起摇摇欲坠的虎子,一把扔到王德智身边:“你们先走,我掩护!就去刚才的那间屋子!把香灰抹在身上!”
这几句话我说得极快,因为那女鬼的脸开始转向了我。
那双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没有我想象中的翻白,也没有血红的一片,很正常,甚至比我见过的任何眼睛都美丽。
美得让我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美”这个字的亵渎。
“嗯……呜……”
这一声长长的呜咽,给我的感觉是无比的幽怨,无比的悲凉。
似哭非哭的声音让我之前那种脑袋沉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紧接着,我手臂上的汗毛蹭的一下立了起来,鸡皮疙瘩硬的膈手,衣服如水洗一般紧紧粘在身上。
不好,她想上我身。
我猛地回过神来。
“死开!”
一声怒喝,我从内袋抽出了判官笔。
我想起网络流行的一句话“单身久了,看女鬼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我死死地盯着她,缓缓揭开包裹笔身的蓝色宣纸。
当判官笔全部展现开来的时候,紧握笔身的我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
以我为中心的区域像是一块完整的镜子,突然“啪”的一声轻响,镜子裂开了。
整个寨子突然一阵狂风呼啸。
不说那股子淡淡的腐臭味,就连天上的乌云都被吹得散开了。
被我早就放进屁股兜的驱邪符再次烫了我一个激灵,当我把它掏出来时,泛黑的符纸冒出了火苗,眼看就要烧完的符纸不仅没熄,反而越来越亮。
就一会的功夫,就烫了我两次。
随即,我心底莫名的对这符纸产生了一种反感,于是用手一握,只留下一丝青烟。
身前不到五米的女鬼面上荡过一丝惊讶。
紧接着,面前一抹红光闪过,那女鬼飞快地窜向吊脚楼。
笔杆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枯手,一把朝她抓了过去,收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大团灰蒙蒙的雾气。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毫无变化的判官笔,慌忙地将其包好塞回内袋。
“啊!”吊脚楼上传来一声惨叫。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再没了刚才那种害怕,反倒是觉得这声惨叫里包含了太多委屈和不甘,听着让人心疼不已。
我没去吊脚楼。
太多的谜团还未解开。
“砰!”还是刚才那间屋子,重新关上的门被我一脚踹开。
木门应声倒下,同时也散了架。
“啊!你是人是鬼(磊系银系鬼)?”王德智和虎子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
我没理会他俩,因为此时的我心情沉重得不得了,总觉得故事里的叶沐太可怜,太惨。
没人知道了她的经历还不动恻隐之心的。
所以,相比之前的唐智鑫和唐彪两个杀人犯,我不想伤害叶沐,一点都不想。
我分别指了指满脸香灰的王德智和虎子,阴沉地说道:“你的故事还没讲完,而你的那所谓的消息还没说个清楚。”
王德智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哥们牛逼,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就说明你比那僵尸可怕得多!”
“僵尸?什么僵尸?把话说清楚!”
“卧槽,你难道不知道鬼是没有实体的吗?妖魔鬼怪,只有传说中的妖才有实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存在——僵尸!”
“嗝!”虎子一个抽搐就要昏过去。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斥道:“少他妈给老子装,话没说清楚,别想晕!”
“系爷,系爷,磊什么意西啊?我怎磨听不懂?”
“啪!”
冷冷的夜,死寂的寨子,清脆的耳光要多清晰有多清晰。
驴叫一般的哭声让我想起叶沐的哽咽声,简直是天壤之别。
“黄精的事你不准备说个清楚,道个明白?”我抬起另一只手威胁道。
王德智脸色也是一变:“我也听到了,人那么大的黄精,你如何得知的?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这几十年都没人敢进的八毛寨里有黄精的,它在哪里?”
刚问完虎子,他又指向了我:“还有你,你到底是何门何派?巫蛊一脉?如果不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从僵尸手底下跑得脱,何况,你还知道香灰蒙鬼眼,你再说你是普通人就是侮辱我的智商了。”
我被这突然一问弄得哑口无言,差点乱了方寸,正准备解释的时候,虎子指着门外的天尖叫:“系爷,磊看,月亮出来了!”
王德智和我不约而同顺着虎子的视线看去,果真是,之前那好似乌云盖顶的怨气渐渐稀薄。
王德智见鬼似的看着我:“怨气都快没了,那这鬼打墙什么的,应该也没了。哥们求您了,您是哪路大神倒是吱个声啊!”
我看他一脸为难,但还是想着防人之心不可无,支支吾吾介绍道:“我姓殷,潇湘人,家中伯父曾经是道家人。”
“殷九华是你爹?嗯嗯……听我家老头说过!幸会了,哥们!”王德智抠了抠脑袋疑惑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摇摇头:“殷九华?不认识!”
“不可能,那你告诉哥们,你刚才怎么从僵尸手底下逃脱的?”
我脑袋里正打草稿准备敷衍他,虎子那边又开始大喊大叫了:“系爷,王森,磊们过黎看啊,节里有条路,跟来的习侯不一样啊。”
王德智指着两条路分别介绍:“这是我们来时的路吧,这条路嘛……我不清楚通向哪里?哥们,我们既然找到了那串天珠,就此回去吧?”
见我迟疑,他一个劲劝我:“哥们,这里不确定因素太多。而且还有僵尸,我刚才泼出去的还有黑狗血,但好像没什么用。
连黑狗血都不怕的僵尸,你脑补一下吧。
再者,几十年都没人来过,即使来过,也再没出来过,你考虑清楚,活着比什么都好!”
好奇害死猫,这五个字绝对不是信口开河。
那栋吊脚楼里有什么?叶沐怎么会变成僵尸?村民们最后去了哪里?活着还是死了?那条大蛇又去了哪里……
我有判官笔作为最大的依仗,我不怕,怕的是被别人知道我有这东西。
反之,我想把这些问题弄个清楚,弄个明白。
于是我勉强笑道:“哥们,你和虎子俩先回去,我去这条路看看,如果有危险,我立马回来就是。”
说完,我就径直顺着这条之前没走过的路上了山。
路很好走,但是十来分钟后,道路就开始变得崎岖,越来越窄。
“哥们,等等我!”
我一回头:额,这两二愣子竟然不怕死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