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只要告诉她,你是周晋的女儿,他就知道了。”
顾言微微摇头,她现在不想理会这些,“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不会去说,也不会去问。”
陆召徽皱起眉,“所以,你还是打算跟老四是吗?”
“你真的要看着他走向毁灭?”
“顾言!”
“陆丰先生什么都好,太平盛世,你一定要当那颗炸弹?”
顾言胸口微微起伏,“那颗炸弹是和颜,不是我。”
陆召徽笑笑,“和颜的事,根本就是小事,陆丰随便发个声明就能解决。”
“只要老四和你没有后续,发生的这些事,随手就能抹掉。”
陆召徽深吸气。
“我还可以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和老四发展下去,到最后,是两败俱伤。”
“老四母亲的死,和你爸爸有关。”
“更细致的,我不能和你说,也是为你好。那些事如果真的扯出来,你可能都活不下去。”
“我话至此,你好好考虑吧!”
陆召徽自己滚着轮椅回了别墅。
顾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才发现她手指尖和脚尖是发麻的,过分控制呼吸了。
如果再继续屏息下去,她可能又一次要呼吸碱中毒。
她开始慢慢的,一点点放缓呼吸。
脑子里却越来越空,然后越来越乱。
如果爸爸真的导致了陆闻檀母亲的死,她能有今天的生活,真的烧了高香。
如果继续和陆闻檀靠近,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总有一天,会亲手对她动手吧?
他那么狠的人。
陆野曾经说过,陆闻檀很爱他母亲,他母亲去世后那一年里,怪老爷子没有保护好妻子,一度和老爷子冷战。
后来才慢慢好起来,逐渐把老爷子的辛苦看在眼里,变得敬重和孝顺。
何伯从后院大门出来。
顾言看着他走近。
“老爷说少奶奶您有事问我?”何伯看着脸色略苍白的人。
顾言轻轻蹙眉。
“何伯认识周晋吗?”
何伯先是不明所以,“周晋?有点耳熟。”
然后猛地变了变脸色,“老爷让你问的?”
“他是我爸爸。”
何伯脸色更加怪异了,眉头逐渐皱起来,直直的盯着她。
都快失神了,才干笑,“怎么可能?”
见顾言一直眼神肯定的看着他。
何伯终于咽下涌起的情绪,“周晋,是以前老爷家的保镖兼司机,一表人才,只不过,后来跟太太有纠葛,闹得很不愉快,太太去世那晚最后见的人也是他……”
前院传来车声。
何伯引颈看去,“四哥儿好像回来了。”
然后看了看她,“你要不也进去?”
说着,何伯紧着步子绕过院子,直接去前头接陆闻檀。
前院。
陆闻檀的车停稳,下车绕过车尾,顺手拿了后备箱的东西。
看到何伯的时候,他薄唇微动,“怎么,老爷子让你堵我,不准进门?”
何伯笑了一下,“四哥儿说的哪里话,您是家主,我哪敢哟!”
说着,何伯接过他拎着的东西,掂了掂重量,“这什么?”
陆闻檀往里迈步,“家电清洗机。”
何伯皱眉,不解,“家里不是有吗?”
“坏了。”
这么一说,何伯想起来,张妈好像说洗地毯的机子好像是有点问题,上次用的时候漏电。
顾言还帮着一起洗的,然后被电了一下,把张妈吓一跳。
何伯愕然,这不是张妈和他私下闲聊的悄悄话么?
他们俩的夕阳红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四哥儿难道知道了?
所以,特地买来让他给张妈,显得他对张妈关心体贴?
那这可不是家电清洗机,活脱脱的感情助推器!
不对呀……四哥儿怎么知道机器坏了?
张妈难道也跟四哥儿悄悄话?!
陆闻檀已经进了门,目光简单扫了一眼,看到只有老爷子坐在客厅,看样子说不上好坏。
至少没有看见他就翻白眼,只是瞪了一眼,“还敢回来?”
陆闻檀褪去外套,“怕您想我。”
陆召徽冷冷盯着他,“知道你大哥回来,你依旧不改那些荒唐的念头?不怕人家有隙可乘?”
陆闻檀微微挑眉,“改什么念头?”
“怎么,大哥回来,是为了跟我抢顾言?”
“那热闹了,他们父子俩都和我抢,大嫂同意了?”
陆召徽简直要被他气昏过去了,晃晃悠悠的从轮椅上站起来就要抡他。
“干嘛呢?”陆东铭突然下楼来。
陆召徽靠沙发站着,手上轮椅拎起来一半,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时候让老大知道他和老四不同心,只会更滋生他的坏心。
于是,陆召徽只能硬生生把那口气往下咽,没好气的回两句::“健身!!”
陆东铭快步过来扶着他坐下,“一把年纪了,也不消停。”
陆闻檀倒是已经坐下了,看起来疲惫的仰面倚着,扭了扭脖子。
然后才坐起来,“大哥说的是,老爷子这一把年纪,就应该安心享福,儿孙自有儿孙路。”
陆东铭瞥了他一眼,“就你道理多,事儿还不是你惹的?”
大太太也跟着下楼来。
陆闻檀倒是打了个招呼,“大嫂。”
大太太也算淡笑回应了一下。
一家人就这么坐下了,陆野走到门口看到这个架势,靠门口不进去了。
还是大太太先开的口:“爸看起来老了一大截,老四也该成熟,让老爷子省心些了。”
“不就是跟一个小公司的假千金订婚么?多大事,比陆野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陆东铭瞪了妻子一眼,“别乱说话。”
大太太挑眉,“我说错了么?都是一家人,闲聊,有什么不能说的。”
“谁的婚事不都这样?陆野当初还不是老爷子一句话?随便捡个孤儿就塞给了他?”
“我那会儿还说,凭什么不把顾言塞给老四呢!我儿子就随便委屈得,老四就委屈不得?”
陆东铭杵她,“少说两句你!”
实际上,夫妻俩那叫一个一唱一和,就是咽不下陆野被委屈的事,就见不得老爷子偏心。
大太太像是刹不住车,“本来就是,那会儿他们俩不都单身?老四还是长辈呢,按规矩,得先成婚!”
“现在让他为了集团委屈一下,娶个假千金算什么?干脆,现在把顾言配给老四,那他才知道什么叫委屈!”
呼,大太太终于把这几年的憋屈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可客厅里寂静两秒。
然后……
“胡说八道!”
“好主意。”
一个老爷子的声音,一个陆闻檀的。
一个气得吹胡子,一个悠然自得,正中下怀。