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惊叫,焱子用电筒扫过,惊得就像黑暗里被踩了尾巴的猫,蹦得老高。
退了几步再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竹篓,表面凸凹不平,到处是磨损。
焱子对着镜头长舒一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故作神秘地对着镜头说道:“朋友们,够不够真实?够不够惊悚?够不够刺激?
不过也不用太惊慌,估计是房子年久失修,地面产生的震动导致一些老物件掉落。”
此时,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有三千人了,摄像师不禁悄声提醒道:“焱子,破三千了!”
焱子看了看手机,难以掩饰的兴奋让他声音都发颤:“你们太给力了,你们……什么?”
看着焱子那夸张的表情,我当下也掏出了手机,看到了这条评论:“装什么装?有能耐玩点邪性的东西。”
刚评论完,一艘色彩艳丽的飞船划过手机屏幕。
这位打赏了飞船的大佬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们在这间房子里玩个小游戏。
游戏是这样的:
四个人,每人站在一个角落,由第一个人面向墙壁走向另外一个人身边,然后轻轻拍他的肩膀,咳嗽一声。
依此类推,第三个人接力,再继续走到第四个人的身边,拍拍肩膀,再咳嗽一声。
第四个人就会走到剩余的那个角落,继续咳嗽一声,继续走……
我看过评论后,一脑袋的问号,先是把焱子拉到一旁,指着手机低声质问道:“焱子,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四个人的?”
焱子也是一头雾水:“没人知道啊?”
“确定?”
“确定!”
“那你告诉我,自始自终都是你一个人出镜,而我也是第一次来现场,场控也从来没露过脸,摄像师和你两个人怎么玩四个人的游戏?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这么巧?”
焱子这才恍然大悟,但也没在意,大大咧咧地对着镜头说道:“感谢大哥的飞船,朋友们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摄像师劝说道:“焱子,说句不该说的……”
一个“的”字刚落音,“咔嚓”一声脆响,摄像师一脚踩空,一条腿卡在了楼梯间的窟窿里,吓得他哇哇大叫!
摄像机掉在地上,但是没有关闭,也没有摔坏。
在焱子把摄像师拉起来的这段时间里,就是二人的表演时间了。
摄像师慢悠悠地抽回了脚,埋怨道:“对未知事物过度探索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连这古屋都没弄清楚,就想玩招魂的游戏,你想死别连累我。”
焱子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为难地回复道:“大哥,这可是应观众要求啊,钱哪,你不想赚吗?况且咱以前不是玩过碟仙之类的游戏嘛,不也没咋地?”
摄像师反驳道:“焱子,说句实话,这地方瘆得慌,起先咱们是在市区或者郊区,这深山老林里,又在这么个不清楚年头的老宅子里,依我看,咱还是别作死了,行不?”
焱子见状,也不好说什么,脑袋瓜一转,瞬间凑到镜头前打起了哈哈,赶忙岔开了话题:“评论区的大哥,实在抱歉,您说的那个游戏应该是需要四个人来完成,可惜,我们只有两个人,玩不了啊,抱歉啊!”
为了转移观众视线,焱子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然后用一个只有我们团队才能看懂的手势提示场控,可以进行下个环节了。
摄像师的呼吸很重,焱子故作神秘道:“现在是18点整,接下来我们就要上楼了,据我的那位神秘朋友透露啊,这间宅子可是出过人命的。
哇!已经开始有阴森的感觉了。”
这时,一楼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随着镜头快速扫过,木门突然闭合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然现象,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门是它自己关上的。”
这时,摄像师用手势再次提示焱子道:“快看看评论区。”
焱子看过之后,被一口唾沫呛到了,咳了好几声嗽。
只见评论区那句“装什么装,有能耐玩点邪性的东西”已经被点了八千多个赞。
焱子开始有点左右为难了。
突然,一道诡异的哭声开始在我们耳边响起。
“谁?”焱子和摄像师同时尖叫了一声,镜头晃得厉害。
同时,电筒的光束扫过声音传来的方向,我们都看见了不远处一个女人的身影。
额,其实那是服装店橱窗里的人体模型。
场控在摄像师身后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我们心知肚明,这是提前布置好的小把戏。
焱子不亏是省艺校表演系毕业的,惊恐的表情拿捏得很好。
“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有看到吗?”
摄像师也配合,“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然后颤颤巍巍地说:“靠!这里不会真有脏东西吧?”
“是幻觉吗?朋友们,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好像有个女的。”焱子刚刚入戏,就听见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一万人,观众连线的通道已经打开,当即就有人连线了。
焱子干咳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准备与粉丝进入互动环节。
“焱子你好,我是你的……啊!你后面!”小女粉招呼没打完,就尖叫了一声。
焱子和摄像师同时回头,镜头也随之调转头,一副布面油画映入眼帘。
“我去!”焱子一个哆嗦差点把电筒摔掉。
这幅画放的位置在靠楼梯的墙壁上,所以刚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
而且画的尺寸太过真实还原,再加上电筒的光束和角度映得若隐若现,所以才将众人吓了一跳。
一名女子位于画面中央,身着红色旗袍,乌黑齐肩的秀发,端庄优雅地将手搭在桌边倚坐着。
微微侧仰着头,高挑的眉梢,微抿的嘴角,流露出浓重的中式古典韵味。
这可不在我的剧本内,而且这么老旧的油画,都算得上是古董了,我们这个团队才没这么阔绰。
这幅画用大色块绘制的,但我总感觉有点别扭,总感觉哪里有古怪,可就是说不上来。
我正想凑过去看个明白,谁知焱子趁着镜头定格在油画上的时候,将电筒照向我,随后上下晃了晃。
我心领神会地下了楼,走到门外的信号扩大器旁边,将调频旋钮乱转一气,信号时强时弱,直播画面一阵扭曲。
楼上传来一惊一乍的喊叫声:“什么情况啊这是……”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怎会有如此多的人喜欢看这种弄虚作假的视频。
无聊的我切出了直播画面,打开了定位,却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疯狂地跳动,这下可把我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